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衡麵對婢女語氣裡夾帶的冷嘲熱諷,木然著小臉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連眼皮都沒向上掀開看她一眼。
那婢女瞧著鳳衡如同往常一樣沉默寡言的模樣,更是得意的牽起嘴角,好像欺負個孩子能給她建立起什麼優越感似的。
時卿盯著她的同時,這婢女若有所感的望過來,看到在角落裡的小雪狐,忍不住譏誚道:“七皇子還是先照顧好自己吧,彆什麼野畜生都往回帶,到時候傷著殿下,皇後娘娘知道了,怪罪下來,奴婢可擔待不起。”
“你還記得自己是奴婢?”
鳳衡原本不想理會她,聽到婢女的話,才抬眼朝她看去,眼神漆黑,情緒難辨,淡淡的出聲道:“誰允許你瞧的?”
“……”
婢女沒來由的心裡發怵,往後退一步,竟是不敢再多瞧那小雪狐一眼,下意識地低下頭。
婢女一開始對鳳衡還有所忌憚,畢竟他到底是個皇子。
但後來大概是授了背後之人的命令,她多次試探鳳衡,鳳衡也沒什麼反應,對她的所作所為好像都視而不見。
婢女這才逐漸蹬鼻子上臉,在各方麵擅自苛扣下鳳衡的吃穿用度,還敢當著鳳衡的麵擺臉色,心想著:在這冷寺裡的不過是一孩子,還有一女瘋子,哪來的什麼七皇子和德妃?
沒有任何仰仗,難道他們母子還有機會重返皇宮不成?
就算他們有這個心,也不會有人願意看到成這件事。
於是,這婢女便把當初在宮中受到的屈辱苦難,統統都怪罪到鳳衡身上,甚至認為現在她所做的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憑什麼這些皇親國戚生來就高人一等?
以為現在還像在宮裡能給她甩臉色嗎?
在這冷寺裡,他們跟階下囚沒有任何區彆!
轉念一想,鳳衡仍舊隻是個冷寺裡的皇子,沒有在宮中那般隻手遮天的權利,這婢女頓時又大膽起來,硬氣道:“這天氣可冷兒,還請七皇子儘早用晚膳,免得飯菜涼了,吃壞肚子。奴婢不打擾殿下用膳,這就先退下了。”
言罷,婢女攏了攏身上不合身的裘篷,上好的綢緞披風,上麵的金線繡紋圖案,一看便知是皇家禦用。
“都到這地方了,還真把自己當主子讓人伺候呢……嗬。”
不等鳳衡出聲,那婢女轉身頂著屋外的風雪,嘴裡咕噥著抱怨離開,連屋門都沒順手給鳳衡掩上。
“……”
鳳衡的眸光暗了暗,他攥緊手中的竹筆,握拳難忍的咳嗽幾聲,很快眼中恢複平靜,走過去將屋門掩上。
等鳳衡回過身,發現窩在角落裡的小雪狐跳上桌,嘴裡正咬著他的竹筆。
“彆鬨。”
鳳衡伸手抓住筆杆的另一頭,溫聲道,“鬆嘴。”
時卿:“……”他不懂我!
見時卿要去扒拉他剛寫好的宣紙,鳳衡更是眼疾手快地將桌麵上的筆墨紙硯全都收起來,護在身前,抬眼控訴道:“我剛抄好的。”
“……!”
時卿咬著筆杆不鬆嘴,睜圓獸眼跟鳳衡對峙,小爪子往桌麵上一摁,仿佛是在跟他討價還價。
給不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