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們大費周章地攻進王宮,門庭甬道內經過狄勒人內鬥廝殺的一番血洗,場麵已是混亂不堪。
以至於大周軍突襲入宮,他們完全不知是何情況,又該如何抗衡?
兵敗如山倒,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了!
楚棄與部下彙合後,迅速控製住形勢,率部親拿狄勒都元帥,大可汗自願降和,歸還大周七郡。
許諾在位四十年間,勿擾邊州任何郡縣。
“報!”
楚棄剛拿到請和書,就有一下屬疾步前低語彙報,“將軍,鶴副將護送合歡公主出宮途中遇到埋伏,現下身中數箭已昏迷不醒。其餘人等全部當場身亡。”
楚棄問:“合歡公主呢?”
下屬跪地請罪,哽咽道:“公主……罹難了。”
楚棄的烏眸微微一沉,攥緊手中的請和書,沉聲道:“知道了。”
天下大局,星羅棋布,身在局中人,向來命不由己。
何其殘忍。
從未儘歡。
…
大周三年,春,四月,京畿獲北境軍報,合歡公主遇刺罹難,狄勒可汗寇北滄,神武將軍楚棄敗之,受擒於郢州。
攝政王聞報心懷異誌,意圖篡位謀逆,率兵宮戰於王庭,逼昱帝退位。
事成之際,遇神武軍歸朝,擊,大破之,生擒攝政王,逆賊斬首數百,虜獲千餘人,餘黨降歸赦免,以昭天子恩賜。
楚棄凱旋回朝,有功,益封武綏侯,食邑千戶。代太尉之職,掌管日常軍政事務。
夏,五月,狄勒可汗遣使來朝,請降,昱帝喜,賜爵封王。
大周五年,冬,十月,武綏侯請辭卸官,與妻歸隱於山野。
…
“嗬!”
“嗬!”
蓊鬱的山林間,一方小院內,灰瓦之是晴空碧藍,萬裡無雲。
穿著藍衫布衣的男娃娃,身形瘦高,模樣清秀,雙手出拳平直,紮著馬步,細密的汗珠在西沉的日頭裡還是布滿額頭。
“手要平,步要穩,胳膊抬起來點!沒吃夠飯是吧?”
小少年盯著麵前教導嚴厲的白袍男人,抿著發乾的唇瓣,緊繃的神經不敢有片刻懈怠。
一道身影從柴木柵欄邊路過。
“師娘回來了!”
小少年大喊一聲,漆黑眼眸滴溜一轉,趁楚棄轉過身,還沒反應過來,跑得飛快。
“師父,我去幫師娘拿東西!”
小少年蹭蹭跑出去,單手提住一對兔耳。
野灰兔在他手裡蹬腿,活蹦亂跳。
小少年揚笑道:“師父,師娘今天獵的野兔子!沉哩,有份量!我現在就去給師父、師娘烤兔子!”
轉眼間,小少年便竄得沒影了。
哪有剛撿回來時,拽著楚棄的衣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苦苦哀求著要拜師學藝的毅力和恒心。
都是騙人的小鬼!
楚棄鬱悶。
他怎麼英武一世,收了這麼個不成器的小徒弟!
每天就會騙吃騙喝!
“將軍怎麼又生氣了?”
時卿看著楚棄像個木頭似的,坐在石凳生悶氣,實在忍不住有點想發笑。
楚棄抬眸看看她,板著嚴肅臉,慢吞吞的開口糾正道:“已經不是將軍了,但還是夫君。”
“哦,好~”
時卿好脾氣的哄,甜甜的叫他:“夫君。”
楚棄玉白的俊顏閃過一絲斂色,他不動聲色的賭氣道:“剛才在想,換個徒弟。”
楚棄話音一落,恰好被從廚房裡出來的小少年聽到,頓時眼淚汪汪的朝時卿望過來。
“阿難會做飯。”
時卿熟練的開始說情:“而且比我做的好吃,也比你做的好吃。”
小少年不迭點頭。
他還是有點用的!
不能以偏概全哩!
楚棄:“……”
算了。
畢竟他已慧眼識珠,看世間它物都如同蒙塵,也不足為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