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重的油彩遮蓋著他原本的麵容，小醜的眼神總是癲狂又痛苦。
原本的小醜要永遠地露出笑容，要讓所有的遊客露出笑容。
馬戲團的團長近乎把小醜的每一寸傲骨打碎，讓他的尊嚴徹底泯滅。
然而臉上的笑容再如何燦爛，他的表演再怎麼滑稽，那靈魂深處的悲鳴也出現在眼睛中。
團長的懲罰更重了，其他人為了避免懲罰，不斷地挑撥著團長的憤怒。
哪怕是現在的小醜想起來，骨頭縫都仿佛又能感受到鋼針刺入其中的刺痛。
小醜半跪在床邊，近乎虔誠地把臉貼在沈玉衡的手背上，輕聲呢喃著：“小貓，我的小貓。”
突然沈玉衡的身體猛地向後挪了一大截，在小醜手中的手背被抽出。
小醜抬起頭，就看見了那張讓他討厭的臉。
陸東序正把下巴靠在沈玉衡的肩膀上，手指搓著沈玉衡手背上沾染的血水，冷聲道：“外人的血，臟。”
小醜的氣焰一瞬間有些萎靡，他看了眼沈玉衡白皙手背上的汙漬，緩緩低下頭。
【哈哈哈，小醜還不知道金絲蟲陸東序也在呢。】
【一回家，發現跟他搶位置的人又多了一個。】
【不過他身上的血好多，今天馬戲團這麼刺激的嗎？】
小醜站起身，大大咧咧地開始脫衣服，力求在沈玉衡麵前展現出自己完美的身材。
飽滿卻不誇張的肌肉線條，柔韌緊致的皮膚和排列整齊的腹肌。
他彎下腰，飽滿滾翹的臀部惹人眼球。
陸東序看不見，跟他同源的小醜更是故意用力量乾擾，導致陸東序不知道小醜的行為。
不然他就要捂住沈玉衡的眼睛了。
沈玉衡眉眼帶笑地欣賞著，突然開口說道：“我一會要動手。”
小醜秀身材的動作一頓，輕飄飄地回道：“是嗎？”
沈玉衡從床上起來，長發蓬鬆地散在身後，他撿起床鋪上掉落的發繩，收到了係統背包的保險箱中。
他走到窗口，滿是冷意的雙眸盯著一個方向，朱紅的嘴唇輕輕吐露出狂妄的言語：“我要把天上的神抓下來。”
“今天的日子剛剛好。”
陸東序坐起來，故意在小醜麵前展示著鎖骨上的紅梅，確保對方看見了，才慢悠悠地係上紐扣。
小醜握緊拳頭，把自己的目光從陸東序的鎖骨上移開，他同樣走到窗邊，說道：“我會幫你。”
沈玉衡點點頭，臉上的笑容自信張狂，雙手比劃了一個拋球的動作，說道：“我搓炸彈炸祂。”
三個人在這間屋子裡，一言一語地簡單交流著。
小醜似笑非笑地看著陸東序，調侃道：“原來是第一任前輩啊。”
“對，玉衡當初……”陸東序似乎想到了那悲傷的過去，他睫毛劇烈顫抖著，像是尋求安慰一般，勾著沈玉衡的袖口。
沈玉衡瞬間心疼起來，他抓著陸東序的手晃了晃，又主動湊上去親吻著，“哥哥，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敢了。”
得到數個吻和柔聲安慰的陸東序露出淺笑，對著小醜做了個隱秘的挑釁，隨後又變成那副破碎的模樣。
俊美的眉眼裡滿是隱忍的難過與傷痛：“沒關係，我愛你。”
因為愛你，所以你怎麼對我都可以。
沈玉衡直接縮到陸東序的懷裡，摟著陸東序的脖子搖晃起來，撒潑打滾地說道：“啊啊啊！！失憶……哥哥失憶一次好不好。”
小醜心中暗罵：‘可惡，又輸了。’
‘承讓。’陸東序嘴角輕勾，眼眶微紅地低頭，下巴在沈玉衡的發頂輕蹭著。
一道詭異的火光突然打破了這座城市的黑暗。
一座高樓頂端，出現了一團奇怪的火焰，裡麵有人形在裡麵扭動著。
尖銳的慘叫響徹夜晚。
沈玉衡撒嬌的動作一聽，眼中湧現出冰冷殺意，“時間到了。”
說完，他站起身，對著陸東序和小醜淺笑著，柔聲說道：“如果我撐不住了，你們再上。”
“不過大概率……”沈玉衡做了一個拉伸的動作，臉上不見絲毫緊張：“我一個人就能先解決那個神。”
“好。”陸東序和小醜同頻地點著頭。
沈玉衡從窗戶跳出，原本暗戳戳針對的兩個BOSS，此時直接動起手來。
尖銳的手杖刺向小醜的喉嚨，而小醜的飛刀更是逼向了陸東序的雙眸。
“哎呀哎呀，小貓剛走，你就對我動手。”小醜笑嘻嘻地側過頭躲開，看著陸東序說道：“要不是小貓攔著，你早被我撕成碎片了。”
陸東序輕笑一下，他無神的雙眸準確地看向小醜，他冷聲道：“不要太自信了。”
小醜無所謂地聳聳肩，黑沉沉的眸子裡滿是壓抑的惡意，他腳步輕盈地小幅度跳動著。
兩個人沒有打太久，差不多的時間就停下動作。
小醜抬起手，在空中劃了一道口子，冷聲道：“過來。”
陸東序眉眼溫和，不見剛剛招招狠厲的模樣，慢步跟在小醜的身後。
從空間縫隙中出來，就看見了站在原地等待的秦理等人。
周斯禮正歎著氣，擋在一個青年和執法者中間。
變成青年體型的小少爺操控著數十隻娃娃，一人就組裝出了沒有恐懼的武裝部隊。
他深藍色的眸子看著周斯禮，目光在對方被蟲化陸東序踹出來的鞋印上看了眼。
他嗓音壓低，卻又故意讓周斯禮聽見：“真弱。”
自從通過了執法者訓練，更是獨自完成幾次副本的周斯禮，已經很久沒有聽見過有人說他弱了。
沈玉衡說得不算，在周斯禮心裡，沈玉衡已經強到不屬於人類範疇了。
秦理轉過頭，敏銳地察覺到了空間的變化。
他看著從空間縫隙走出的小醜，滿身血汙配合著誇張的笑容，一瞬間讓他警惕地舉起雙錘。
沽清更是直接扔出一道爆炸符。
小醜歪歪頭，抓著爆炸符，還有一秒爆炸的時候，塞到了跟在他身後的陸東序手中。
周斯禮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滿是土撥鼠的尖叫：‘沈哥！救命啊。’
陸東序看著手中的爆炸符，手掌浮現出一層星光罩，除了一縷青煙，沒有任何的傷口。
陸東序睜開眼睛，灰蒙蒙的眼睛看著小醜，冷笑道：“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