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早朝結束後,眾官員相繼散去。
張懷安和同僚有說有笑的往宮門口走。
走到張家馬車前,正準備上馬車,就聽到一個少女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張世子。”
他撩開馬車簾子,就見一個穿戴整齊的小宮女走了過來。
小宮女笑臉盈盈的走到張懷安馬車麵前,給張懷安行了一禮。
“張世子,奴婢奉淑妃娘娘之命,前來請張世子商議要事。”
“張世子可否隨奴婢走一趟?”
張懷安皺了皺眉,上下打量著麵前的小宮女。
上次陛下的生辰宴,蕭淑妃她是見過的,身旁的似乎是有這樣一位宮女。
可是,這蕭淑妃是後宮的女人,讓他一個外男去後宮商議要事,他覺得有些奇怪。
他禮貌道:“不知淑妃娘娘找臣有何要事?”
“淑妃娘娘是後宮嬪妃,我若前去有些不妥。”
“若是惹人誤會,有損娘娘名譽。”
小宮女笑道:“公子莫要誤會。”
“娘娘請你過去,是想商議沈大小姐和沈家之事。”
“隻是,這事關沈家安危,便偷偷讓奴婢來請張世子。”
說著,小宮女從袖口中拿出一張紙條偷偷遞到張懷安手上。
紙條打開,張懷安掃視一眼,色微微一變,不可思議的看著小宮女。
“蕭淑妃說的,可是真的?”
小宮女點頭,“千真萬確。”
張懷安將紙條小心翼翼的收好。
如今,蕭淑妃是陛下最得寵的嬪妃,與陛下甚是親近。
恐怕是從陛下口中,無意知道陛下要對付沈家的一些事,所以才讓他進宮商議。
可蕭淑妃,與沈家尚未打過交道,又怎會幫助沈家?
難不成,是因為睿王?
想到這,張懷安將紙條揣進衣袖,刻意壓低自己聲音。
“既關沈家,便勞煩帶路。”
宮女點頭:“那張世子,就跟在奴婢身後。”
張懷安小心翼翼跟在小宮女身後,往皇宮裡去。
後宮,他從未來過。
所以,是何布局,什麼路線,他一概不知。
不過他倒是聽說過,皇宮的宮女嬤嬤們,非常多。
張懷安跟在宮女身後,想的都是沈家之事。
他如今與沈璃剛有了婚約,斷不願意看沈家被陛下奪去爵位。
不知不覺,小宮女帶著她,已經走了很遠的距離,直到聽到耳旁一聲鳥鳴時,張懷安這才將思緒收回。
他環顧四周,越是往前走,越發覺得有些奇怪。
他曾聽永昌侯說過,皇宮宮女和太監頗多,怎麼這條路的宮女和嬤嬤這般少?
而且,從身後看這小宮女,也有些不對勁。
他頓時停下腳步,不再往前走。
小宮女似乎也察覺什麼,轉頭看向他。
“公子這是怎麼了?怎麼不走了?”
張懷安笑道:“沒什麼,我就是瞧著這地方人這般少。”
“淑妃娘娘若要與我商議要事,選這麼偏僻的地方,實屬容易惹人誤會。”
小宮女笑道:“淑妃娘娘的寢殿,並非皇後娘娘的鳳儀殿,自然要偏僻些。”
“更何況,與世子商議之事,甚至隱密,哪敢大張旗鼓。”
“娘娘如今還在等著世子,莫要讓娘娘久等。”
張懷安沉默片刻,也逐漸提高的警惕。
沈家之事,聖上用意,豈是一個妃嬪所揣摩的?
就算她因為睿王,幫助沈家,也應該找睿王才對。
怎會莫名其妙的找他?
除非……
張懷安越想越不對勁,這件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不過,他倒是想看看,到底什麼人,想做什麼事。
既然如此,便順水推舟,看看究竟。
他麵色沉靜,“行,那請姑娘繼續帶路吧。”
張懷安跟在小宮女身後,終來到一個寢殿。
寢殿四周枝葉繁茂。
張懷安環顧四周,四下無人,瞬間感覺不對勁。
而且,還能若隱若現聞到一股奇怪的香味。
張懷安從袖口拿出手絹,捏在手裡,故作咳嗽。
小宮女轉頭看向他:“張世子,娘娘就在裡麵,張公子請吧。”
張懷安故作鎮定,臉上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行,我這就進去。”
說罷,他邁著步子,往寢殿裡走。
越是靠近寢殿,越是覺得那香味濃烈。
他將手中帕子輕輕疊了幾層,捂住口鼻假裝咳嗽,直到聞不到裡麵的氣味。
隨即將寢殿的門打開。
門打開了,寢殿內陳設十分雅致。
還能見到一朱砂色的床幔微微晃動,酒氣熏天。
張懷安前腳剛踏進去,人就被狠狠的一推,進了殿內。
緊接著,門外傳來鎖門的聲音。
他用手絹緊緊捂住口鼻,直到聞不到殿內味道後,環顧四周,見南麵窗戶緊閉著。
他立馬大步走到窗前,將窗戶打開,縱身一躍就從窗戶上跳下去。
而後蹲在窗戶下麵,觀察情況。
寢殿裡,粉色床幔微微晃動,裡間有一喝醉的女子,看似模樣,是蕭淑妃無疑。
蕭淑妃喝得爛醉,躺在床上,衣裳淩亂,肚兜都歪歪斜斜的。
張懷安瞥了一眼,連忙將眼睛移開。
若非是想搞清楚何人想設計他,他不願意走這一遭。
過了約摸一個半個時辰,寢殿外頭傳來一陣開鎖的聲音。
還有一個小丫鬟的聲音,“快,快去通知皇後娘娘。”
“順便通知陛下。”
張懷安微微皺了皺眉,“皇後?”
“莫不是……”
他忽而想到前幾日,沈璃差人送來的一封信。
信中所指,皇後似乎猜到沈璃去過萬福寺南麵。
他當日也去過,想來皇後應該知道了,所以要殺人滅口?
蕭淑妃如今正得盛寵,恐怕皇後是想一箭雙雕。
想到這,張懷安攥緊手。
不多會兒,寢殿門前再次傳來陸陸續續的腳步聲。
皇後你聲音也隨之傳入耳朵裡。
還有仁德帝的聲音。
寢殿前仁德帝麵色鐵青,對著身旁的兩個宮女。
“來人,將門打開,朕親自進去看看。”
“若是如你們所說,蕭淑妃與人私通,朕絕不輕饒。”
說罷,兩個宮女走過去將寢殿的門打開。
寢殿內,酒氣熏天。
仁德帝麵無表情,往裡麵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