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架驚現小紙人 “唔,好……(1 / 1)

妖女天下第一 棲易安 4249 字 10個月前

“唔,好燙。”

白苓掀開被窩,迷迷糊糊拎著乾坤袋就扔了出去,全程眼都沒有睜開。

她做了一個夢,夢中有個女人手裡拿著課本,一直追著自己跑,最後自己跑著跑著撞到了一堵牆上,來不及回頭看,聽到一聲歎息後就被疼醒了。

醒來白苓就發現自己頭磕在木枕上,手一摸就摸到了大包,想要穿鞋卻發現乾坤袋在旁邊。

想到是自己扔下來的,白苓撿起來,誰知在手剛觸碰到時,一本本書籍爭先恐後飛了出來,她仔細一看,正是書架上的書籍。

還未等她有所反應,地上的書無風自動,每一頁翻過去上麵都有對應的小紙人,白苓想要觸碰,卻被小紙人拿著筆打手。

抽回手,剛剛打過自己的小紙人像是耀武揚威一樣,將毛筆豎直立在書上,一隻腿還在亂晃。

而它所站著的那本書,正是當時白苓打開的那本。

小紙人拿著筆在上麵又寫又畫,白苓頭探過去,發現它正在上麵圈出一些詞並且在旁邊做好了標記,見白苓在看,還將頭扭過來看了一眼,小紙人沒有臉,但白苓總感覺看到了幽怨的神情。

不一會,小紙人就將一章的寫好了,它大大咧咧的躺在書上,仿佛被累倒了一樣,不知道忽然想到什麼,身子一起,跳到了白苓的肩頭。

這一次,白苓更加感覺到了小紙人的幽怨。

沒等她反應過來,書籍亮起來了,剛才批注過的文字緩緩亮起,和夢中似曾相識的聲音從浩渺遠處傳來,帶著空穀的幽靜。

嘴裡說的,更像是在講解,講解這些對白苓來說晦澀難懂的文字,見白苓還在發愣,小紙人一個毛筆就扔了過來,白苓險些被墨汁沾染,但此時她注意不到這些,女聲娓娓道來,就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白苓十幾年的腦袋被衝擊的空白,在女聲的闡述下,她看到了一個欣欣向榮的世界,所有物種,無論是正道還是魔道,都融洽相處,那是自小生活在魔界不曾懂過的。

不過,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這不就是正道每天所推崇的理念的,然後呢?然後照樣打來打去,自己照樣躲來躲去。

白苓揉了揉小紙人,小紙人短手短腿掙脫不過,隻能任憑揉來搓去。

“你應該去找那些正道人士啊,找我乾什麼?”

說著白苓露出來尖尖的獠牙,他們魔族千變萬化,想要什麼樣子都有,不過她學藝不精,隻能露出來個尖牙嚇人。

小紙人被壓製住,隻能垂頭喪氣的坐在桌子上,女聲隻講了一章,看來是小紙人寫多少她講多少,雖然前麵說的世界觀白苓不喜歡,後麵說的什麼馬哲還挺有道理的。

白苓拿著筆,將後麵說的記了下來,畢竟,自己可還是有一群小蘿卜頭要教的。

早上,白苓看著自己寫的滿當當的紙,滿意的點了點頭,抬起步就要去搶食堂裡的燒鵝,聽溪女說,這食堂還是未見過麵的大弟子找人建的,不過他十三年前失蹤了,就算沒能見上麵,白苓還是對他充滿好感。

一路上,她看到了正在晨跑的弟子,溪女跑在最前麵,東陽在最後麵累的直喘氣,旁邊的荀禎看不下去,將東陽背在背上。

“荀禎,不要一直慣著小師弟。”溪女嘴上這麼說著,但還是沒有製止他們。

“師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東陽可嬌氣了。”荀禎說完不知道哪裡變出來個糖給他。

“是師父,是師父誒。”

