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救人要緊(1 / 1)

齊婉言的失蹤可能嚴重也可能不嚴重,但何樂為還能保持冷靜,對那丫鬟喝道:“彆哭了!”

丫鬟的哭聲立刻停止,何樂為問道:“你最後一次見到小姐是什麼時候,在哪裡?”

“我和小姐出來買繡線,就在東南角的牡丹鋪子。因為出門太匆忙,忘記帶錢,我就回去取,回到鋪子時,裡麵的丫鬟隻說小姐已經離開了……”

“買的東西都拿走了嗎?”

“我……我沒來得及問……”

何樂為沒有責怪丫鬟,反正離得不遠,他帶她來到東南角的牡丹鋪子。鋪子裡很熱鬨,但都是女子。

“這位貴人,我們鋪子隻接待女客,請在外麵稍等……”一位中年婦女搶先擋住了何樂為。

“掌櫃的,這位是河間郡王府的少郎君,來找我們家小姐的。”聽到這話,女掌櫃顯然有些心虛,何樂為敏銳地察覺到了,立即對她說:“掌櫃的,麻煩你幫我點亮一盞燈。”

“點燈?這青天白日的,要點什麼燈?”

女掌櫃一臉困惑,但剛才聽說何樂為是河間郡王府的公子,哪裡敢有絲毫違逆。店裡的婦人們見何樂為大搖大擺走進來,紛紛退避到內堂。

女掌櫃乖乖地點了一盞燈,何樂為便取出手帕,放在火焰上燒了起來。

“少郎君你在做什麼!”

何樂為玩弄著手中的火苗,店鋪裡滿是易燃物品,而他的火苗忽遠忽近,對著女掌櫃說:“我的耐心有限,齊家姑娘被誰帶走了,帶到哪裡去了,說出來!”

女掌櫃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齊家姑娘……她是自己離開的……少郎君說什麼,奴婢聽不懂……”

“那就彆怪我要燒你的店鋪了!”

“少郎君饒過小婦人!”女掌櫃撲通一聲跪下,全身顫抖。

何樂也為之一頓:“能讓你這樣做的,想必是有權有勢的人。我不會為難你,你告訴我,我會替你保密。”

“我家阿耶兩天前晉升為司空,又是河間郡王,你自己衡量一下,讓你守口如瓶的那一家,和我家比起來,你更害怕哪個?”

女掌櫃的臉色極為難看,咬了咬牙,終究顫抖著聲音說:“是……是右武侯大將軍……吳國公尉遲敬德家的小郎君尉遲寶玠……”

“尉遲寶玠?”

在何樂為的記憶中,尉遲敬德隻有三個兒子。長子尉遲寶琳繼承了鄂國公的爵位,封為上柱國,衛尉少卿。次子尉遲寶琪的記載很少,三子尉遲寶環官至邛州刺史。畢竟他們是子孫輩,如果沒有太大的成就,史書記載也不會很多。不過長子尉遲寶琳在一些評書故事中還是有一些角色的,算算此時應該也有二十六七歲,早已經成家立業,不應該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至於這個尉遲寶玠,可能是沒有記載下來的小兒子,畢竟新舊唐書中就連長子尉遲寶琳都沒有立傳。

“人呢?”何樂為沒有多想,沉聲問女掌櫃,後者臉色更加難看,下意識地往後麵院子瞥了一眼。

何樂為怒火中燒,一腳將女掌櫃踹倒在地:“賤婢該死!”

原本以為她隻是為尉遲寶玠打掩護,現在看來,她還提供了犯罪的場所,尉遲寶玠就在她店鋪的後院!

他快步走進內室,那些女客們尖叫連連,何樂為不予理睬,穿過回廊來到後院。

兩個奴婢正守在廂房門口,看起來像是退役的軍士,可能是尉遲敬德派來保護兒子的爪牙。

“好大膽的賤婢,怎麼敢進來!”

兩人氣勢洶洶,殺氣騰騰,跟在何樂為後麵的齊家奴婢已經被嚇得雙腿發軟。

何樂為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這時才想起牙牌已經被龍光祖拿走,而鐵扳指也交給張景調動人手做事去了。

雖然齊宅距離牡丹鋪子並不遠,但這來回之間已經耗費了不少時間。如果奴婢剛剛離開,齊婉言就被尉遲寶玠強行帶到後院,恐怕她就難以逃脫了!

“我是河間郡王李孝恭的兒子,何樂為,擔任朝散郎,因功受封為飛騎尉。麻煩兩位通報一聲,讓我能和尉遲寶玠少爺說句話。”

都水監的名號雖然威嚴,但沒有身份證明,再加上尉遲敬德曾是前任守橋人,這樣的身份並無太大作用。何樂為覺得,麵對這些人,還是河間郡王的名號更有威懾力。而且他們都是軍人,應該了解得到飛騎尉這樣的勳官需要多大的功績。

果然,兩人聽到這話,都皺起了眉頭,低聲交談了幾句,然後冷冷地對何樂為說:“少郎君請原諒,我家少爺有令,恕我們不能讓你進去,請你回去吧!”

何樂為對此並不感到驚訝。他們隻是無名小卒,他也並不認識他們。即使得罪了何樂為,他們也不怕報複。但如果妨礙了尉遲寶玠的計劃,他們肯定會受到責罰。

“二位大哥,我知道規矩,隻是齊家小姐是我心上人,我不能坐視不理。我這裡有一點心意,你們能不能通融一下……”

何樂為邊走邊在蹀躞帶上摸索,那兩個人對他有些輕視。

如果你真心喜歡齊家小姐,眼看她陷入困境,身為河間郡王的兒子,卻沒有一點魄力,還要靠賄賂奴婢才能解決?

正當他們內心鄙視時,何樂為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手中的東西突然扔了出去。

“毒粉包!”

那是何樂為在敦化坊得到的毒粉包,他的腰間還掛著那把短弩,這些都是他保命的工具。畢竟,長上漁師現在隻有他一個後代,何樂為又經曆過多次刺殺,早已習慣了防備。

然而這兩個退役老兵先入為主,認為河間郡王的兒子肯定和其他紈絝子弟一樣,已經被酒色掏空,不學無術,文不成武不就。他們根本沒有防備。

毒粉包直接擊中他們的麵部,兩人立刻捂住眼睛倒在地上痛苦地尖叫。沒過多久,他們的叫聲漸漸減弱。

何樂為不管這些,疾步衝向廂房,一腳踢上門閂,門鎖哢嚓一聲斷開,門應聲而破!

房間裡的光線不算明亮,但何樂為還是看清楚了情況。

齊婉言縮在角落,背靠大衣櫃,衣衫破碎,全身顫抖,手裡緊緊抓著一把剪刀。在她麵前趴著一個身材並不修長的人,左腳在輕微抽動,後腦勺鮮血直流。

而這個人身邊還有一半門閂,應該是何樂為踢斷的門栓砸到了他的後腦。

“不至於吧……就這麼巧合?”

這是尉遲敬德的兒子,如果真的被半截門栓砸死,那麻煩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