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看著遠處黑漆漆的天空與大海，冷聲道：“未必是他的力量。”
東籬的實驗比他想的還要優秀一些，那些失敗數據足以證明實驗的難度，然而對方還是找到了方法掠奪人魚的力量。
“人魚……”沈玉衡看著自己的手掌，指縫間的薄膜溫軟，卻又能扛得住深海水壓的衝擊力。
美麗得像是上帝的寵兒，卻落入人類的手中難以掙脫。
或許在他的世界裡，那些人魚的傳說也曾是真實存在的。
就像是山海經裡的描述，基本會帶著神獸妖獸們的味道。
若是人類沒有捕殺它們，又怎會描繪它們的味道。
沈玉衡胸腔微震，上挑的眼尾帶著慵懶魅色，他低聲說道：“快一點結束吧，這場鬨劇。”
裹挾著怪異力量的海浪以滔天之勢撲向海岸邊緣。
副官帶著親兵們後退，看向沈玉衡的目光帶著擔憂。
哪怕他忘記了人魚這個種族，在這些日子的相處中，他也是真心感謝沈玉衡。
有沈玉衡在的日子，上將不再像是冷冰冰的帝國之刃，而像是一個墜入愛河的普通人。
普通人渴望功成名就，而他們這種在死亡中掙紮而出的人，卻又渴望回歸平凡。
副官知道自己的存在會讓沈玉衡分心，他直接帶著人向靠近岸邊的城鎮走。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減少傷亡。
沈玉衡踩入海水中，雙腿伴隨著些微的刺痛感，瞬間恢複成了人魚魚尾。
身下的海水簇擁著沈玉衡，帶著他衝向了海浪的方向。
當初剛成為人魚，他隻能借用人魚強壯的肉體和鋒利的爪子來撕碎海浪。
現在學會操控人魚之力的他，直接凝聚出新的水刃，劈開了海浪。
這還不算完，沈玉衡手掌向上抬起，指腹微微勾動一下。
那些看似凶狠的浪花竟然瞬間乖巧下來，在沈玉衡的身邊盤旋著，逐漸變成了旋渦。
沈玉衡看著黑漆漆的大海，嗤笑道：“你是讓我把大海倒過來是嗎？”
話音剛落，沈玉衡的張開的手掌向上抬起，旋渦飛天而起，海水翻湧著，一股股的漩渦衝向天際。
天空中的烏雲與旋渦連接，不斷地抽出大海裡的生物。
就連龐大的虎鯨都飛到天上，它有些疑惑地扇動著魚鰭，發覺上麵的海水一樣可以遊時，便也放鬆下來。
【天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就是這個樣子嗎？】
【小貓的眼裡一點興奮都沒有，這麼強大的力量，他真的不想永久地占有嗎？】
沈玉衡眉頭微微皺起，他看著自己造就的壯闊景象，莫名覺得怪異。
就像是……他應該可以更強。
這種怪異的感覺出現了多次，隨著他對於因果之力的運用，沈玉衡明顯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同。
在練習生的副本中，時雨用莫斯枝條接納著微弱的雷電之力，然而對方明顯隻能借用係統給予的莫斯枝條來運用這股力量。
沈玉衡垂眸看著大海，指尖上電流纏繞著，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
就在他凝聚出的雷電即將落入大海時，東籬到底忍受不住，他從海底微微探出身體。
“終於出來了？”沈玉衡晃動一下手腕，天空中懸浮著的海水和生物落回大海。
濺起的水浪衝得東籬臉色發青。
就在沈玉衡以為東籬要放什麼大招的時候，對方那雙狗狗眼滿是可憐的意味，眼眶竟然噙滿了淚水，嘴角的紅痣更像是黯淡下來。
“你就不能幫幫我嗎？”東籬手中的透明魚線一點點沉入海底，順著海流向沈玉衡靠攏著。
沈玉衡歪歪頭，屈指在空中點出一個個泡泡，冷聲道：“要我怎麼幫你？”
東籬露出笑容，溫聲道：“我隻要陸東序的心臟就行。”
周圍的海浪聲震耳欲聾，然而東籬故作嬌柔的聲音卻清晰地傳入他的耳中。
沈玉衡眉眼微彎，語調如情人般呢喃，輕聲說道：“我也需要你的幫助。”
“什麼？”東籬壓抑著眼裡的喜色，讓魚線以最快的速度順著水流湧入沈玉衡的下方。
“陪我玩一場遊戲。”沈玉衡眉眼帶笑，他衝向了東籬，周身凝聚出的水泡泡化身彈珠一般射向了東籬。
“你死……或是你亡的遊戲。”
那些泡泡看似平平無奇，衝向東籬時卻像是小型的炮彈。
每次炸開都能震得周圍海水飛濺，東籬潛入海水之下，手掌波動拍打著海水，他的漁線武器卷動海水暗流衝向沈玉衡。
上麵炸裂開的泡泡震碎了他的耳膜，就連眼睛都被弄得充血，身體被水刺弄出細碎的口子。
血色逐漸從海下暈開，進一步掩藏裡麵的危險。
微弱的破空聲響起，沈玉衡用匕首刀鞘擋住刺出的漁線。
在魚線想要編織成網前，他魚尾扇動著，直接攪碎了這一方海水，形成了一個黑漆漆的漩渦。
人魚的控海力量在沈玉衡的手裡達到了極致，與他身上的因果之力配合著，直接讓天空都被烏雲掩蓋，逐漸凝聚出了旋渦的形狀。
那反彈回去的暗流中鋒利的漁線直接割裂了東籬的身體，他操控魚線的雙手更是被削掉了大片的皮肉。
“天災……哈哈哈哈！！”東籬看著天空，他滿身血地張開雙手，說道：“你果然成為神，不不不，你應該是具有了成為神的資格。”
東籬神經質地咬著手指，說道：“是陸東序給你的？你殺了他？”
“……與你無關。”沈玉衡手掌中驟然出現了擺渡匕首，橫刃割向東籬的脖頸。
東籬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說道：“隻有你能控水？”
那割向他脖子的匕首竟然像是刺入了凝膠之中，軟彈黏稠的觸感直接把匕首黏在了他的脖子上。
魚線再次從海水中射出，卻被沈玉衡一尾巴抽開。
鋒利魚線割開一部分的鱗片，卻沒能真的傷到沈玉衡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