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以為自己被發現了，直接孤注一擲地把力量拍向了散著淡淡金色光芒的人魚。

可惜這條人魚不是在跟他說話。

在他話音剛落的瞬間，這隔離出來的空間就像是被打破了一個洞，那個角落裡一點點碎出蛛網狀的玻璃。

伴隨著令人心驚膽戰的破碎聲，一隻蒼白的手抓住殘缺的空間屏障用力一扯。

軍靴上還沾染著森林裡濕潤的泥土，在他蒼白俊美的臉上，那雙黑色瞳孔出現了淺金色的光芒。

他看向了沈玉衡，溫聲說道：“小貓，好久不見。”

沈玉衡眉頭微皺，抬手凝聚的因果之力擊碎頭頂邪靈的手掌。

然而驟然散開的陰氣包裹在他的身上，陰邪之力像是包裹著烈焰的寒冰，侵入皮肉中炙痛感強烈，

陸東序踩在虛空中，一邊解開襯衫的紐扣，一邊慢悠悠地說道：“不打個招呼嗎？”

蓬勃的胸肌呼之欲出，黑色的襯衫襯得他蒼白的皮膚更添欲色。

他所行之地，漂浮的骸骨退散，就連那陰暗角落準備逃跑的邪靈都被壓得跪趴在地上。

他伸出手，讓那厚重的魚尾盤踞在他的身上，手掌觸碰到對方微涼的魚尾時，發出歎息：“真美……”

沈玉衡被陰氣弄得心情不悅，他抓著對方的脖子，手指一點點縮緊，看著對方淺金色的眸子，問道：“你也是他，對嗎？”

“準確地說……”陸東序低下頭，語調輕佻，他的手卻緊緊抓著沈玉衡的身體，說道：“他是我的一部分。”

“那你是誰？”

對方的動作愈發過分，沈玉衡眉頭皺起，魚尾直接用力地攥緊，卻又想到這具身體是哥哥的，隻能憋屈地鬆開。

陸東序輕笑下，他左手伸出抓著角落裡隱藏著的邪靈，輕輕一攥。

邪靈直接身體泯滅，周圍的人影瞬間獲得自由，它們漂浮起來，爭先恐後地從被陸東序撕裂開的縫隙逃離。

隻要離開這片特殊區域，它們就能步入輪回。

沈玉衡咬住陸東序的肩膀，感受到血的腥甜味，他才緩緩鬆開口。

臉上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說道：“你喜歡我？”

“喜歡。”陸東序點點頭，他的眼裡帶著詭異的迷戀，就像是看著自己心愛的寵物，那種寵溺溫柔的樣子。

沈玉衡拉著他剛剛泯滅邪靈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敏感的頸側魚鰓泛起淡淡的酥麻。

“那就殺了我。”沈玉衡嘴角勾起，他藍眸緊緊盯著對方的眸子，說道：“滿足我的欲望，死亡的欲望。”

陸東序那淺金色的眸子就像是想起了什麼，身上逼人的氣場弱了許多。

他低下頭，鴉羽般的睫毛輕掃著。

陸東序低聲說道：“寶寶，彆嚇我。”

神明低下頭，高傲的背脊對著愛人折服。

他小心地撫摸著沈玉衡的頸側，察覺到對方細微地顫抖，才露出淡淡的笑容，語調慵懶下來：“我隻是想碰碰你。”

虛空中的神座太冷，他躲在星辰後麵偷窺著，明明是自己的半身，卻讓他嫉妒得恨不得撕碎這些軀殼。

沈玉衡嗤笑一聲，抓著陸東序的手就是一口，牙齒微微陷入皮肉中，並攏後緩緩磨著。

像是剛剛學會撕咬的幼貓，對著龐然大物發起攻擊。

落在神隻的眼裡卻滿是可愛的意味。

他的眼裡又出現了詭異的癡迷，他緊緊摟住沈玉衡的腰，帶著牙印的手掌摩挲著沈玉衡的背脊。

這次的神明什麼都沒有做，隻是讓沈玉衡免受陰氣侵蝕的痛苦，把邪靈撕碎。

就緩緩離開了陸東序的身體。

在離開前，他對沈玉衡說道：“他會難受一會，如果你生我的氣……”

他輕吻著沈玉衡的嘴唇，說道：“可以不管他。”

他將懲罰的權力交給了沈玉衡。

虛空破碎，沈玉衡與陸東序摔進茂密的樹枝中，他帶著陸東序從樹上下來。

魚尾薄紗般的鰭晃動著，沈玉衡伸出手指，指腹點著陸東序沉睡著的臉龐，問道：“哥哥？”

陸東序眉頭微皺，濃密的睫毛顫抖兩下，黑漆漆的瞳孔裡帶著迷茫地看向沈玉衡。

“玉衡？”

“嗯。”沈玉衡點點頭，剛要說什麼，就見對方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皮膚很快地開始升溫，並伴隨著嚴重的冷汗。

陸東序用力咬了一下舌尖，刺痛感勉強拉回他的神誌，他低啞的嗓音帶著誘騙的意味：“幫我去找一點水好嗎？”

“我……咳……”陸東序後麵的話根本說不出口，身體內蓬勃而出的感覺像是惡魔拉扯著他腦中的神經。

“哥哥？”沈玉衡眉頭皺起，他的手中凝聚出一顆水球，送到了陸東序的口中，然而對方此時痙攣的喉管根本無法吞咽。

更是開始無意識地傷害自己。

沈玉衡的魚尾長達兩米，厚重微涼，比起蛇的鱗片多了許多美感。

他盤踞在陸東序的身上，就像是在海浪裡翻湧著。

陸東序抬起手抓著自己的脖子，一條條血痕割開，他痛苦地掙紮著。

壓抑了半年多的疾病痛苦在此時爆發出來。

就算是陸東序也忍受不住地哭了出來，他抓著沈玉衡的手腕，低聲哀求著：“一刀……砍我……”

身體像是被千萬隻螞蟻撕咬，皮肉裡麵被塞入了燒紅的木炭，仿佛能夠聽見自己的皮肉被灼燒的聲音。

“咳咳……”陸東序仰起頭，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混雜著被自己抓出的血痕，看著可怖又極其可憐。

他想要用痛苦壓製住身體內的崩潰般的感覺。

沈玉衡瞳孔緊縮起來，他按住陸東序的手，看著對方咬的嘴唇鮮血淋漓的樣子，氣極而笑：“真好，他可真好。”

能夠察覺到陸東序的醋意很強，但是作為神明的家夥，竟然如此折磨自己的半身。

未免太過分了。

沈玉衡低下頭，任由對方撕咬上來。

“好痛苦……咳咳！”陸東序甚至分不清現實和虛幻，他的指尖微陷入沈玉衡的臉頰。

看著對方如精靈般精致的臉，陸東序痛苦地把滾燙的臉頰貼在對方的頸窩，說道：“你幫幫我……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