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新娘逃跑時 落日餘暉待……(1 / 1)

妖女天下第一 棲易安 4171 字 10個月前

落日餘暉待歸,鑼鼓喧天響地,瓦片的破碎聲落入綠地,草壓半倒,在熱鬨的人群中顯得無聲無息。

身著紅服的少女背著行囊,在牆頭準備一躍而下,婚服搖曳拖地,她被絆了一腳,八尺高的距離摔的屁股生疼。

“在那裡,快追。”

來不及呼痛,少女緊緊捂住嘴唇,一瘸一拐的藏到巷尾的草編籃後。

“警告,警告,宿主脫離原劇情。”

白苓朝空中無聲的瞪了一眼,這幾日的相處,她早就發現係統是個繡花枕頭。

她小心翼翼將裸露在外的紅色衣擺收好,觀望著四周,兩個眼睛滴溜溜轉,躲在籠子裡聽周圍的動靜。

腳步聲來的快去的也快。

“說得容易,你去,你跟一個未來要殺你的人成親啊。”

白苓翻了個白眼,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準備遠走高飛,可還沒等說兩句,就聽到後麵大喊一聲。

“小姐在這裡!”

白苓:……

白苓又被逮了回去,今晚就是自己的洞房花燭夜,青廬裡窗戶用木板和釘子緊緊敲了起來,門外站著的,正是將自己逮回來的侍衛。

至於為什麼要這麼防著她,因為白苓已經二十次出逃失敗了。

她要哭了,想自己清清白白魔道妖女,今晚上卻要被迫洞房花燭,心裡就難受。

況且這未婚夫不是彆人,正是白苓看的畫本子的男主,沈岕生。

起初她是看畫本子的男主和當時的劍道第一人重名,想著有趣便看了,如果知道自己會身穿到這個同名同姓的人上,給她八百個膽子也不看了。

“宿主你彆難受了,說不定你強硬一點還能享受到男主的初|夜呢,唯一一次哦。”

沒錯,這畫本子講的就是男主陰差陽錯得到契機修道,最後飛升上界的故事,其中唯一一個有牽扯的女性可能就是白苓穿來的角色了。

想到這個角色,白苓就歎了口氣,修道路途千千萬,何必殺妻以證道呢。

此時不逃更待何時!

“宿主,你就放棄吧,白家不會讓你跑的,他們早就放棄你了。”

白苓不聽,手指掐訣,一番操作下來,窗戶隻掉了些木屑。

早知道練功就不摸魚了,她欲哭無淚,心道自己的清白就葬送這裡了嗎?

“宿主,有人過來了。”

白苓聽到這話,急忙忙蓋上蓋頭,床上灑著的全是桂圓蓮子,硌的她渾身不舒服,白天摔倒的屁股還在隱隱作痛。

她聽到來人推開門,等了一會兒,卻發現那人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誰?”

白苓試著呼喚了聲,回應她的隻有夏夜的蟬鳴,夜涼如水,風吹的她蓋頭一翻一翻的,對麵的人若隱若現。

“係統,他在乾什麼?”

“好像在思考。”

思考?白苓腦子裡冒出了之前看的十大酷刑,當時看畫本子就覺得這男主狠,如今他狠的對象是自己,白苓心已經涼了半截。

“相公?”

白苓試著學著書中的稱呼叫了一聲,她明顯感覺到對麵的人身體僵直,仿佛看到了洪水猛獸一樣,退到了門口,發出“嘭”的一聲響。

有人在屋外站著,聽到門的碰撞聲,笑的嘴都合不住。

“十三弟,看到了新媳婦這麼激動啊,可彆給人家嚇到了。”

外麵不乏有好事之人,有的已經在起哄要打開門看看新娘子了。

“吱呀”一聲,白苓猜是對麵的人將門開出了一條縫,就是不知道隨後說了什麼,不一會兒,外麵的人就如鳥獸四散。

“宿主,他說的是閉嘴。”

係統專門答疑解惑。

“姑娘,我知你嫁我並非本意。”來人說完這句話頓了頓,捂著腦袋,好像在忍受劇痛,後又接著說,“我可以幫你逃走。”

對麵的人開口了,唯見月影斑駁,人影迷亂,在溫潤與平和的臨界點中,如山穀清泉,字字浸透著清醒,激的白苓心頭一震。

“我沒聽錯吧,他說要幫我逃走。”

係統胡亂的嗯了幾聲,一時間,四周寂靜,陷入了無聲的沉默。

沒等白苓說什麼,緊接著便是木板破裂的聲音,一切發生的太快,她隻看到沈岕生癱倒在桌子上,茶碗碎了一地。

“姑娘從這窗戶跳下去吧,這蓋頭,應該由姑娘真正的夫婿揭開,姑娘的第一眼,也該由真正的夫婿看。”

話說完,他好像被抽光了力氣,渾身虛脫的頭都抬不起來。

白苓自己將蓋頭扯開,發現沈岕生整個頭埋在胸口,眼睛緊閉,顯然是用力過度,昏了過去。

“宿主你要走嗎?”

“當然了。”

顯然麵前的事故不容她多想,她估算著窗戶到地麵的距離,準備將婚服撕開。

“你確定不把他帶上?”

