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幽幽道:“罷了,若是誰敢做出有辱我們沈家門楣的事情,定不輕饒。”
眾人散去,沈宓這才回房。
房內燭火通明,慕容澈斂眉看著她。
沈宓走到他身旁,卻不敢與他四目相對。
隻聽得到他輕微的冷笑聲:“想來,你在沈府也不容易。”
沈宓抿了抿道:“四爺,你該回去了。”
“還有,白澤以後也不用來了。”
“它今日在府中傷了人,爹爹定會給我攬月院裡加高圍牆,不讓它來。”
“而且,爹爹洞察力是常人不能比的,恐怕早就猜到這老虎不簡單。”
慕容澈笑得很囂張:“他知道你我關係又如何?”
他俯身將唇湊在沈宓的耳旁,那細微的呼吸聲,鑽入少女的耳膜。
沈宓呼吸微急,就聽到慕容澈邪肆而磁性的聲音,入了耳朵。
“難不成,你還想嫁給彆人?”
沈宓沉默不語,抬眸看著她。
“四爺,我嫁給誰,與你何乾。”
慕容澈冷笑一聲,將自己唇移開。
他忍著包紮的傷口起身。
身上的血跡被黑衣隱的差不多,他將衣裳合上,笑容邪惡冰冷,目光落靜靜落在沈宓身上。
“今夜,得虧了你。”
沈宓麵色有些紅,目光落在慕容澈腰腹被血染紅的傷口。
那個地方,被血色染成了黑色。
她低聲道:“四爺,你能不能少殺些人?”
慕容澈劍眉微挑,低下頭去,對她說道:“不、行。”
“因為那些人,都該死。”
沈宓隻是想讓慕容澈少做些危險的事情,畢竟他身體上的刀疤實在太多了。
男人麵容邪肆:“不過,你與他們不同。”
“因為,你欠我的,還沒還。”
“沈宓,我走了。”
男人麵帶笑容,轉身就從窗戶出去。
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黑衣男人,沈宓歎了口氣,開始收拾東西上床睡覺。
她終究想不明白,她與慕容澈的前世。
前世,慕容澈與她有了肌膚之親,為何就沒有找她?
還是說,找了,根本沒有找到?
……
燕京城的醉仙居人來人往,齊王擁著一位嬌美妾室,品嘗著醉仙居的上好佳釀。
妾室美豔動人,身上首飾珠寶價值連城。
她縮在齊王懷裡,嬌嬌柔柔道:“王爺,若是沈家姐姐進府,與妾身不和如何是好?”
“沈家姐姐身份尊貴,怕瞧不上妾身。”
齊王微微皺眉,冷聲道:“怎會不和?到時候你們在府中,相輔相成,姐妹相稱。”
“哼,若是膽敢鬨出些什麼,拿你們試問。”
那美豔妾室撇了撇嘴,“妾身自然不會與姐姐鬨出些什麼,隻是妾身身份低微,姐姐是侯府嫡女。”
“姐姐入府,妾身處處都要受限製,若是她打罵妾身,妾身也隻能忍著,況且姐姐心裡還裝著張家公子。”
齊王冷嗤道:“她敢,娶她是因為本王另有目的,隻要進了齊王府,一切由不得她。”
他將嬌美妾室擁在懷裡,舍不得放手,“柔兒,以後,你在銀錢上收斂些,彆這麼鋪張浪費。”
那妾室撒著嬌往齊王懷裡鑽,“王爺,你就是小氣。”
齊王歎氣道:“不是小氣,這些銀錢,可都是我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弄來的。”
“如今天色已晚,我們該回府了。”
夜幕,齊王擁著嬌美妾室從醉仙居出來後,徑直上了一輛馬車。
馬車裡,二人情誼濃濃,美嬌妾在他懷裡發嗲撒嬌。
漸漸的馬車駛入一條無人官道。
三個穿著軍靴的黑衣人也漸漸跟在馬車後麵。
漆黑半明半暗的巷子裡,聽到呼呼風聲。
齊王倚靠在馬車上,忽而猛的睜眼,一個黑影從他馬車外閃過。
“什麼人。”
“殿下,好像有刺客!”
外頭傳來貼身侍衛的聲音,緊接著幾個黑衣刺客提刀衝了出來。
刀光劍影的聲音在周圍響起,齊王撩開簾子就見三個黑衣人和自己的侍衛打起來。
“你們到底什麼人?”
黑衣人沉默不語,隻提刀就砍下來。
小嬌妾被嚇得慘叫連連,抱著齊王不鬆手。
“王爺,妾身怕。”
齊王將那嬌妾護在懷裡,將馬車簾子放下。“柔兒彆怕,有本王在。”
“殿下,他們穿著軍靴。”外頭傳來貼身侍衛的聲音,齊王再次撩開簾子看過去。
就見三人穿著軍靴,軍靴上有一個標識,他沉著眼仔細看去,正是一隻鷹。
“墨羽衛?不可能!”
墨羽衛是太子的暗衛,齊王是知道的。
可是,太子向來與他交好,怎會派人殺他?難不成是因為怕他將太子的秘密泄露出去?
三個黑衣人聽到齊王口中‘墨羽衛’三個字後,立馬收起手中長刀就撤。
齊王另外一個侍衛持刀去追。
馬車裡,齊王擁著嬌美妾室在懷,心中越發的不安。
他確定,看到的就是太子墨羽衛。
太子怎麼可能殺他?
他自認為和太子除了相互知道秘密外,便無任何私仇,怎麼可能?
“王爺,妾身怕,我們回府吧。”
齊王身子微微顫抖,看著懷裡的人,“柔兒彆怕。”
他吩咐前頭侍衛,“回府。”
“是,殿下!”
馬車緩緩徐徐的回了府。
剛到府上,追刺客的侍衛就跑回來,跪在他麵前。
“殿下,刺客跟丟了。”
“我跟著刺客,到了太子府的側門,刺客便消失不見了,太子府我們也不方便進去。”
齊王緊咬著牙,拳頭微微攥緊,“太子?”
他簡直不可思議。
沉默半晌,他沉聲道:“本殿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難不成,當真起了殺心!”
……
齊王那邊的事情,很快就傳進沈宓耳朵裡。
雲嵐從門外進來,“小姐,果然,齊王知道太子的暗衛。”
“墨羽衛。”
“我安排的幾個人,特地去太子府側門繞了一圈,便鑽進密林裡,消失了。”
“想來,齊王應該會懷疑是太子。”
沈宓放下手中茶杯,眸色微變:“齊王與太子實力相差較大,即便是被太子刺殺,也不敢公然去找太子。”
“更何況,有些東西挑破那層窗戶紙就不好了。”
“齊王會悶在心裡,也會刻意疏遠太子。”
她微微挑眉,往椅子上一靠,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若是能有機會,通過這件事從齊王手中,得到太子不為人知的秘密,再好不過。”
“不過如今這樣極好,隻要齊王懷疑了太子,計劃就成功一半。”
沈宓倚靠在椅子上,看著外麵在暗黑的天空,眸色微微一沉。
“齊王不是說,我沈宓自不量力,妄圖顛倒乾坤嗎?”
“明日,便是他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