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序為沈玉衡指引著莫港的方向，而他則抓緊時間貼著沈玉衡的身體。
“……親。”沈玉衡讓陸東序坐在一個船隻解體後的木板上，自己的魚尾沉入海底，光潔的上半身撐著木板，精致的臉龐被水光投映著。
把從深海打撈出來，人類可以生吃的魚類穿在了自己的指甲上，舉了起來。
像是用魚跟人類交換吻一樣。
陸東序的黑色襯衫鬆垮地敞開，胸膛上殘留著戰爭留下的勳章。
“抬頭。”陸東序彎下腰，捧著沈玉衡的臉，看著那被上帝精心雕刻出的臉，他低笑道：“不準跟彆人要親親。”
說完，他吻了下去。
體溫偏低的人魚讓他的舌尖有些發顫。
一吻過去，沈玉衡就用指甲給那魚弄成了生魚片。
“吃。”沈玉衡一個字一個字地蹦著，都是他努力保持人設，學的話。
陸東序自己吃一片，就給沈玉衡喂一片。
他最近都是坐在了木板上，都是人魚推著他行駛在海上。
也不知道怎麼遊的，他竟然沒有遇見過手下人。
心裡有些焦慮的他望著遠方，已經隱約出現了城市的痕跡。
“嘶……”陸東序回過神，看著自己指尖上的痕跡，輕笑道：“又在發什麼脾氣？”
沈玉衡安靜地看著陸東序，他把臉貼在了陸東序的手背上。
這次的哥哥，身體沒有太大的損傷。
肌膚饑渴症……
沈玉衡默默地壓抑住哥哥可能觸碰過彆人的可能，不過心頭的嫉妒，還是讓他抓著陸東序的手腕內側，咬了一個見血的牙印出來。
“乖一點。”陸東序給他順了一下長發，看著他發尾綁著的頭繩，眼裡閃過一絲晦暗。
“這個發繩能給我嗎？”
沈玉衡眼神懵懂地看著陸東序，突然把身子埋在了水下，又開始推著木板在海上滑行起來。
知道沈玉衡是裝傻的陸東序臉色微沉，他指尖輕點著手背，看著手腕內側的牙印。
如果是沈玉衡自己編的，等他把頭繩騙到手，他就自己留著。
如果是彆人送的……
陸東序眼神一沉，指尖略微用力地摳著自己的手背。
他會把那個頭繩燒成灰，喂給狗。
一片喜氣的彈幕並不知道畫麵裡的兩個主人公正在吃飛醋。
【小貓牌人魚快艇，你值得擁有。】
【上將之前還說會把小貓送實驗室，現在他還真舍得嗎？】
【送了也沒事，他前腳送進去，後腳帶兵把實驗室打下來。】
【不過好久沒聽小貓喊哥哥了，我心裡癢癢。】
【呸，你個死鬼。】
沈玉衡突然眼睛一亮，在即將遊到莫港邊緣時，他突然掀翻了木板，把落水的陸東序抱在懷裡。
臉頰蹭著那軟彈的胸肌，嘴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怎麼了？”陸東序麵上臉色不變，身體卻愈發地僵硬，耳尖通紅，直到他的後頸都開始泛紅。
沈玉衡才抬起臉，帶著口水感的聲音緩緩說道：“哥哥，彆、送我走。”
“哥哥。”沈玉衡說著，眼眶一點點紅了起來，他把臉貼在陸東序的頸窩，人魚體質加成過的嗓音讓人心尖都在發顫。
“求你。”
伴隨著晶瑩剔透的淚珠落下，陸東序的理智也徹底崩盤。
他抓著沈玉衡的後頸，逼迫對方抬起頭，他似是恐嚇地說道：“那你就回到大海裡。”
“離開人類的捕捉點。”
“……哥哥。”沈玉衡歪歪頭，頸側的魚鰓被陸東序掐得有些疼，他嘴角緩緩勾起笑，藍色的眸子清澈見底。
陸東序鬆了一口氣，把沈玉衡抱在懷裡，說道：“那就跟著我吧。”
‘耶。’沈玉衡在心裡開心地比了個耶。
為了偽裝一下，陸東序還是讓沈玉衡去扯了一些堅實的水草，把沈玉衡的手腕綁在了一起。
陸東序點了一下看似是死扣，其實一扯就開的活扣，問道：“會疼嗎？”
“嗯。”沈玉衡搖了搖頭，嘴裡卻給了肯定地回答。
【你猜我疼不疼。】
【你猜我猜不猜你疼不疼。】
【你倆疼了，人家隻會喊一句：上一邊疼去。】
【咿，臭情侶，我酸了。】
陸東序一愣，啞然失笑。
蒼白俊美的臉上帶著水珠滑落，烏黑的發絲垂落著，那雙總是冷淡的黑眸被彎起眼遮蓋大半。
總是冷漠逼人的上將，在這片荒蕪的大海上，對著美麗的人魚露出了二十多年生命中，最為幸福的笑容。
“啵。”沈玉衡下意識地吐了一個泡泡。
賽諾雅人魚的求偶方式很單純。
就是比誰的尾巴好看，誰能抓更好吃的魚。
還有……
誰吐的泡泡令對方心動。
陸東序笑得更大聲了，惹得沈玉衡的魚尾用力拍了一下海麵，掀起的小水花將一人一魚弄得更加狼狽。
他久經戰場，也曾在年幼被關禁閉時，忍受病發時祈禱過神明垂憐。
直到他再也不相信神明時，果然有神明從海中出現，落在了他的懷裡。
“我的神明。”陸東序親吻著沈玉衡的額頭，眼裡的冷意針對著帝國的方向，他溫聲開口：“我會守護你。”
直至死亡之神收割了他的靈魂。
沈玉衡眨了下眼，對於自家哥哥一激動就想獻祭的情況表示淡定。
他尾巴晃動一下，主動靠在了陸東序的身上。
被綁住手的柔弱小人魚，不會遊泳了呢。
最後的一段距離，是陸東序帶著沈玉衡遊過去的。
而早已接到海難情報，對帝國之刃的安全惴惴不安的市長每天都守在港口。
終於看見了一抹反光的藍色痕跡。
“快！望遠鏡！”市長站起來，臃腫的肚子上肥肉亂顫，他戴滿寶石戒指的手指抓著望遠鏡，果然看見了那反光的物件。
竟然是一條珍貴的藍尾人魚。
而旁邊的，正是關係著他是否能安然活下去的帝國之刃，陸東序。
莫港的救護船快速地駛出，而在不遠處，買了一艘漁船的餘萍萍三人，也搖晃著船槳，向那邊靠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