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巷子算是監控死角的位置,而巷口卻被斜對麵一個商鋪照著。
半麵妝主動露出原身,更是暴露了一些真假難辨的情報,目的就是引導沈玉衡說出自己同為玩家的事。
“嗬嗬,官人說笑了。”半麵妝放下遮擋下半張臉的袖口,眉眼浮現著憂愁神色,淺粉的嘴唇緩緩張合:“都是玩家,又怎會互相傷害呢。”
“嗯,隨便吧。”沈玉衡扣著牆皮,鼻尖輕聳一下,對巷子裡的血腥氣有些反感,他加快語速說道:“我就一個問題,你來這裡多久了?”
半麵妝的神色也認真了許多,回道:“十一年。”
“哇偶,都要到一輪了。”沈玉衡也略顯吃驚,隨後又比劃了個大拇指,說道:“姐姐的實力真不錯。”
【奪少?!奪少?!】
【十一年,嘶,這要是普通玩家,怕是都要老了吧。】
【老?你們在路上看見過老年人嗎?】
【任務可是要求不能暴露身份的,如果對方舉報自己,那就完蛋了。】
【那小貓和這個半麵妝為什麼要互相暴露啊?】
【這不是把監控躲開了嘛。】
這個怪異的副本,沒有完成任務的指標,時限更是未知。
半麵妝還在尋找離開的方法,而有些憑借美貌混得風生水起的玩家,已經想要在這裡定居了。
貌美的玩家們自願停留在一個要每時每刻保持人設的世界裡,哪怕這個世界隨時會要自己的命。
沈玉衡之所以會主動出現,也是因為他發覺了這個詭異的半麵妝對於這個社會有強烈的排斥。
他可沒有錯過半麵妝往唯一好心的女性身體標記的紫色光芒。
怕是那圍觀的一群人,除了那位女性,其他人都會被這個半麵妝陸續吃光腦髓的。
不過沈玉衡並不打算插手,一堆殘渣,死就死了吧。
“憑借美貌就能獲得一切。”沈玉衡嗤笑道:“多麼畸形的社會。”
半麵妝垂眸淺笑著,她抬手扶了一下發鬢上的小白花,輕聲回道:“可是總有人覺得這個世界很好。”
沈玉衡抬起眸子,在灰暗肮臟的小巷中,抬起頭隻能夠看見一條細窄的天空。
上麵籠罩著的防禦罩偶爾閃過波紋的痕跡,就像是無形的眼睛注視著城市的每一處。
一個被“神”所掌控的世界,他們這群玩家不過就是掌中螞蟻,一拍就會碎成齏粉。
沈玉衡看向半麵妝,說道:“我推薦你去一個地方。”
“哦?”半麵妝來了興致,狐狸眼微微眯起,隨著沈玉衡的話語頭顱輕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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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巷子過於狹窄,沈玉衡的這輛豪車根本開不進去。
陸東序隻能在車裡安靜地待著,目光垂下看著自己的無力的雙腿。
若是沈玉衡願意帶著他還好,若是像這樣著急的事,他就隻能坐在原地看著沈玉衡遠離的背影。
“唔……”陸東序突然握緊蓋在腿上的毛毯,死死咬著嘴唇忍耐著腿部不斷湧起的鈍痛。
他曾經也是可以行走的,但是雙腿卻間歇性地出現強烈的鈍痛感。
就像是有人用電鑽鑽入骨頭中間,或是用鈍了的鋸子緩慢地鋸著他的腿骨。
一開始這種痛楚他還能夠咬牙忍耐,直到後來愈發的頻繁,他就隻能坐上輪椅。
他之所以感激養父母,就是因為他當初失憶暈倒在路邊,是養父母帶走他。
原本失憶就夠麻煩了,隨著他腿奇怪的變化,已經顯現出老態的養父母還要照顧生活不便的他。
本來今天一整天腿都沒有痛,還以為今天能夠熬過去了。
陸東序臉上的複雜的神色緩緩隱去,他仰起頭靠在背椅上。
明顯的喉結因為忍耐痛苦不斷地滾動著,流暢的肌肉線條被緊扣的襯衫遮蓋著。
他眼睛緊閉著,剛剛與沈玉衡親腫的嘴唇被他咬得瀕臨破碎。
“沈玉衡,玉衡。”陸東序小聲念著沈玉衡的名字。
沈玉衡沒有跟他自我介紹過,是剛剛特殊管理局的工作人員喊了他的名字,陸東序才知道這個跟自己擁抱、接吻甚至要做負距離運動的人叫什麼名字。
“玉衡……”陸東序有些痛苦地皺緊眉,腿部強烈的鈍痛甚至令他感覺渾身都開始難受。
“哥哥?我在。”沈玉衡一打開車門,就看見陸東序仰著頭,半張臉隱藏在黑暗中,蒼白的臉上沁著汗珠,正在不斷低聲念著他的名字。
“……沒事。”陸東序睜開眼,瞳孔已經有些發虛,他強撐著坐直身體,卻沒有注意到他此時的嗓音已經開始發抖:“都處理好了嗎?”
沈玉衡看了一眼陸東序攥著毛毯的手,直接冷著臉鑽進車裡,坐在了腳墊的位置。
掀開毛毯鑽了進去。
“玉衡?!”陸東序一抖,他扯了一下毛毯,卻沒有掀開。
沈玉衡抓住毛毯,不讓陸東序看,自己專心做著想做的事。
然後就是大家想的那樣,陸東序欲拒還羞的推搡著,最後同流合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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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沈玉衡咳嗽兩聲,紅著眼睛抱怨道:“下次不幫你了,喉嚨痛。”
“我看看。”陸東序捏著沈玉衡的下巴。
沈玉衡眨巴著眼睛,低聲說道:“哥哥這樣好像霸道總裁。”
說完,他乖乖張開嘴給陸東序看,口腔略微有些發紅,但是沒有大的問題。
“沒事,一會多喝點水。”陸東序彎腰親了沈玉衡一口,淡淡地說了一句:“幫我拉上。”
“不。”沈玉衡隔著毛毯坐在陸東序的腿上,笑眯眯地說道:“這樣哥哥就不敢亂跑了。”
兩個人黏糊了一會,陸東序才猛然反應過來,捏著沈玉衡的臉,無奈道:“你沒吐出來?”
沈玉衡有些疑惑的歪歪頭,反應來後狡黠一笑,回道:“沒有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