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站起身,“既然來了,就隨我前去沈府門前,迎接睿王殿下吧。”
沈老夫人話音剛落,就聽到前堂外傳來一道隨意懶散的聲音。
“沈老夫人,本王不請自來,有失禮儀,便不勞沈老夫人親自迎接了。”
隨著慕容澈的走近,堂內眾人頓時無聲。
沈老夫人迎上前,麵上勉強擠出笑容,“老身,給睿王殿下行禮了。”
張府的人也隨之給他行禮。
沈宓站在沈老夫人身後,都快無語死了,偏生這個時候,這惡棍要來。
慕容澈唇角微微勾起,沒了之前的冷漠,反而多了一絲隨意。
“老夫人,你們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睿王殿下。”
沈老夫人起身,將他迎到位置上後,又吩咐丫鬟仆人給他倒茶。
“府中清茶,也不知是否合睿王殿下口味。”
慕容澈伸手,將桌子上的茶杯端起來,細細品了一口。
隨即笑道:“還挺合本王口味的。”
他目光靜靜掃視張夫人和張家幾人。
張夫人立馬垂下頭,眼尾餘光瞥了一眼張懷安。
不得不說,若是仔細看,慕容澈和張懷安,有些地方還是很像。
尤其是那眉眼,像極先皇後。
沈老夫人麵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對於這個不速之客,她是不太歡迎的。
“也不知,睿王殿下光臨我們平陽侯府,可有要緊之事?”
慕容澈將手中的禮盒穩穩放在桌子上,笑道:“本王今日來,定然是有要事。”
他轉頭,目光落在沈宓身上,見沈宓詫異的看著自己,忽而低笑。
“沈老夫人,今日我前來,便是如同張家一樣,想來定沈家的姑娘。”
“定親?”沈老夫人有些不解,立馬看向沈璃。
“睿王殿下莫不是看上了璃兒?”
若不是看上沈璃,怎會特地選在今日?
慕容澈把玩著手中茶杯,慵懶的依靠在椅子上。
他笑道:“沈家二小姐,聰明伶俐,甚得我心。”
“今日前來,便是與沈老夫人說一句,我有意娶沈宓為妻。”
“陛下和皇祖父已經知曉,沈宓的名字已入我皇室玉碟。”
“若是再欺瞞沈老夫人,實在不妥。”
“今日便是來商議我與沈宓婚事。”
“皇家玉碟?”連一旁的沈楓和沈譽都有些詫異。
“妹妹居然提前上了皇家玉碟。”
沈宓垂著頭,似乎知道慕容澈的來意。
平常人家,一年不能辦兩次婚事,若是沈璃婚事定下,若她要嫁給慕容澈得推遲到後麵。
可偏生,慕容澈選擇今日前來。
沈楓看著慕容澈,這人當真是不按規矩辦事,先讓沈宓入了皇家玉碟。
就算他們沈家不願意,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一旁的張家老太君,張夫人和張懷安,也有些詫異。
沈老夫人捏著拐杖的手微微顫抖,目光落在沈宓。
“三丫頭,可有此事。”
沈宓端坐在椅子上,點了點頭。
“祖母,我不該欺瞞你的。”
“可……”
沈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氣,“罷了。”
慕容澈明顯感覺沈老夫人不是很高興。
沈老夫人脾性,他是了解一些。
沈家平陽侯,沈老夫人,根本不會讓沈宓嫁給他,他也早就做了心理準備。
讓沈宓與他簽婚書,寫名字到皇家玉碟上。
雖是有些卑鄙。
此刻,椅子上的沈老夫人勉強擠出一個笑。
“宓兒自小養在鄉下,禮儀規矩也不懂。”
“睿王殿下身份尊貴,如何配得上?”
“這丫頭怎會入了睿王殿下的心,莫不是因為當年之事,睿王殿下……”
沈老夫人的話在嘴邊戛然而止,慕容澈似笑非笑,看向沈宓。
他笑道:“沈老夫人多慮了,當年之事,雖是平陽侯促成,卻也與沈家其他人無關。”
“我娶她,也絕非報複沈家。”
沈老夫人有些無奈。
若是沈宓沒有入皇家玉碟,這段婚約就算睿王定下,她也要去陛下麵前退婚。
可如今,入皇家這玉碟,沈家在不願意,沈宓也得嫁。
慕容澈勢大,但在燕京城的名聲也不甚很好。
她不想沈宓如花一樣的女子,最後摧殘在他手上。
思及此,沈老夫人歎氣。
“老身竟不知,宓兒的名字早就被睿王寫入皇家玉碟。”
“睿王既說,太上皇和陛下知道了,老身也不得不答應。”
“隻是……這宓兒如今還在守孝中,沈璃的婚事也剛好定下。”
“這拜堂成親之事,恐怕會推遲到後年。”
此刻,坐在位置上的張老夫人開了口。
“沈老夫人,這是大喜事啊。”
“如今璃兒和懷安定了婚,二小姐又和睿王殿下定了親。”
“何不如,姐妹二人同一天出嫁。”
“我們大燕自開國以來,就有一習俗,一家一年不能辦兩次婚事,若是能湊到同一天辦,也是可行的。”
沈宓捏著茶杯,低著頭繼續喝茶。
不多會兒,抬眸就見對麵的慕容澈,唇角噙著得意的笑。
一旁的沈老夫人有些為難。
她是真不希望,沈宓嫁給慕容澈這個惡棍。
可如今的情況,不得不答應。
她看著沈宓問道:“宓兒呢,宓兒覺得如何?”
“你可願意嫁給睿王?”
沈宓聲音平淡:“全憑祖母做主。”
沈老夫人麵無表情,心中壓抑著不滿。
但是,沈宓和睿王,或許早就在一起了。
還入了玉碟,她們沈家無法拒絕這場求婚。
“既如此,張老夫人說得有道理。”
“你既然入了皇嫁玉碟,祖母也不得不成全你們二人。”
“睿王殿下既對宓兒真心,老身自然不會拒絕你的請求。”
“隻是宓兒年紀小,母親去得早,望睿王殿下今後能多包容她。”
慕容澈微微頷首,“自然。”
“沈老夫人不必擔心。”
直至天黑,沈家送走睿王,又送走張家後,才算平靜下來。
睿王府求娶沈宓的聘禮也隨之送來。
沈老夫人坐在前堂,看著一箱箱的聘禮抬進府,拍了拍扶椅。
“這都什麼事呀。”
“淵兒,母親答應你的事,沒有做到。”
府門前,慕容澈邁著步子,走到張夫人麵前。
“張夫人,本王可否與您單獨說兩句?”
張夫人麵色一僵,緊拽著手,看向慕容澈。
“睿王殿下想問什麼?不如就在這裡問吧。”
慕容澈環顧四周,抬眸就見張懷安看著自己。
張懷安禮貌的給他行禮,走到張夫人麵前,“母親,睿王殿下既然要與你單獨說兩句,就去吧。”
“兒子和祖母,在這裡等您。”
張夫人點頭,垂眸之際看到慕容澈腰間的如意玉佩,隻身跟在慕容澈身後,到了一拐角處。
“睿王殿下,有什麼要說的,何不直接說來。”
慕容澈微微頷首,笑道:“張夫人不必緊張。”
“我母後生前,與你是閨中密友。”
“她去世之時,我才四歲左右,尚在離國,沒辦法回來。”
“我聽說,母後生產當日,腹中有一女嬰生下來就斷了氣,可知這女嬰埋在何處?”
“我母後另一半如意玉佩,又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