不知是誰看到了白苓,一個個都叫了起來,白苓挨個打過招呼,恍惚間,她總感覺忘記了什麼。

等到吃完燒鵝心滿意足,白苓躺在大石板上,一屁股坐了起來,她終於想來了,昨天淩遠要教自己練劍啊。

白苓抬頭看向頭頂的大太陽,自己早上跑的太急,連臂釧都忘記戴了,現在應該快午時了,淩遠約定的什麼時候來著,白苓決定裝傻充愣。

無人的房間中,沈岕生看向四周,承影被孤零零的放在一旁,而白苓也不知跑去了何處。

他的腳下,老人正躺在地上,渾身乾癟像是泄氣了一樣,對麵,一隻老鼠跪在那裡,嘴裡還念念有詞。

“大人饒了我吧,我平常隻是吃點村民的糧食。”

說完看向對麵的男人,它混跡人間幾十年,什麼大人物都聽說過,今天這位,眼看也是個厲害的,自己不該沒聽過啊。

眼看男人舉起手中的木劍,作勢就要砍下去,鼠妖抖的跪都跪不穩。

“我偶爾還喝村民的血,不過大人,我都是等他們偶爾受傷後才喝的,從來不主動喝,大人你饒過我吧,我彆的真沒乾過了。”

沈岕生關掉投影,昨天他就有所懷疑,在今天老人背對自己時用了一道劍氣,尋常人是沒有事的,一旦是妖物,就會立刻現形。

“那我問你,對麵房屋的人,屍體去了何處?”

鼠妖抖的更狠了,像是恐懼,又像是在思考。

“我告訴大人,大人就不會殺我了?”

沈岕生不說話,相當於默認。

“是我有天想偷,不,是想借點糧食吃,一個人突然出現,說讓我把他指定的東西送到地方,就給我增長修為。”

“人?”

沈岕生抓到了這句話的重點。

鼠妖點點頭,接著說。

“我們妖對於同類的氣息是特彆敏感的,那人渾身沒有任何魔氣,一定是人。”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變故陡生,鼠妖的眼睛突然變得猩紅,一雙利爪向沈岕生撓去,他躲避不及,手臂處多了一道劃痕。

鼠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心中全是憤怒,可自己從出生生活在這裡,沒事吃點糧食,村民有事了還會幫助他們,哪裡來的這麼大的殺意。

沈岕生很快察覺這可能是鼠妖背後的那個人在作祟,手握鐵劍,極力克製住不殺死鼠妖,這些動靜引來了周圍的村民,見是老鼠,非但沒有害怕,還都圍了過來。

“大人饒命啊,你饒了鼠神吧。”

“求求大人了。”

周圍稀稀拉拉跪了一片,沈岕生不僅要控製住鼠妖,還要注意防止傷到其他人,鼠妖也在有意無意的避過村民。

沈岕生注意到這點,停下了攻擊,擲地有聲的說道。

“那個人究竟是誰?”

“我不知道,他整張臉都在黑霧中,我根本看不清臉。”

鼠妖也在克製著,但很明顯,自己根本對抗不了這種力量,如但果不製止,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就會被傷到。

“大人,我這一輩子,除了幫那黑衣人一次,彆的什麼壞事也沒有乾過。”

鼠妖扭頭,看向周圍的村民,為了克製住自己,它從一隻老鼠變成了蹣跚學步的小孩。

“陳太婆,那不是你早夭的孫子嗎?”周圍已經有眼尖的村民認了出來,角落裡有一個老太婆,她是唯一一個沒有跪下的,渾濁的眼睛早就因為年老而半瞎,卻是在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

“啊,是我的阿寶啊!”

