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你心亂了(1 / 1)

沈府內院,沈宓坐在窗前,雲嵐一字不落的將朝堂之事告訴她。

她隻幽幽開口:“大理寺的確是雷霆手段,如今楚大夫和他妻子,還有雲訣都已經離開燕京城。”

“就怕到時候,大燕各方官員收到朝廷的命令,逮捕他們。”

“信親王殺人無數,本就該死,其罪行累累。”

眼中眸色微變,沈宓抬眸看著雲嵐。

“雲嵐,恐怕還得麻煩你去百曉堂一趟,讓堂主給我們造個消息出來。”

雲嵐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小姐,什麼消息?”

沈宓抿唇道:“這個消息若是能傳進陛下和太上皇耳中,再好不過。”

“這個消息就是,信親王非先皇親生。”

沈宓話音落下,雲嵐頓時瞪大眼睛。

“小姐,這消息若是真傳入太上皇耳朵裡,恐怕才真的要命。”

“這消息……”

沈宓冷笑道:“這消息自然是假的。”

“信親王的生母柳太妃早已逝世,信親王如今也沒了,若想證實無從下手。”

“這信親王的身份真假,到頭來不過是坊間傳聞而已,無人知曉傳消息的是何人。”

“隻要太上皇和陛下能聽到些瘋言瘋語,能知道信親王這麼多年的惡行即可。”

雲嵐點頭,“是,奴婢明白小姐的意思。”

“小姐定然不想楚大夫夫妻二人被逼上絕路。”

沈宓麵色平靜,緩緩從椅子上起來。

信親王府中妾室雖多,卻沒能留下過一兒半女。

他為人暴虐無道,若是府中女眷惹他不高興,他都會將那些妾室女眷扔給侍衛和仆人享用。

即便是女子們懷了身孕,信親王都會命令府中嬤嬤,給懷有身孕的女子喂下藥,讓她們胎死腹中。

更有或者,提前讓她們喝下避子藥。

這些女子腹中,不一定是他的血脈,也很有可能就是仆人和侍衛的。

信親王府被滅了滿門的消息,很快傳遍整個燕京城。

燕京城的世家貴女們,聽說這樣的人死了,不由得暗暗竊喜。

至少,不再會有女子死在他手裡。

沈府的側門停了一輛十分普通的馬車。

暗影交錯的馬車裡,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緩緩將馬車簾子撩開。

光線緩緩下移,落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臉上。

慕容澈麵無表情,對著前頭的傅影道:

“進去通報。”

傅影抱拳,“是,殿下。”

傅影翻身下了馬車,就往沈家側門進去。

彼時,沈宓正在攬月院裡,看著自己師兄虞子安送來的信件。

青禾敲了敲門,從門外進來。

“小姐。”

“剛才四爺身旁的侍衛來報,說四爺在側門。”

沈宓眉頭微微一皺,將手中信紙遞到雲嵐麵前。

“將這信燒掉。”

雲嵐點頭,“是,小姐。”

她深吸一口氣,“怕是四爺,已經猜到,信親王的死與我脫不了乾係。”

“我換身衣服,出去一趟。”

雲嵐點頭,將手中信放在火苗上燒成灰燼後,才去櫃子裡,給沈宓找衣服。

沈宓接過雲嵐遞過來的衣裳,轉身換上後整理一番才從攬月院裡出去。

沈府側門打開,一輛馬車停在那方,簾子撩開,馬車裡的男人靜靜的看著她。

“上來。”

他語氣平淡,甚至有些責怪的意味。

沈宓麵色冷靜,邁著步子緩緩走上去。

剛走上馬車,慕容澈伸手過來,將她穩穩的扶住。

簾子放下,慕容澈對著前頭的馬夫開口。

“去春華苑。”

“是,四爺。”

前頭馬夫揚起長鞭,往春華苑而去。

沈宓從未聽過春華苑。

“四爺,春華苑是什麼地方?為何我從未聽過。”

慕容澈淡然一笑,目光落在少女的臉上,“前日裡,你不是說想學投壺?”

