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在不同世界穿梭，積分能夠兌換一切。

一部分無法脫離世界的玩家，從未放棄過離開的念頭。

半麵妝之所以沒能發覺到這個群體，也是因為陸東序把那群人隱藏起來了。

她太過於活躍，如果讓她隱匿下來，不可以隨便地汲取腦髓，怕是她也不會同意的。

所以陸東序乾脆不讓半麵妝接觸到那些人，隻讓半麵妝以為那些玩家都已經自願被“世界”同化了。

陸東序並不是單純的身世淒慘的瘸子，他在電子科技上有著可怕的天賦。

他探查到了城市之下有一群隱藏在黑暗中的人。

他們口中的言論怪異，而陸東序就默默地收集著資料。

隨著信息的增多，陸東序知道了他所在的城市是“副本”，他們這些人是“原住民”“土著”，特殊管理局的人他們更喜歡成為“鬼怪”，而這群說話怪異的人則是“玩家”。

令陸東序有些崩潰的事實是，他們的城市竟然會不斷地輪回。

如果他們的時間陷入了一個怪圈裡不斷輪回，那他逐漸失控的雙腿，他所掙紮的人生有什麼意思。

陸東序與一位玩家做了交易，他會幫助這群玩家隱藏著身份，代價是幫他保存一份記憶。

每一世陸東序都會存儲一份記憶放在玩家手中。

原住民會重置，玩家卻不會。

每代的玩家會用這份記憶獲得陸東序的幫助。

陸東序抬起頭，看向正在盯著他的半麵妝，突然笑了一下，問道：“你猜我活了多久了？”

這個笑容裡充滿了癲狂，毀滅，以及無邊無際的絕望意味。

一瞬間半麵妝竟然被嚇得有些發愣。

等她張開已經發乾的嗓子，就見陸東序已經低下頭，顯然並不在意她的回答。

這次的輪回，是陸東序這麼多次輪回的記憶中，最為亮麗的一世。

沈玉衡就像是一隻漂亮的蝴蝶，扇動著翅膀落在他的心上。

他想要把對方關在籠子裡，卻又害怕這自由的美麗墮落入泥，沾滿汙穢。

所以陸東序畫地為牢，自願成為這份愛的囚徒。

“我會幫助你們的。”陸東序看著近在咫尺的練習生淘汰賽現場，總是如冷潭般的眸子帶著溫柔，他撫摸著手腕上的白色手繩，低聲道：“我會滿足他 的一切願望。”

無論對方是要離開還是留下，他都願意接受。

半麵妝噎了一下，看了眼陸東序，又掃了眼正在拿武器的山鴻朗，緊張的心情緩和許多，調侃道：“難不成好男人都彎了？所以我遇見的都是滿腦子廢料的男人。”

“怎麼會？”山鴻朗套上指虎，推開車門時，微風吹起他的發絲，帥氣的臉上帶著灑脫的笑，說道：“一個人的好壞，和取向無關。”

“老子本來就是好人。”

————

幻境的病房內，沈玉衡恢複些力氣，從床下爬了出來，他回想著自己在現實世界中藏著的藥片。

再打開枕頭，果然發現了其中的一百多片藥。

他抱著枕頭進入浴室中，歎了口氣後，把藥物塞到嘴中，打開水龍頭灌著水。

藥片經過水的浸泡略微濕黏膨脹，在食道裡撐滿，整個心口都鈍痛著，胃袋痙攣著，想要讓沈玉衡吐出這些藥物。

“咳、咳咳……”沈玉衡眼尾泛紅，他跌坐在地上，感受到身體一點點變得冰冷。

這個幻境會讓人沉溺在過去微薄的幸福中，通過於現實世界的重合讓人徹底忘卻遊戲世界的事情。

沈玉衡身體痛苦地顫抖著，眼裡卻帶著笑意，鼻血緩緩流出，他卻沙啞著嗓子，發出低低的笑聲。

他當初在現實世界吃過太多的藥了，又接受過很多莫名其妙的治療和訓練。

這些幻境裡真切的畫麵，在他本人的記憶中早已模糊不清。

時間越久，沈玉衡越能察覺身邊的不正常。

破解的方法也很容易，隻要幻境中的他死去，他就會在現實中醒來。

就是真的很難受。

沈玉衡身體緩緩地歪倒，隨著一聲悶響，他的幻境中的生命到了儘頭。

純白的眼睫輕顫著，最後遮蓋住藍眸的最後一絲光亮。

陸東序的輪椅飛快地行駛著，臉色冷得驚人地看著放在腿上的平板。

他無比痛恨於自己雙腿的無力，就連跑向愛人的權利都被上天剝奪。

“哥，你去哪裡啊？”劉耀祖俊美的臉上帶著惡意的笑容，精致的妝容也難掩他臉上的疲憊，他掃了一眼在舞台上昏迷過去的沈玉衡，說道：“沈總的床上功夫怎麼樣？”

陸東序的輪椅被劉耀祖拉住，劉耀祖攥住陸東序撥弄控製器的手腕，語氣黏膩陰冷：“哥，你能滿足沈總嗎？”

“滾開。”陸東序指尖有著細碎的光點，像是暗淡的星光緩緩凝聚，似乎下一秒就要擊碎劉耀祖的心臟。

在餘光瞥見半麵妝上前時，他指尖的力量消散。

既然有人願意出手，那他們的底牌就先留著。

“嘖，我就說沒好男人。”半麵妝嗤笑著，對陸東序和山鴻朗說道：“快點過去，舞台上待久了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

劉耀祖看見半麵妝手臂上灼燒的疤痕，眼裡閃過厭惡。

他最討厭像陸東序、半麵妝這樣的人，明明有瑕疵，卻還一副瞧不起人的高傲模樣。

半麵妝懶得和這種蠢男人計較，指甲直接變長，攻向了劉耀祖。

“可以殺了。”陸東序淡淡地說道，在劉耀祖的怒吼聲中，向舞台靠近。

舞台下的鬼怪蠢蠢欲動，看著在舞台上難以動彈的沈玉衡，有的鬼怪饞得口水橫流。

李青青看著下麵的場景，有些緊張地抱住了主持人，低聲說道：“雲葵，我們要不要……”

她的腦內接收到了係統發布的任務。

【特殊任務：協助鬼怪清理非法玩家，獎勵永久脫離道具X2。】

“青青……”雲葵有些費力地張開嘴，眼神裡帶著痛苦地抱住對方，低聲說道：“我走不了。”

他在副本中已經死亡了，現在的身體不過是係統用力量維持住的。

隻要脫離這個遊戲世界，他會瞬間變為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