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孩最後的吼叫聲同樣讓不遠處的沈玉衡受到了輕傷，耳鳴與眩暈感讓他被L先生打掉了匕首。

L先生手中的手術刀更是飛快地劃斷了沈玉衡雙手的手筋。

【貓貓貓！】

【嗚嗚嗚，提前祝貓貓一路走好。】

【L先生好帥啊啊啊！！】

戴著鳥嘴麵具的L先生因為劇烈的打鬥發出悶悶的喘息聲，頭上黑色禮帽的純白羽毛隨風晃動著。

翻身踢打時的腰腹緊繃著，修身的褲子更是襯得他長腿翹臀。

風衣衣擺卷動著，多了絲瀟灑意味。

“唔……”沈玉衡眼睛湧上一層水霧，手腕上的痛楚讓他指尖都在發抖，豔紅的血液順著手指滴落在地上。

他善於忍耐疼痛，但是又很怕疼。

手腕上的傷口在金色血液的幫助下開始愈合，但是L先生的攻擊已經又一次開始了。

【係統，對L使用技能“絕望的愛意”。】沈玉衡語氣不耐，【彆讓我說第三次。】

沈玉衡猛地把頭撞向L先生的心口，L先生被對方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弄得一愣。

【叮咚——】

【發動技能：“絕望的愛意”。】

承載著陸東序力量的光芒灌入L先生的身體內。

晦暗的，帶著泥濘感的力量扯住L先生的靈魂，讓他身體軟倒下去，他下意識地側開頭，沒有讓臉上的鳥嘴麵具再次傷到沈玉衡。

沈玉衡抱住軟下身子的L先生。

深諳補刀之道的中年女人手中的銀紋長棍湧起細風，刺入L先生的背脊，低吼一句：“風！”

湧起的風刃攪碎了L先生體內的器官。

【LLL!】

【啊啊啊，偷襲，這是赤裸裸的偷襲。】

【小貓的表情好臭。】

沈玉衡那因為高速思考而脹痛的腦袋，在看見L先生背後噴出的血花時，仿佛自己的大腦也跟著炸開。

眼前的一切都變慢了，腦內的尖銳刺痛讓沈玉衡痛哼一聲，抱著L先生半跪下來。

好不容易擺脫了無臉女的周斯禮身上被剪刀捅了好幾個窟窿，手中的長槍甩出刺穿了L先生的肩膀。

那虎頭大槍帶著驅散效果，刺入L先生體內時，讓L先生的自愈能力放慢了一倍多。

“做得……很好。”L先生笑著，身體內被強行灌注進來的力量在不斷地膨脹著，撐的他肉體無法承受。

他的腦海裡出現了一段陌生的記憶。

灰暗的古堡裡，趾高氣揚的“貴族”，滿眼厭惡的東方女人，他似乎很痛苦。

直到有一天世界都變成了黑暗的，他似乎被誰抱到了懷裡，對方有些輕佻地握住他的手指。

後來他給一個人小心地梳著頭發，柔軟的發絲在指尖相互交錯纏繞，對方似乎低聲調侃著他什麼。

他與那個人牽著手，在一個地方共舞著。

耳邊有禮炮響起的聲音，燭火搖曳帶著細碎的風聲，燭芯燃燒帶著劈裡啪啦的響聲，像是無法言語的觀眾。

他的心臟像是破了一個洞，外麵的冷風從洞穿入，凍得他血液都要凝固。

L先生身體輕微顫抖著，悲傷與絕望蔓延開，無法抑製的淚水緩緩落下。

這些記憶不屬於他。

他從誕生就在這座怪異的精神病院中了。

L先生咽下口中腥甜的血水，聲音愈發虛弱：“記憶……如果，是我的……就好了。”

這段記憶的結局並不不美好，但是中間那柔軟的發絲，帶著戲弄的觸碰，調侃的笑聲，都讓他心動。

哪怕記憶中並沒有看見那個人的臉，L先生卻也知道那個人就是沈玉衡。

【輸了？我的L先生就這麼輸了？】

【詐騙吧！】

【那道光是什麼？L說的記憶又是什麼啊！】

【你們天天誇的L先生就這種程度嗎？都不如我。】

【樓上的，小心我順著直播間暗殺你！】

沈玉衡把軟下身子的L先生抱在懷裡，摘下對方的禮帽戴在自己的頭上，蔥白如玉的手指穿入對方鴉羽般的發絲中。

他仰起頭看向虛空中，他清楚那裡有雙他看不見的眼睛在關注著一切。

周斯禮莫名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他靠近些許，不等開口，嘴裡就被中年女人塞進來一個饅頭。

“噓。”中年女人比劃了個閉嘴的手勢，拉著周斯禮後退兩步，給沈玉衡和L先生告彆的時間。

從她的經驗來看，這個L先生距離消散不遠了。

“我又殺了你一次。”沈玉衡手指梳理著L先生的發絲，視線卻落在了X少年的身上，“我會殺掉你很多次。”

X少年感覺到周圍的屏障消失，抿著嘴唇靠近了沈玉衡與L先生，他蹲下身子，眼神莫名有些哀傷。

原本帶著少年氣的臉上，隱約出現了D醫生才有的包容與溫和感。

“啊……是嗎？”L先生胸口的起伏趨近於無，他微微抬高聲音，問道：“小熊、喜歡嗎？”

當時的沈玉衡沒有穿褲子，那條帶著小熊花紋的睡褲，是L先生用自己保存的柔軟布料縫出來的。

他手工很好，大概是縫人皮的次數夠多，布料之間的拚接也變得容易。

規則的桎梏下，他折磨著沈玉衡，卻也用眼睛與手測量了沈玉衡的身體數據。

褲子很快就縫好了，但是純棕色的睡褲看著有壓抑，他想了想在屁股的位置繡了一個小熊臉。

沈玉衡穿起來很可愛，L先生很喜歡。

可惜遊戲室不能讓他久待，L先生隻能看著沈玉衡躺在病床上被護士推走。

X那個家夥，總是任由自己的欲望，遵循著本能去行動。

D醫生願意幫X追沈玉衡，借著X的手送沈玉衡貓咪口罩，卻不敢自己開口，任由功勞都歸了X。

D醫生那個家夥足夠理智，也善於忍耐。

但是這種性格放在感情上，太懦弱了。

L先生眼睛已經睜不開了，戴習慣的鳥嘴麵具此時悶得他難以喘息，腦袋上仿佛被扣上了玻璃魚缸，外界的聲音變得縹緲如煙。

在最後的一刻，至少要在沈玉衡的心裡留下一些好的印象啊。

“小熊刺繡，你……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