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吻溫柔卻又若即若離，帶著珍惜與彷徨。
似乎是隻要沈玉衡表現出一絲不滿，陸東序就會抽離這股溫柔。
在感受到沈玉衡的回應時，陸東序緊閉的眼隱藏了裡麵的陰戾，努力用從沈玉衡那裡學到的知識反饋回去。
他不讓自己去思考沈玉衡為什麼擅長接吻，也不想去考慮自己什麼時候被拋棄。
他承認自己心動了。
這是他苟延殘喘活到今日，最想要得到的人。
沈玉衡察覺到那個煩人的小管理要起來，隻能氣息略微急促地跟陸東序分開，剛剛側過臉，就被臉上的涼意弄得一愣。
隻聽見陸東序聲音微弱，卻又帶著孤注一擲的勇氣。
“彆拋棄我。”陸東序眸子裡的淚意到底凝結成滴。
晶瑩剔透的淚珠落在沈玉衡的臉上有些微涼，他低聲說道：“我哄你一輩子好不好？”
“給你做一輩子的飯。”
“我聽你的話。”
陸東序絞儘腦汁想著自己的優點，就在他有些焦慮於自己沒有足夠的籌碼時，抱著自己臀腿的手臂用力勒緊晃了一下 。
怕摔下去的陸東序抱緊沈玉衡的脖子，就聽見對方輕飄飄在他耳邊說了一句：“我更喜歡跟哥哥探討生命的起源。”
陸東序一噎，心底那些自卑的情緒被打散，他擦了擦嘴唇上的水跡，有些氣悶地說道：“把他趕走。”
“然後哥哥跟我探討生命的起源嗎？”沈玉衡笑著，卻輕手輕腳地把陸東序放回椅子上。
等回過頭看向那已經半爬起身的小管理，直接抱起陸東序和身下的椅子壓在了對方身上。
“唔！”小管理重新趴在地上，肩膀被沈玉衡緊緊踩住，後背更是被椅子的滾輪壓得鈍痛。
那個令他厭棄的瘸子正坐在他的身上。
“沈先生！！”小管理的聲音抬高，吼道：“我可是特殊管理局的人，您讓一個瘸子這麼欺辱我？”
他掙紮起來，哪怕肩膀被沈玉衡踩到脫臼，卻還是麵紅耳赤地罵著陸東序。
“死瘸子！一個沒有腿的人憑什麼靠近沈先生！”
“一個沒人要的廢物，平平無奇的長相……”
【平平無奇？真的假的？】
【假的，我不信小貓會看上普通人。】
【小貓看上的不是人（悲痛欲絕）。】
沈玉衡眉頭微皺，明明當初小管理還對陸東序的臉感到驚豔，這次怎麼又會說陸東序的臉平平無奇。
小管理的掙紮帶動著椅子晃動，陸東序扶著沈玉衡的胳膊，穩住身體，眼眸微垂看著地麵上被他壓住的小管理，淡淡地開口：“彆欺負他了，我沒事的。”
寬敞的彆墅客廳裡，寬敞的落地窗把外麵的陽光投了進來。
溫暖的陽光在沈玉衡的身後散出光暈，陸東序的大半個身子隱藏在玄關處的灰暗裡。
“好吧。”沈玉衡抬腳踩在小管理的脖子上用力壓上幾秒，那脆弱的鬼怪就陷入了昏迷，打開門把小管理踢出彆墅門外。
“撲通。”皮肉沉甸甸地砸在地麵上，精美雕刻的凸起花紋直接給小管理的後腦勺開了個口子。
沈玉衡抱著陸東序走到陽光下，淡淡地開口：“哥哥，我需要去做一件事。”
“很難？”
“不難。”沈玉衡笑笑，盤腿坐到地上，把頭靠在陸東序的腿上，手掌圈住陸東序的腳踝，調動著心臟裡隱藏著的力量傳遞給陸東序的雙腿。
陸東序輕撫著沈玉衡的發絲，試探地問道：“那很容易嗎？”
“不太容易。”沈玉衡笑著仰起頭，用腦袋蹭著陸東序的手掌，他眼神微沉，語調卻是輕快的：“最快的話，今晚我就會回來。”
能把見骨傷口十幾秒愈合的力量，投入陸東序的腿中竟然像是石沉大海，不見一絲波瀾。
直到沈玉衡心臟隱隱作痛，昨晚積蓄的因果之力全都被榨乾，陸東序的雙腿依舊無力地垂著。
沈玉衡捏著陸東序腳踝的手愈發收緊，他看向窗外，臉色愈發地冷冽起來。
“你在捏我的腿？”陸東序有些不適地皺著眉，自從雙腿徹底失去了站立的可能，他就很少觸碰自己的腿，甚至很多時候想直接把腿截掉。
如果看不見這雙無力的、肌肉都開始萎縮的雙腿，或許他的心情還能好一些。
沈玉衡悄悄放下手，身子挪開讓陸東序自己看，眼神無辜地說道：“我沒有。”
然而陸東序那微微翻起的褲腿，露出他消瘦的腳踝，蒼白細膩的皮肉上正有一圈已經開始泛青的手印。
“咳咳。”沈玉衡把褲腿扯下，掩耳盜鈴地拍了拍，說道：“好啦，那個討厭鬼要醒了，我得出去了。”
“好。”陸東序冷淡的臉上勾起淺笑，他輕聲說道：“早點回家。”
“好的，哥哥。”沈玉衡把陸東序放在了有衛生間和小床的書房裡，又拿了簡單的飯菜和水。
“哥哥在家等我。”沈玉衡留下一個通訊器，說道：“這裡隻有我的號碼。”
嬌貴的金絲雀容易受傷，要與外界的危險隔絕起來。
所以哥哥隻要信賴他一個人就好。
平時就宅的陸東序沒有任何不滿，他指了指書房裡高配的電腦，問道：“能用嗎？”
“可以。”沈玉衡點點頭，也不問陸東序準備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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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東序看著電腦中沈玉衡扯著小管理的領子上了車，他指尖輕點著鍵盤，從入侵的監控係統退出。
他調出來昨晚的城市監控。
看著裡麵沈玉衡略顯怪異的動作，他無奈地歎氣，低聲道：“這種表演還不夠。”
沈玉衡的身手太好了，在動作間四肢的靈活度，還有眼神裡的帶著輕蔑的冷意，都不是一個花瓶能夠做到的。
他雙手快速地在鍵盤上動作著，把上麵的畫麵一幀幀地調好。
監控中沈玉衡原本流暢的打鬥動作變得綿軟起來，眼神更是故意調整到虛散，像是喝醉了酒。
“咳……”陸東序臉色愈發的慘白，他調整好最後一幕，突然捂住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從指縫流出的豔紅的血液裡摻雜著金色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