利益再分配的關鍵時刻,沒有人想要在這個時候犯錯。
羅摩操控的機械人形趕到教令院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和睦的狀態。
權貴和傭兵互相把手言歡,彼此親熱交談。
他看的稍微愣住了。
沙漠民和雨林民相處的好像也十分融洽。
看到他的人也愣住了。
倒不是擬真的人形有多麼令人驚訝,主要是羅摩手裡提著的繩子後拴著六位套著枷鎖的熟人。
這造型挺離奇的,看了兩眼之後,尤其是看到了這些老熟人,就感覺更加想看下去了。
“羅摩大人!”
三十人團的團長上前歡迎。
“我們已經包圍了教令院,遺憾的是教令院的六位賢者已經全部逃跑了。”
“按照風紀官的探查,這六個卑鄙小人卷走了教令院的珍貴財產,甚至破壞了【虛空】裝置。”
“很遺憾我們沒有抓住他們。”
雖然看到了羅摩身後的六個老熟人,但他還是直接無視,並且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這種錯誤確實嚴重,但屬於大家都沒有辦法預防的。
以六賢者的地位,他們想要跑路,這誰都阻止不了。
正常人也預料不到,太妙了,他們還能有跑路這種選擇。
六賢者不跑路,在羅摩到來之前,三十人團都不會有任何的過激行為,更彆說是衝到街上大肆宣揚自己的抓捕工作了。
因為這是做不到的。
劇情裡他們沒有防備,可現在六賢者已經猜到了三十人團不可靠,當然不會一點準備也不做。
現在能成功,和六賢者跑路有很大的關係。
下方的衛兵一看自己老大已經走人了,也很難有繼續抗爭的心思。
這不純耍人?
你要我們拚命守住,回頭一看你們都走完了。
什麼樣的抗爭之心都涼透了。
問題嚴重,但責任不大。
這種時候如果繼續推脫,反而是有點麻煩了。
隻要老大稍微正常一點,都不會把你認錯的事情當真。
當然他要真的順勢就把鍋扔給伱了,那就趁早走了吧,沒辦法繼續下去了。
要麼他太純了,要麼他就是不喜歡你。
大老板對你的態度一般,這工作確實很難乾下去的。
“無妨,和你們關係不大。”
羅摩點了點頭,“而且我已經把他們帶回來了。”
團長先生的表情轉化成了驚喜,仿佛這時候才看到了羅摩背後的六個倒黴蛋。
“原來如此,還好有羅摩陛下及時出手,沒有讓我們的錯誤繼續擴大。”
為了避免羅摩真的承認了這個說辭,他還刻意來上了幾個“老朋友”,用了我們來承擔責任。
人多一點,扛得住。
羅摩看了他一眼,“就算有我補救,但總歸是做錯了,我把他們幾個交給你,你按照他們的家族來抓人。”
“殺的人多了,你的錯誤就贖清了。”
團長先生沒能繃住。
這並不是懲罰。
殺人這種工作很多人都能夠做,他站出來承認錯誤了,羅摩怎麼說都得給予一點懲罰。
這是麵子工程。
錯了就是錯了,懲罰是理所當然的。
而懲罰的程度決定了羅摩對於【三十人團】的接納程度,從結果來看其實還不錯。
但團長先生繃不住的地方是,殺人贖罪這種話,羅摩居然很自然地就說出口了。
你按照姓氏來殺人。
不是抓人,不用審判,就照著這個姓氏,誰和這個姓氏沾邊了就直接殺。
他有錯最好,沒錯就算他倒黴。
這種殺法讓團長先生有些口乾舌燥。
生理性的同情是很多人都難以避免的,當你看到一個人因為這種理由遭受死亡的命運的時候,即使你就是劊子手,你也難免有兔死狐悲的情緒。
因為這死法過於草率了。
“是,我明白了。”然而團長先生最後隻是做出了保證,“我一定會將所有的有罪之人繩之以法。”
他還是給羅摩的話語尋找到了理由。
“不不不,不用繩之以法。”
羅摩擺了擺手,“他們很多人可能是罪不至死的,按照須彌的律法來處理,他們可能就活了。”
“可我隻想他們去死。”
“你還要我說的更明白嗎。”
機械的猩紅義眼盯著對方,團長沉重地點了點頭。