不知陳太婆是哪裡來的力氣,她腿腳不好,卻擠過人群來到了最前麵,伸出手抱著鼠妖護住它,沈岕生一時沒有辦法。

“阿寶,我的阿寶啊。”

老人抱著小孩痛哭,奇怪的是,在老人的懷抱裡,鼠妖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小孩輕輕拂過老人的臉龐,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開口:“我吃了她孫子的屍體。”

聽到這句話,周圍人想要拉著陳太婆離開,沈岕生見過許多動物吃了有仙緣的屍體後化形的故事,沒有大驚小怪。

修煉講究因果循環,這是鼠妖自己的事情。

“我想起來了,陳太婆的孫子好像死於鼠疫。”

“聽說還是老太婆看有隻老鼠要餓死了,給了點吃的,結果給孫子弄死了,兒子兒媳都不要她了。”

在不想乾的事情上,尤其是彆人的苦難,旁人總是記得格外清。

他們七嘴八舌的討論,好像剛才跪在那裡的不是他們。

“陳太婆,你還抱著這個殺死你孫子的凶手啊。”

老人搖了搖頭,緊緊抱著鼠妖說:“這就是我的孫子,就是啊。”

整個村子的人都認為陳太婆神經了,每天對著屋子裡喊著自己孫子的名字,現在還把鼠妖當成自己的孫子。

聽到周圍人和之前判若兩人的話語,沈岕生皺了皺眉說:“這就是陳太婆的孫子。”

四周有人發出笑聲,“你當我們瞎啊,我們可是親眼看到了這是一隻老鼠變的。”

沈岕生不予爭辯,直截了當的說:“當時陳太婆的孫子感染鼠疫死亡,他身負仙緣,正巧和未開靈智的老鼠融為一體。”

正是如此,鼠妖才會說自己吃了陳太婆孫子的屍體,實際上,他就是陳太婆的孫子。

當然這些結論,都是沈岕生從剛剛的隻言片語中得到的。

遠處傳來一陣陣破空聲,十幾名禦劍而來的弟子停在門口。

“此處有妖邪,無關人等迅速退去。”

村民們覺得沈岕生隻是個無門無派的修士,如今見到了大宗門的弟子,一個個唾沫星子都飛了起來。

“大人,就是那,有隻鼠妖,它吃人!”

十幾名弟子穿過擁擠的人群,在一人的帶領下走了出來,清一色的金色道袍,衣領處綴有白色祥雲,為首的有些不同,在金色道袍的袖口及衣領處有白邊。

這些弟子服,不僅象征著在宗門的地位,而且還是件法器,也是宗門為保護弟子提供的最後一道防線。

為首的弟子先是打量了一下沈岕生,確保對方隻是一介散修後開口了,“我乃七弦門內門弟子秦素,兄台,不勞你費心了。”

這話意思著是讓沈岕生彆管了。

身後有弟子想說什麼,被秦素看了一眼後頭又縮了回去。

師兄們都去處理情京城的那件事了,這些小地方就讓自己來,秦素說心裡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

此時,久久沒有出聲縮在陳太婆的鼠妖開口了,“你們要乾什麼?”

“你身為妖卻傷害普通百姓,使得整個村落土地龜裂,顆粒無收,難道不應該抓你嗎?”

秦素剛落在這村落,就看到了天罰的氣息,如今看到鼠妖,更是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捉拿。

周圍的沈岕生察覺不對,提前將鼠妖撈了過來,剛才站的地方,已經變成一片焦炭。

“你個散修,離我遠點。”

秦素更加生氣了,沈岕生也毫不手軟,幾個劍招下去,鐵劍尖端抵住秦素的心口處。

“你想殺我?”

秦素心中久久擠壓的怒氣早就抑製不住了,他本就是築基,眼前這個散修不過煉氣,同樣是劍修,自己卻屢屢敗下來。

“沒人告訴過你,劍修,修的是劍嗎?”

沈岕生翻身跳起,輕盈的身體在兩柄劍相碰時跳到秦素背後,手掌將劍一挑,四兩撥千斤,秦素的劍從手中脫落。

“劍是把好劍。”

一句話,七弦門的弟子都呆立在那裡,這話裡的諷刺意味,也太明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