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東序眼神像是黏在了沈玉衡的身上,眼球轉動得十分艱難,他的目光落在合照的角落上,被打個X的男人。
【父。】陸東序指了下自己,又寫上:【小。】
“嗯,你爸長得小。”沈玉衡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問道:“哪裡小?”
“……”陸東序愣了一下,有些氣悶地在紙上寫道:【不準。】
陸東序想到那個男人被酒精掏空卻還顯得健壯的身體,一時間更顯氣悶。
他突然伸手抓住沈玉衡的肩膀,低下頭咬在沈玉衡的耳尖上,牙齒略微用力地閉合,絲絲血跡流出。
等他回過神,沈玉衡白皙的耳尖上已經出現了帶著血痕的牙印。
陸東序舔了一下發甜的嘴唇,有些心虛地摸著沈玉衡的耳垂。
“乖啦。”沈玉衡並不在意這點疼痛,而且對於陸東序在他身上打這種標記的行為,他隻覺得欣喜。
他的哥哥隻要疼愛他一個人就好。
沈玉衡看著照片角落上的男人,說道:“能夠在合照裡合影,說明他當年還算得人心,略微優秀。”
陸東序點點頭,又搖搖頭,指了一下被隨手扔在桌麵上的撲克。
那陳舊的撲克上麵帶著人手汗留下的黃漬,柔軟的牌麵顯然當初經常被人揉搓。
沈玉衡略微沉默一下,右手與陸東序十指交扣,指腹緩緩摩擦著對方的手背,無聲地安撫著。
“曾經小賭怡情的男子,娶了妻子生了兒子,工作穩定。”
“在樓中居民來看算是一個人生贏家。”
沈玉衡眼神冰冷,抽出壓在桌麵玻璃下的一張收據。
手指翻轉間,收據上的字跡若隱若現。
“最後迷戀上賭博,負債累累,家破、人亡。”
伴隨著話音落下,那張早已破舊的收據碎裂成幾瓣,從空中搖晃墜落。
這張收據上麵寫的欠債人住址,正是愛民社區四號樓五十四號戶主。
而這筆債務,並沒有償還乾淨。
【我沒有。】陸東序左手拉著沈玉衡的手,彎著腰在便箋上寫著。
他沒有賭博的愛好,也不會用暴力對待愛人。
烏黑的眸子裡帶著光亮,他努力勾起嘴角,俊美蒼白的臉上露出乖巧的笑意。
跟剛剛餓狼般咬破沈玉衡耳尖的模樣截然相反。
【好乖啊,滿眼都是小貓。】
【怪不得金絲雀腿沒事,小貓也總吃臍橙。】
【不過既然欠款沒還,金絲雀那個渣爹為什麼沒事?】
‘沒事?’沈玉衡心裡為彈幕的天真而無奈,看著照片上深刻著的×。
這可不是沒有代價的樣子。
沈玉衡站起身,把照片塞到陸東序手中,說道:“哥哥現在的任務就是拿著照片,跟緊我。”
陸東序點點頭,把照片用手掌壓住,貼在了胸口處。
一樓大廳裡的線索已經差不多了,玻璃麵下麵收據的信息他也記錄在腦中。
其中比較奇怪的就是一張采購單。
十四號房間的戶主周某每周預定三百斤生牛肉。
不提這巨大的肉食金額,就三百斤的分量,也不是一個家庭能夠吃完的。
繞過大廳的遮擋物,這一層隻有三個房間。
四號,十四號,以及一個寫著保安室的房間。
這裡有著非常明顯的腐爛氣味,隨著沈玉衡腳步的靠近,十四號的房間突然爆發出劇烈的狗叫聲。
大型犬的吼聲讓人的耳膜都在發顫,胸腔像是被塞了一團棉花,有些呼吸不暢。
“。”陸東序拉著沈玉衡的手腕,對他搖了搖頭。
沈玉衡抬起手,故意轉了一圈,像是變魔術一般把擺渡匕首從係統背包拿出。
上麵華麗精美的寶石,配合著閃爍著銀光的鋒利刃口,讓人能夠感受到這件武器的鋒銳。
匕首翻轉間,刀尖背麵勾起陸東序的下顎,鋒利的刀尖處輕壓在陸東序的脖頸上。
陸東序有些委屈地垂下眸子,喉結滾動一下,蹭到刀尖口的皮膚有些刺痛。
沈玉衡微微後撤一些匕首,沒讓刀尖真的戳傷陸東序。
“讓我試試,嗯?”
最後一聲變成撒嬌般的氣音,卻又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陸東序嘴唇微抿,下巴被匕首抬起,他隻能有些委屈地眨眨眼睛,以示同意。
“真乖。”沈玉衡身上的危險氣息消散,又變成黏人貓咪般湊了上來,柔軟的指腹摩擦著陸東序剛剛被匕首刀尖觸碰的位置。
白皙光滑的臉上帶著關切的神情,藍色眸子裡泛著水意,似在為剛剛陸東序的些許刺痛而心疼著。
他眉頭微微蹙起,柔聲問道:“傷到哥哥了嗎?”
陸東序搖搖頭,輕歎一下,抬手摸了下裝模作樣的小瘋子,嘴角拉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容。
他明白自己無法永遠擋在沈玉衡的身前,但是現在他可以陪著沈玉衡經曆風雨。
讓沈玉衡變得強大起來,哪怕有一天不再需要他,沈玉衡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陸東序眸光有些悲傷,卻還是努力挺直腰,目光緊緊落在沈玉衡的身上,不斷把對方的模樣在自己心裡勾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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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棟樓彆的房間都是老式的木質門板,隻有這個十四號房間,采用了鋼製門。
一副“我很特殊”的模樣勾引著貓咪好奇的天性。
沈玉衡抬起匕首,插入門的鑰匙扣。
看似纖細的手臂肌肉微微鼓起,配合上削鬼如泥的擺渡匕首。
“哢嗒。”門鎖直接被削出一個洞,緊閉的房門透出縫隙,裡麵的腥臭味蔓延出來。
沈玉衡對著陸東序抬抬下巴,像是隻高傲的小貓對著鏟屎官咪道:“厲害吧?”
“!”陸東序遲疑一下,演技拙劣地裝作一副驚奇的樣子。
對著沈玉衡一邊點頭,一邊豎起大拇指。
很好哄的沈玉衡臉上帶著笑,剛剛打開門。
那笑容就被裡麵更加濃鬱的腥臭味撲沒了。
陸東序眉頭微皺,厭惡地看了房間一眼。
‘早知道打掃一下了。’陸東序淡淡地想著,很是戀愛腦的想道:‘委屈玉衡了。’
若是彈幕知道陸東序的想法,怕是要高喊一句:委屈壞天天吃狗糧的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