關注交談的人很多,他們保持了沉默,聽著羅摩的話語,然後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這和正義無關,像是純粹的反攻倒算。
不求道理不求正義,隻求對方遭遇悲慘的命運,然後去死。
這是複仇啊。
阿紮爾想要破口大罵,然而團長先生已經一腳踢了過去,幫助他閉嘴保持緘默。
即使早就猜到了自己的親友會被清算,可事情如此突然直接的發生,還是擊潰了他們的防備之心。
這是教令院也沒有做出來的事情。
他們懷疑沙紮曼的立場,但最後還是隻能夠選擇放過沙紮曼。
沒有證據,沙紮曼也找到了同盟。
隻是因為懷疑而殺人,會讓教令院本就不穩定的局勢更加糟糕。
兔死狐悲的情緒會讓很多人對沙紮曼的死感同身受,他並非因為做錯了任何事情——和迪希雅的關係都要追溯到十幾年前的救命之恩了。
這種關係是不能成為殺人的理由的,沙紮曼如果出了問題,隻能是教令院的暴權。
我懷疑,你就該死。
這樣的事情可以做,也能夠做到,但做了就會讓很多人失去信心。
阿紮爾忙著轉移財產,權衡之後還是放棄了。
而羅摩則頗為直接。
我就是清算,就是想要他們去死。
他甚至都不願意遮掩一下,完全就這麼說出來了。
機械義眼掃視了一圈簇擁而來的人,他們麵無表情,像是對這件暴行完全無感。
然而他們的生理體征反應是不會欺騙人的。
他們都很憤怒,也有些恐懼。
羅摩想了想,“很高興諸位做出了正確的選擇,但事情並沒有結束。”
“我要去覲見神明,完成掌權的最後一步工作。”
“雖然神明未必喜歡我,但這件事情是我必須要去做的。”
三十人團的團長眼睛微眯。
不應該的,阿斯法德應該已經將猜測告知了羅摩。
這不是阿斯法德一個人的想法,有關神明,【三十人團】其實關注了很久。
羅摩該知道的,神明弱小無力,並沒有發言和做出決定的資格。
但他這麼做了,一定有自己的意圖。
“那麼我應該做什麼?”
他看向了幾位老朋友,麵色若有所思,“我得讓知情人,包括【三十人團】的那些人閉嘴。”
團長先生靠近了六賢者,手掌不著痕跡地壓了過去,然後輕輕地卸掉了他們的下頜,避免他們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
羅摩微微頷首,將【三十人團】的價值拔高。
“諸位可以自行離開,然後等待神諭的降臨。”
簡單地話語之後,機械人形停留在了原地,猩紅的義眼不在發光。
團長先生輕咳一聲。
“覲見神明當然應該本尊親自前往,諸位不必等待了,羅摩陛下應該已經進入了淨善宮之中。”
眾人麵麵相覷。
他們關心一個問題,雖然答案看上去已經很明顯了——如果草之神不認可羅摩的統治呢?
他總不會因為神明不認可,然後就此退回沙漠吧?
這個猜測沒有道理,羅摩這種能夠隨口說出殺人贖罪的屠夫,怎麼也不會這麼聽話。
教令院的頹勢也不是一天兩天,神明真有這個心思,也不會一直不現身。
很少有人將【神明不現身】延續到【神明不能現身】,即使有這個猜測,看到了“沉默”的六賢者,自然也選擇了相同的沉默。
“那裡,我們還是稍作等待吧。”
沙紮曼微笑道,“畢竟這是國王陛下登基的最後一步,我們還是應該留下來,及時的送上恭賀。”
直白的話語同樣能用,雖然稍顯粗糙,但大家也確實無心在這個時候離開。
萬一真的聽話離開了,到時候人家出來一看有人不在場,然後挨個精準點殺,那就坐蠟了。
這種可能性很小,但並非沒有。
低位對上位,小心翼翼算是基本功。
另一邊,已經破解了半天機關的羅摩陷入了沉默。
麻了。
計劃最重要的一步,該神明站出來的時候,他破解不了機關。
樹王用的是純粹的提瓦特科技樹,可加入了神力之後,元素機關就好像升華了一樣。
按說魔神應該也是元素生命體,但祂們和普通的元素生命有顯著的差彆。
冥想室用到的科技完全在羅摩的理解範疇之中,唯獨就是這一點神力,把羅摩卡死在了這裡。
羅摩冷著一張臉,忍不住開始思索。
“難道真的必須真心呼喚才能夠生效?”
