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雙臂張開,下巴微微揚起,秀美的臉上帶著笑,鄰家弟弟般的氣質配合上溫順的狗狗眼,顯然是一位合格的“練習生”。
總導演被劈成兩瓣的腦袋此時突然顫動起來,豆腐腦般的腦仁咚咚咚地跳動起來。
“美人!”總導演啞著嗓子,大手拍打著沙發,隨後微微側過身子,對一旁同樣麵露癡迷的副導演吼道:“這種大美人,你怎麼沒有告訴我!”
“這種刀子和炭火,要是傷了我美人的臉怎麼辦?!”
總導演怒氣衝衝地吼著,甚至站起身,焦躁地湊到演播室的窗戶前,臃腫的手指摩擦著玻璃,似乎想要把東籬拽入自己的懷裡。
而東籬似乎也知道這次彩排需要討好的是誰,眼波流轉地看向演播室的窗戶。
又有些羞澀地垂眸,拍了拍自己有些發紅的臉頰,他對著主持人微微一笑,說道:“請各位老師指點。”
說完,舞台周邊的微弱燈光徹底熄滅,隻餘下一束耀眼的光柱投射到東籬的身上。
他雙臂張開在威亞的幫助下如神明降臨般地落在了刀山之上,他穿的厚底靴子都被刀刃刺穿大半,差一點就插入他的腳掌。
總導演有些遺憾地搖搖頭,嘟囔道:“不美,不美。”
沈玉衡手指輕點椅子的扶手,對總導演露出柔美的笑容,語調軟如棉,“如果是我去表演的話,總導演想看我表演什麼節目呢?”
“沈總也想參加比賽嗎?”
總導演期待地看向沈玉衡,身上的肥肉亂顫著,似乎因為情緒的激動,本就油膩的肥肉竟然開始沁著汗珠,把本就粗糙的表皮弄得更加油亮惡心。
“隻是好奇。”
沈玉衡手指捏起果盤上的一顆葡萄,紫黑的果實在沈玉衡白皙透粉的指尖微微擠壓出果汁,汁水染上指尖。
隨後他慢悠悠地擠開果皮,猩紅的舌尖在果肉上輕舔著,眼神卻清純地看向總導演:“導演不願意隨便想一下嗎?”
【開始了,啊啊啊!我的眼睛。】
【小貓哪怕對著牆這麼吃水果,我都沒事。】
【這個導演鬼怪肯定是上輩子積德了,這輩子才能看見小貓釣他。】
【談不上釣吧,但凡換成俊美的BOSS,小貓都是給對方喂葡萄。】
【樓上說得對,但是你為什麼默認是男性BOSS(戰術性後仰)。】
總導演抬手扶了一下自己快要掉出皮肉的頭骨,笑道:“怎麼可能,讓我想想……嗯……”
“彈鋼琴怎麼樣!”總導演語氣高揚起來,他手臂在麵前比劃著,“一個華麗的鋼琴,沈總您就穿這身白西裝,然後把鋼琴的按鍵換成剪刀。”
“哢嚓哢嚓!!”總導演比劃著剪刀手,劈開的頭顱讓脖頸處的喉管清晰可見,他亢奮地說道:“每彈一下,就把手指剪掉一點,直到手臂都被剪乾淨。”
總導演說著說著,淚流滿麵地跪在地上,嗚咽道:“沈總您就會成為斷臂的維納斯,我的繆斯。”
在一旁的副導演也抹著眼淚,對沈玉衡說道:“沈總,我們總導演真的是為了演藝事業鞠躬儘瘁。”
“哈哈哈,感覺到了。”沈玉衡把吃完的葡萄皮扔到總導演分開的腦袋裡,手指張開對副導演說道:“可惜,維納斯是手太好看了,才被弄斷的。”
“而我……”沈玉衡藍色的眸子裡閃著光亮,飽滿的嘴唇總是嘴角上揚,帶著溫柔的笑意,“全身都很美。”
【對!小貓最美了,讓我吸一口。】
【哈哈哈,導演的腦子,在吃葡萄皮耶。】
【他的腦仁為啥能動啊啊,想到火鍋吃腦花了。】
似乎是為了顯示自己對於沈玉衡的喜愛,總導演竟然把沈玉衡扔到他腦子上的葡萄皮都吃乾淨了,隨後目光渴望地落在沈玉衡沾染著果汁的指尖。
“不行哦。”沈玉衡屈起手指晃了晃,笑道:“讓我們專心看看導演說的這個大美人練習生吧。”
總導演有些尷尬地從地上爬起來,他剛剛也不知道怎麼了,對著一個隻能說中上的等長相的練習生喊美人。
沈總可真是難追,總導演暗自腹誹。
而在舞台上的東籬已經跳完了一段簡單的街舞,卻沒有看見主持人說結束。
他目光微沉,隨後麵露緊張地看向演播室,隻能深吸一口氣,彎下腰把自己的鞋子脫下來扔到一邊,赤腳踩在刀子上。
沈玉衡則是心中暗笑,又一個喜歡騙人的家夥,真有意思。
那緊張的情緒在臉上都沒徹底演完,就流露出一股煩躁之意。
說不準是哪個老玩家或者大公會的人吧。
東籬忍受著腳掌的痛楚,在腳掌被刀刃刺穿的同時,眼前的風景驟然變化,周圍本就昏暗的燈光熄滅,徒留一些在空中搖晃飄蕩的綠色光點。
東籬臉上的笑容不變,定睛看著前方。
“嗬嗬。”那綠色的光點竟然是骷髏頭眼眶中的鬼火,那頭骨靠近東籬的臉,下顎晃動著,帶動牙齒嘎吱嘎吱地響著。
東籬突然伸出手,一手拉著骨頭鬼怪的手,一手環抱住僅剩脊椎骨支撐的腰部,一人一鬼就這麼跳起交際舞。
隻見東籬腳掌被刀刃刺得鮮血淋漓,腳底更是被燒紅的炭火炙烤得散發出焦味。
周圍的骨頭鬼怪愈發地靠近東籬,而為了避免自己被骨頭淹沒,東籬眼神一凝,直接拽著手中的骨頭鬼怪一扯,竟直接把鬼怪的肱骨扯了下來。
作為上臂的骨頭,肱骨粗細與硬度都剛好。
東籬單手抱著骨頭鬼怪的腰,舞步的跳動加快,另一手則揮舞著肱骨擊碎周圍靠近的鬼怪的頭顱。
【有意思,這個場景是真實的,還是幻覺啊?】
【應該是幻覺,我剛剛調回了小貓的視角,這個玩家正在尬舞。】
【不過受傷應該是真實的,這個人的臉色越來越差了。】
沈玉衡看著在刀山火海舞台上的東籬,從他這裡確實隻能看見東籬正麵帶笑容地在刀刃上跳舞。
手臂似乎環抱著什麼,另一手略顯突兀地在空中甩動著,握緊的拳頭好似握住了什麼。
揮舞起來時,會在空中怪異地停頓。
人在做出揮打動作時,想要停止動作更為方便地轉換方向,而不是停在半空。
顯然東籬是打到了什麼東西,無論精神還是身體都接收到了反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