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薄唇微抿,笑道:一樣東西,珍貴無比。
石硯清瞧了沈宓一眼,知道沈宓和慕容澈時常糾纏,便也想看看她賣什麼關子。
二人對立而坐,他禮貌的給沈宓倒上茶後,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不知姑娘,想讓我們白曉堂,打聽什麼消息?
沈宓笑道:一樁舊事。
明陽城南巷蘇家,多年前中秋之夜,慘遭滿門滅口,唯有兩位公子活下來,大公子名為蘇荀,是淮陽出了名的才子。
可小公子蘇榮至今下落不明。
我今日想打聽的消息,便是這蘇家小公子的下落。
“還有大公子蘇荀的下落,若是我猜的沒錯,蘇荀如今在明陽城,我想知道他的行蹤。”
石硯清微微挑眉,有些疑惑的看著沈宓。
這沈宓打聽一個陌生人做什麼?
他沉眸,目光落在沈宓那雙眼睛上。
那姑娘,想與我百曉堂做的交易是什麼?
沈宓眸色微微一變,緩緩伸手將桌子上的茶杯捏起來,半抿了一口。
我自是知道,你們百曉堂,向來遵守江湖上的規矩,便選擇相信你們。
我手中有兩封信,一封信需要百曉堂送到燕京城兵部尚書劉大人的府邸,親自交到劉大人手上。
另一封信,要百曉堂送到燕京城寧遠侯的夫人手中。
沈宓說著,緩緩從袖口中拿出兩封信。
石硯清挑眉看她:這兩封信,你完全可以自己找人送,為何要經過我們百曉堂的手?
沈宓笑道:百曉堂和燕京皇城的皇城司,性質一樣,且實力也一樣,傳出消息更有說服力。
你是百曉堂的堂主,這兩件事於你而言並不難。。
石硯清收起手中折扇,目光落在沈宓身上。
他現在才覺得,慕容澈看女人的眼光不一般。
他平靜道:消息可以給你打聽,信也可以給你送。
不過……這報酬嘛,會有點多。
沈宓道:要多少?
石硯清道:六百兩銀子。
話音剛落,沈宓身旁的雲嵐嘴角抽了抽。
六百兩,她們身上如今隻有一百兩。
沈宓示意雲嵐,雲嵐將袖口中的一百兩白銀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石硯清皺了皺眉:姑娘是在耍我?
沈宓搖頭,笑道:我怎敢耍公子。
說著,從袖口中拿出一塊金牌,往桌子上一放。
她笑道:一位大人物所贈,說是讓我隨便花,這塊金牌的價錢,可遠超六百兩白銀。
看到金牌的那一刹那,石硯嘴角抽了抽。
這四爺的金牌怎會在她手上?
這四爺,這麼重要的東西,都給沈宓。
他將金牌拿到手裡,手都微微顫抖。姑娘等著,此物貴重,我要先問問我們主上。
姑娘先彆走。
石硯清說完,拿著金牌就起身,往閣樓三樓而去。
沈宓看著那道無措的背影有些疑惑。
主上?百曉堂,背後的主人?
果不其然,她抬眸看去,就連三樓閣樓窗戶關上了。
此刻,雅間裡。
石硯清將一塊金牌遞到慕容澈的手上。
四爺,你看看,你試探人家姑娘,姑娘直接把金牌賣給我們百曉堂。
還說好友所贈,隨便花。
慕容澈拿到金牌,眸色暗了一瞬,。
所以,樓下的是沈宓?
除了她還有誰,這姑娘來打聽明陽城南巷蘇家小兒子的下落。
還讓我傳兩封信,一封信傳到兵部尚書劉大人的手裡,另一封信傳到寧遠侯夫人手裡。
這姑娘,讓人琢磨不透啊。
慕容澈拿著金牌,勾起一抹薄涼的笑。
眉尾微微上挑,這沈宓,該不會又在算計什麼?
之前,用一個葉世卿扳倒沈夫人,這次又想扳倒誰?
他慵懶的靠在椅子上,手裡捏著茶杯,眼底晦暗不明。
我要你,將她給本王弄上來
她提的要求,先答應她。
石硯清看著椅子上矜貴的男人。
方才四爺還說不感興趣,如今竟然讓我將人家姑娘弄上來。
四爺怕不是,又要逗小姑娘。
慕容澈冷冷道:廢話真多。
石硯清無奈,行,我去給四爺弄上來。說著,石硯清轉身下樓。
見到沈宓時,他勾唇一笑:我們主上說,能答應姑娘這兩個要求。
不過,想見姑娘一麵。
見我一麵?沈宓微微蹙眉。
這百曉堂背後之人,神出鬼沒,怎麼想著見她?
不過,她也清楚,百曉堂能在燕京城這麼多年,定是守規矩的。
行,既然已經答應,便要保證我的消息不容泄露。
我知道百曉堂在燕京多年,生意能做這麼久,定是懂這行規矩的。
石硯清笑道:那是自然,姑娘隨我來,你的貼身婢女先在這裡候著。
沈宓剛走了一步,雲嵐便將一隻匕首遞到她手上,小姐,防身用。
沈宓點頭,跟著石硯清緩緩上了三樓雅間。
雅間房門推開,沈宓就聞到熟悉而危險的味道。
淡淡的檀香味,裹著血腥味。
這樣的氣息,她好像在椒房殿的夜色中聞到過。
難不成,是慕容澈?
她下意識轉身就跑,誰知剛往回走一步,雅間的門被猛的關上。
緊接著,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緩緩徐徐從屏風後傳來。
倒是敏銳,還沒見到我人,便也知道是我。
跑什麼?
沈宓簡直快無語死了,跑沒有跑掉不說,反而被他看破。
她故作鎮定道:四爺,我沒跑。
我隻是怕裡麵是陌生男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終究是不好。
屏風後傳來男人冷嗤的聲音:我都看到了,還不承認。
見我跟老鼠見貓似的。
沈宓依靠在門上,深吸了一口氣。
此刻,她感覺自己像個傻子似的。
金牌隨便她花,如今又重新回到慕容澈手裡,這簡直太便宜他了。
進來。 磁性帶著一絲壓迫的聲音傳來,沈宓微微攥緊拳頭,鼓起勇氣,緩緩往屏風裡走。
男人倚靠椅子上,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她,麵前還擺放著金牌,明晃晃的。
四爺,你……你是百曉堂的主人?
慕容澈冷冷的看她,冷聲道:把麵紗摘了。
沈宓抿了抿唇,我不想摘
為何?
沈宓道:四爺讓我摘,我就得摘嗎?
燕京人人都怕四爺,可我……不想像她們一樣,受人束縛。
慕容澈薄唇微勾,漆黑的眸子靜靜打量著她:嘴挺硬的。
你既不怕本王,方才進來,為何急著出去?
怕本王折磨你?
沈宓沉了口氣,與慕容澈四目相對。
她平靜道:我與四爺,雖有一次肌膚之親,卻非我本意。
慕容澈挑眉,邪氣滿滿。
所以,你想毫無關係?
上了賊船,不是你想下船就能下船的。
本王說過,父債女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