他牙齒有些發酸,“就是那種,‘複活吧,我的XX’之類的真情呼喚,然後才能夠讓祂從冥想之中蘇醒?”
彆吧,我真扛不住的。
這多少有一點點的丟臉了······好吧,不是一點丟臉,是非常丟臉。
羅摩環視了一下四周,反複確認了憑借自己眼前的技術力,應該確實是差了一點。
行吧。
不過真情呼喚,他和納西妲有這種程度的羈絆麼?
熒妹和納西妲的相性還算不錯,他就有點勉強了。
真情呼喚,也得對方承認吧?
萬一沒呼喚來,那就不是尷尬了,還得搭上一張Joker。
“咳咳。”
羅摩輕咳了一聲。
“回應我吧,納西妲!”
“這位先生,你在做什麼呀?欸?這裡為什麼會有一個小女孩呢?”
“原來是這麼做的啊,我的新任大賢者,羅摩先生。”
呼喚聲之後,羅摩聽到了兩個聲音。
一個是心聲,一個是真的在耳邊的聲音。
“你沒有沉眠?”
羅摩很輕易地認識到了答案。
他轉過頭,看向了一個突兀出現的藍發女孩。
也是一個熟人,萊依拉。
這應該不是巧合。
羅摩很少相信巧合這種東西,與其說是巧合,羅摩還是偏向於這是納西妲指引對方過來了。
但這是出於什麼奇特的想法麼?
“有的,但是冥想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可以主動結束的。”
漂浮著的納西妲話語溫柔。
這一次不是心聲了,祂睜開了眼睛,眸子中閃爍著光。
被劇情誤導了。
劇情裡應該是擔心自己被抓住之後博士直接讀取到了什麼東西,所以自我防護的等級太高了。
可現在的須彌,隻有六個忙著跑路的貨色,還有一個對盟友興趣比神明興趣更高的達達利亞,確實不需要太高的防備等級。
“所以你在等我表演?”
羅摩倒也不算太尷尬。
“嗯,你承諾過會破解冥想機關的。”神明微笑著提醒道,“所以我想要看看,你打算怎麼破解大慈樹王遺留的造物。”
“我也沒有想到,你的最終手段會是這個。”
祂的笑容相當明顯,雖然沒有嘲笑,但還是讓羅摩陷入了沉默。
這就不好借題發揮了。
當時是自己的承諾,承諾不能履行,這就不能埋怨彆人了。
“先生,你們這是什麼情況?”
萊依拉腳步稍稍向後,雙手捏住了衣角。
她那雙疲憊的眼睛少見地清明起來,帶著幾分小小的警惕。
不對勁啊。
明明隻是偷偷睡了一覺而已,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種地方啊!
內心瘋狂悲鳴的少女頂著一雙黑眼圈,目光在神明和羅摩之間遊弋。
“過來覲見神明。”羅摩神色莊嚴,“這是須彌最偉大的神明,功業遠超大慈樹王的草之神,小吉祥草王冕下。”
“羅摩!”
納西妲沒能繃住,“不能這麼說的呀,你這家夥。”
祂輕嗔道,“我們不聊這些事情了,包括你剛才的呼喚,我也會忘掉的。”
“你保證?”羅摩挑眉。
“我保證。”納西妲低低歎氣,“早就知道你這個人輸不起了,下一次就不會和你開玩笑了。”
這是神明少見的稚氣。
雖然言行看上去很成熟,但納西妲實際上是個從未離開【老家】的宅家派。
儘管祂很想離開就是了。
在多數人麵前,祂都習慣於表現出和記憶之中的大慈樹王一樣的從容成熟。
但在羅摩麵前,祂偶爾會不太成熟。
“輸不起?”羅摩輕嗬一聲,但也沒有否認。
這種時候,就稍微輸不起一點吧。
輸得起就挺尷尬了。
但這樣的話,我輸不起有點不要麵皮的味道,我不要麵皮又是因為【回應我吧,納西妲】這種話太過於丟臉。
也就是說,我不要麵皮,是因為我要臉?
有點哲學了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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