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交了一個底而已。
羅摩在壓價,而對方接受了羅摩的說辭,意思是你說的我們也都是認可的。
你壓價我們也認了,你說我們不行我們也認了,已經很有合作的誠意了,所以你就不能再繼續壓下去了。
投奔你是為了活得更好,你就算開的價格稍差一些,總不能真把我們當牛馬駝獸吧?
“在我出現之前,你們還有分割沙海的價值。”
有關為什麼不進行統治,這是教令院自己的問題。
稻妻的幕府對於海祗島也有相當程度的決定權,直到珊瑚宮心海自己決定掀起反旗之前,海祗島都接受著來自幕府的命令。
當然命令是命令,聽調不聽宣,各有各的難處,應付一下也過得去。
但沙海的情況更加特殊。
“所有異國人都認可沙海是須彌的一部分,但教令院並沒有進行真正統治的意圖,他們甚至連管理都缺乏一種興趣,做的最多的也隻是分割沙海的戰爭潛力而已。”
“將有才能的學者收編,禁止知識的流通,利用鍍金旅團的模式抽調沙海之中的青壯,放任部落混戰······他們對這片土地沒有任何的統治欲望。”
大概是真的太窮了,直接安插統治的代價太高,遠不如這樣隨意的分割。
“但您出現之後,沙海的戰爭潛力還是刺激到了教令院的賢者們。”阿斯法德無意在這個問題上浪費口舌,“如果您成功了,那麼無需多言,教令院和雨林的統治自此結束。”
“而如果您失敗了,教令院也絕不會放任這塊地方有任何站起來的希望。”
原先是不太想打也不太想管,隨便弄個什麼名頭抽一下沙海的血供養自己就好了。
沙海的問題和赤王的遺留有很大的關係,地脈的問題大慈樹王雖然治理了,但破壞已經造成了,後期的修複也不能讓這片土地恢複正常。
環境不好,沒什麼珍貴的物資,那還是不要打的好。
但有了羅摩的先例之後,教令院必然會選擇徹底粉碎沙海的任何崛起可能。
“所以【三十人團】就失去了最重要的價值。”阿斯法德歎息,“雖然他們原先也在緩慢地剝奪【三十人團】的權力,但畢竟還需要我們做一些事情。”
有價值才有存在的必要,當然沒有價值也不是一定要被摧毀。
但教令院是有花錢支援【三十人團】的,他們花錢了當然是需要【三十人團】來做事。
可之後沙海徹底崩盤之後,他們就不需要了。
不但不需要,他們甚至開始懷疑【三十人團】的忠誠。
這種懷疑合情合理。
究竟是把沙漠民當人還是當牛馬,沙漠民自己知不知道另說,反正教令院的六賢者肯定是知道的。
國王可以苛責地對待臣民,卻仍舊認為大臣和民眾應該對他貢獻忠誠。
這不算奇怪,他們總這麼想,理所當然。
但他們不會真的毫無準備,一點都不提防。
教令院對【三十人團】,也許他們自己認為已經給出了天大的優渥條件,三十人團的所有人都應該對教令院的信任感激涕淋,甚至是不惜以生死作為完成教令院任務的籌碼。
可他們不會放下戒備,尤其是當羅摩起家之後。
懷疑出現,罪名立刻成立。
【三十人團】看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們尋找新的出路。
被懷疑之後,上位論罪處理下位隻不過是遲早的事情罷了,這和你犯錯與否已經無關了。
隻要想要找麻煩,上位找下位的麻煩,不能說是輕而易舉,實際上左腳先踏進須彌城所以犯罪了的罪名也是照用不誤。
【教令院】看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們向【三十人團】許諾更多的籌碼。
也許是為了拖延時間,也許是真的沒有這種想法,總之他們描述美好願景。
唯一遺憾的是,沒有人相信承諾的價值。
三十人團不信教令院,教令院也不信任三十人團,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誠信作為基石,背叛和反背叛不過是遲早的事情而已。
“我們認為來自教令院的清算已經成為了一件必然會發生的事情,”阿斯法德表情愁苦,“既然是遲早會到來的麻煩,不妨儘早準備。”
“否則一旦您這邊再出現了問題,我們就真的沒有退路了。”
這局麵還不錯,羅摩還能夠撐得起來。
他當教令院的敵人,親近雨林的沙漠民才能夠生活的更好,因為有一個麻煩的敵人,他們這些親外派才有存在的必要。
不然人家用自己人就好了,何必用外人。
但經驗告訴【三十人團】的上層,眼下羅摩撐得住他們才有好日子,可之後羅摩撐不住,他們就完蛋了。
這隻能算是半個選擇題。
要麼現在準備跑路,離開須彌去其他國家定居。
要麼留在須彌,選擇羅摩。
沒有靜觀其變的選擇了。
羅摩倒下之後,沙漠就徹底不可能站起來了,教令院不可能給兩次機會,這樣就愚蠢的不講道理。
對於教令院而言這些親近雨林的沙漠民,到底不如雨林人用著順手。
“教令院應該也是這麼想的,他們除了用利益確保你們不會反叛,難道就沒有拿捏你們的親眷之類的手段來威脅你們不會反叛?”
羅摩沉聲詢問。
關注合作夥伴的狀態是一個好的開始,儘管他並不相信阿斯法德的話就是了,但他得表現得像是一個期待合作的人。
【三十人團】都能夠看得出來事情的發展和走向,用膝蓋想教令院的應對方式,都知道他們不可能把希望放在【三十人團】會儘忠職守上。
你完全相信拿錢辦事的人的職業操守?
祝你好運,朋友。
“利益和威脅,各種手段教令院當然都用了。”阿斯法德的笑容帶著譏嘲,“但我們又怎麼會不做任何的準備。”
“雖然也有一些人被控製住了,但我們能夠煽動更多的底層傭兵。”
“他們是為了榮華富貴可以不惜一切的人,誰能夠得到他們的簇擁,誰才是【三十人團】的真正主人。”
他的答案很簡單。
教令院確實有準備各種手段,並且我們也知道,我們之中的部分人也確實扛不住。
但我們有犧牲部分同僚的決心和能力,所以我們不在乎他們究竟是否認同【三十人團】的共同利益。
共同利益這種話題,聊起來還挺麻煩的。
“想必國王陛下一定也在擔憂一個問題。”表明了足夠的誠意之後,阿斯法德開始展露價值,“有關草之神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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