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的話音剛落,強大的鬼怪已經撲到了焦黑鬼怪的屍體上,搶奪裡麵殘留的力量。
而更加弱小的鬼怪,則把目光落在了滿臉呆滯的玩家身上。
在玩家的眼中,馬戲團舞台上正進行著精彩的情景演繹。
小醜等人惟妙惟肖的演出令他們忍不住驚呼。
一個侏儒形態的鬼怪在地上快速地爬行著,它最為喜愛人類腳踝上的那一塊活肉。
其他的鬼怪更是摻雜在其中,對玩家進行分食。
小醜站在舞台上,沒有參與其中,他黑漆漆的瞳孔更是隱藏著厭惡。
濃烈的血腥味令他的胃部隱約反胃。
他突然想到了還作為人類時,那馬戲團的團長為了表演一場異食癖,把那些腥臊的活肉,塞到他的口中。
剛剛割下的肉還帶著些微顫動,在他的口腔內緩緩跳動觸碰著。
詭異的觸感伴隨著濃重的血腥味,令他的身體出現了強烈的排斥。
小醜臉上的笑容愈發誇張,他早已習慣了戴上一張虛假的麵具。
越是痛苦,越要笑。
隻有這樣,才能換得自己片刻的喘息。
小醜脫下手套,看著那隻曾經牽過沈玉衡手的手掌,緩緩低下頭,把口鼻貼在了上麵。
上麵還殘留著一絲沈玉衡身上的香氣。
像是陽光下的牛奶,溫暖又帶著甜意。
小醜站在舞台中央,周圍飛濺的血塊仿佛變成了散落的玫瑰花,在他的思緒下幻化成浪漫的畫麵。
舞台下的玩家陷入馬戲團的魔障之中,對著周圍的慘狀視若無睹。
“到我出場了。”那個妖嬈女人身姿搖曳,濃密的長卷發飛舞起來,像是一個個扭動著身體的毒蛇。
她塗抹著厚重妝容的眼睛帶著魅色,手掌抬起落在嘴唇上,對台下做了一個飛吻的動作。
“女神!女神!”
台下的男性玩家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聲,他們更是不斷挪動著身體,渴望突破舞台前牢籠的束縛。
可惜他們腳踝早已被侏儒鬼怪咬傷,難以挪動。
妖嬈女人媚眼如絲,她每一步都走得緩慢而輕盈,極細的高跟鞋仿佛落在人的心尖。
隨著她曼妙的身姿,一點點陷入了玩家的內心。
舞台下極少數的老玩家脫離了這種怪異的掌控,他們手持武器,對抗著鬼怪的同時嘶吼著:“醒醒!這都是假的。”
數根羽毛猛地炸開,把周圍沉迷幻覺的玩家瞬間擊殺。
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子踩著玩家的屍體,快速地向著帳篷口靠攏。
“小美人,你要去哪裡?”妖嬈女人瞬間出現在她身後,那長發晃動著,纏繞在女子的四肢上。
使用羽毛攻擊的人,正是在精神病院副本中埋伏沈玉衡的玩家。
她曾遠遠躲在角落中,看著沈玉衡和石青等人進入馬戲團,又安全出來。
這才在第三天,以不俗的暗殺實力搶到了一張門票。
羽毛女子咬緊牙關,指尖微動甩出數十張爆炸符。
隨後她更是把自己的力量調動到極限,羽毛暗器儘數炸開。
周圍的玩家屍體被爆炸符炸成一攤爛泥,而束縛在她身上的鬼怪發絲更是出現了一股焦味。
“還好……”羽毛女子剛鬆了一口氣,就整個人雙眸睜大, 看向了自己的胸口。
那裡赫然出現了一根破碎的手骨。
原本妖嬈的女子臉上皮肉破爛,半張臉皮脫離,懸掛在頭骨上,另外半張臉的眼球早已破碎。
她的牙齒咬住羽毛女子的臉,嗓音嘶啞:“我的臉……你賠我。”
那焦黑的頭發湧入羽毛女子的身體中,鬼怪身體的骨頭一個個刺入她的身體中。
伴隨著詭異的轉移,妖嬈女人的破碎肉皮掉落在地上,原本帶著冷傲氣質的羽毛女人臉上突然出現魅色。
她睜開眼,擺動一下手指,說道:“這具身體還算年輕。”
她嘴角帶著淺笑,伸出手指對著遠處一個啃食屍體的鬼怪一勾,一根羽毛刺入對方的體內。
“嗬嗬嗬。”她捂住嘴,低頭看了眼曾經穿了十幾年的人皮,有些失望地說道:“哎,你的能力也很好用,可惜……時間久了,皮膚都要碎了。”
這個鬼怪的能力是奪皮,隻要她把骨頭全部刺入對方的體內,就能直接掠奪對方的臉和能力。
這個馬戲團裡,每個鬼怪的能力都是詭異多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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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醜站在台上,麵帶微笑地等待著殺戮的結束。
“喂,你真愛上人類了?”
高傲的少年音從小醜的身後響起。
再厚重的彩妝,也無法掩蓋掉他深藍色的眸子。
小少爺抱著手中的一個娃娃,走到了舞台的邊緣,略顯尖銳的皮鞋尖踢著地上的血塊。
小醜故作可愛的雙手托著下巴,掐著嗓子說道:“人家不知道喔。”
小少爺走到舞台邊緣,看著台下渾水摸魚的娃娃們癡癡地笑了兩聲。
然而下一瞬,小少爺背對著小醜的身體猛地僵硬住,小少爺的頭顱瞬間折斷,脖子處的娃娃殘骸刺破皮肉。
小醜麵帶微笑地站在原地,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小球。
“傻瓜,傻瓜。”這顆小球被小醜捏緊,發出了一聲聲明顯的嘲諷之聲。
小少爺臉色一黑,他的腹腔驟然被一雙慘白的指尖從內向外撕開。
包裹著薄膜的“小少爺”從這具身體裡一點點向外爬出。
以娃娃作為載體的BOSS,他們的身體是有一定磨損的,到了固定時候就需要更換身體。
達到小少爺這種程度,就能直接從自己原先的軀殼裡孕育出新的身體。
小少爺撕扯著身上的黏膜,他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說道:“人鬼殊途。”
小醜歪歪頭,他把手中的球砸到小少爺的頭上。
紅色小球被砸癟,喊出一聲:“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