“雖然不知你又要耍什麼花樣,可是答應你的事,怎能食言。”

沈宓唇角微微勾起,看向慕容澈,“也是,我什麼都瞞不過四爺。”

慕容澈伸著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

深邃的眸子緊盯著她,眉頭也微微皺起。

“分明就生了一張天真無邪的臉,腦袋裡盤算的東西比我還多。”

他嗤笑一聲,將她下巴放下。

“沈宓,你這小姑娘,有時候連我也看不透。”

沈宓微微挑了挑眉,身子往馬車欄上一靠,緩緩吐出一口氣。

“四爺想說什麼,直說,拐彎抹角的。”

慕容澈側眸看她,伸手將人拉近。

二人呼吸聲交纏,他手指輕抹著她的唇角,麵上情緒卻複雜難分。

“信親王的案子由大理寺負責。”

“若是有人抓到把柄,順藤摸瓜,查到你頭上,你可想過後果?”

“我並未責怪你之意,隻是不想你再冒險而已。”

沈宓抬眸看向慕容澈,輕笑:“所以,四爺是覺得信親王不該死?”

“你可知他禍害了多少無辜女子?多少活生生的人,死在他手上。”

“我又沒動手殺他,就算要查也是先查太子。”

慕容澈看著沈宓這般倔強模樣,眼裡倒是多了一絲寵溺的意味。

他低笑著將人拉進懷裡,又覺得她這個年紀的姑娘,不該籌謀這麼多。

可,當初沈宓與他簽婚書時,他也曾答應她,沈家的仇,沈家的事,他不插手。

他尊重她的選擇,卻又怕她冒險,深陷其中,最後害了自己。

思及此,慕容澈道:“信親王是該死。”

“我本意將他所犯之事,寫奏折遞給父皇,可惜如今軍中事務太多便忘了。”

“沒曾想,昨夜他便被滅門。”

“四爺,春華院到了。”外頭傳來傅影的聲音。

慕容澈這才起身,將沈宓扶著下了馬車。

映入沈宓眼前的便是一個院落。

院落十分雅致,假山,流水,花香,處處透露出寂靜和彆致。

“四爺,這是你的院子?”

慕容澈點頭:“你既怕太子與皇後知道你我關係,做出傷害你的事情,我總不能,每次讓你冒險前往睿王府。”

“這個地方寬敞,是我特地買下,你隨時可以來。”

“剛好,這幾日可以教你投壺和步射。”

慕容澈將沈宓的手拉著,一步步的往春華院裡走。

越是往裡麵走,沈宓便越覺得這個地方每一個角落都是精心布置的。

沈宓莞爾一笑,淡淡道:“四爺果然想得周全。”

春華院裡,丫鬟仆人不多,但極其雅致。

沈宓跟在慕容澈身後,往裡麵走,就見白澤不知從什麼地方躥了出來。

白澤走到她身旁,伸著腦袋朝她撒嬌。

光滑的皮毛,灼熱的溫度,還有尖尖的虎牙。

白澤撒完嬌後,縱身一躍,便又消失在院落裡。

春華院的院子裡,擺放了箭靶和射環。

慕容澈拿了一把弓遞到沈宓手上。

“拉弓,用力。”

“眼睛看著前方。”

沈宓目光有神,伸手猛的拉弓,看著對麵的靶心。

如今,瓊花宴就要到了,成敗也許就在這半個月。

身後,慕容澈的氣息離她越來越近。

沈宓拉著弓,剛準備射箭時,慕容澈緩緩向她靠近,伸手將她的手握住。

身後的男人垂眸,目光落在她傾城的側臉上,唇角微微勾起。

他張著唇,像隻小貓似的,小心翼翼咬上她的發紅的耳垂。

被他這樣撩撥,沈宓身體一陣酥麻,瞬間麵紅耳赤。

手中的箭沒拿穩,直接射偏了。

身後的男人微微挑眉,勾起一抹薄笑。

他微微俯身,將唇湊到沈宓的耳側。

灼熱的氣息鑽入少女的耳朵裡,男人聲音暗啞磁性。

“宓兒,你心亂了。”

沈宓全身起了雞皮疙瘩,聲音斷斷續續的:“四爺”

“你……你怎麼像隻貓似的。”

“總喜歡咬人耳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