係統的話提醒了白苓,這人雖然以後要殺自己,但是現在確實幫助了自己。

“不。”

“帶上他,我會跑不遠的。”

不過白苓還是寫了一封信,在裡麵寫明是自己打昏沈岕生然後逃走的。

畢竟客觀來說,現在,才是沈家設防最鬆懈的時候,白苓選擇現在逃跑也不是沒有道理。

這院子在沈府的角落,沈家沒落多年,府裡破舊至極,再加上大家都去喝喜酒了,白苓這一路暢通無阻,輕巧的躲過幾個侍女,很快就找到了一處低牆角。

這一次,再也沒有侍衛抓她。

“宿主,你走了沈岕生怎麼辦呀。”

書中沈岕生在沈家並不起眼,他兄弟眾多,就連婚嫁,娶的也是白家最不安生的小姐。

她沉聲說道:“沈岕生既然做了這件事,想必也是做好了打算,隻希望沈家能對他好些。”

白苓寫的那封信,也把罪責全攬到了自己身上。

係統想著也是,就換了個話題。

“宿主,那你準備乾什麼?”

“你沒看出來嗎?”

白苓正忙著,她找了幾塊磚頭墊在腳下,婚服被她撕開成一條條的捆綁起來變成繩子,固定在一個磚頭上,用力一拉繩子牆上的瓦片剛好將磚頭抵住,就這樣,她完美的爬了下來。

“當然是逃離這個地方啦,咱們先出城,我可是堂堂魔道妖女誒,等我找到一個魔帶我回魔界,就可以繼續摸魚啦。”

沒有人告訴過白苓,想象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

這是白苓逃婚的第三日,當天晚上她就鑽進了一個老頭的拉草車,躲過了城門口的官兵檢查,雖然吃了一口茅草,好歹還是出來了。

天不亡白苓,一出門,她就看到老頭的牛渾身散發著妖氣,一看就是個有年紀的牛,呸,有經驗的妖,她簡單的跟牛牛說了自己是魔道聖女的事,被翻了好幾個白眼。

“城東頭老李家的女兒前幾天還說自己魔道聖女呢。”

鄉村小道,竹子竄天直立,有幾個小孩在那裡打鬨。

小男孩說:“我乃萬劍宗大弟子,魔道妖女還不伏誅。”

小女孩說:“聖女我啊最喜歡萬劍宗的小弟子了。”

白苓:……

也沒人告訴她這個世界聖女遍地飛了啊。

就這樣,白苓企圖摸魚的打算是徹底放棄了。

另一邊,沈岕生被涼水潑醒,仆人們將軟墊撤走,隻留下冰涼的木板,莫說是現在身體虛弱的沈岕生,哪怕是健壯的成年男子,跪上一夜膝蓋就疼的要命,祠堂處有個皮鞭,專門用來懲罰犯了事的後輩。

城內謠言四起,都在說沈家的新媳婦逃婚了,沈家的臉,算是丟光了。

“岕生,你還是不肯說那白小姐去了何處嗎?”

“不知道。”

沈岕生說話不卑不亢,哪怕跪了三天,背依然挺直。

“白家小姐走之前留了封信,你可知那信上寫的什麼?”

沈岕生眸色微動,卻沒有說話。

“她說你是被她打昏的,岕生,白家那裡咱們算有了交代,不過...”

男人話鋒突轉,兩隻眼睛滴溜溜盯著沈岕生,像是在看待宰的羔羊。

“那畢竟是白家的女兒,出事了,咱們一定要賠點東西。”

男人手裡的鞭條避過臉頰,狠狠打在沈岕生身上,他婚袍被脫下,白色的裡衣迅速被血染紅,但他依舊跪在那裡,吭都不吭一聲。

“岕生,你是我這一群孩子裡麵最是醒目的一個。”

沈岕生看著他,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你是不是,也該為父親的官途,奉獻奉獻了?”

沈霽川的話雲裡霧裡,饒是沈岕生想了片刻,也沒聽懂是什麼意思。

“你好好休息,等風頭過去,爹就把你弄出來。”

他想撫摸沈岕生的臉頰,卻因為臟汙而停手,離開前,還囑咐侍女把墊子拿過來,跟之前來審訊的他判若兩人。

門被合上,祠堂裡,沈岕生忍著疼痛,卻還是輕輕發出抽氣聲,鮮血順著衣角滴到地上,自己不知道來的是什麼地方,靈力全失,現在連這點輕微的疼痛都忍耐不了。

祠堂外,沈老爺叫來心腹悄悄說了幾句話。

“哎,那邊新來的,快點端菜,客人急著吃呢。”

“哎你乾什麼?老板娘,你這新招的小二怎麼毛手毛腳的。”

“客官彆氣,我現在就訓她。”

這被使喚的可憐蛋正是白苓。

昨天她餓壞了,牛牛告訴她這裡的客棧有好吃的,果然一進來就有人問她吃什麼,點了一堆招牌之後她就使勁吃,等付錢的時候還想像之前一樣記魔尊的賬本,結果想起來自己穿書了。

後來老板娘不讓她走,按飯錢算,自己得在這裡洗半年的盤子外加當小二,才能抵債。

“宿主我就說讓你彆吃了吧。”

白苓委屈,三天,她已經三天沒吃過飯了,當時餓的兩眼冒星星,哪裡管的上錢不錢的。

“聽說了嗎,那沈小郎死了。”

“哪個沈小郎?”

“還有哪個,就是前些天媳婦跑的那個。”

白苓正在倒茶,手一哆嗦,茶傾灑到了正在談話的人身上。

“你手不想要了!”

被茶水灑到的人迅速站起了身,他背後挎著刀,滿臉凶神惡煞的樣子,顯然常年在刀口上舔血。

經過白苓站在旁邊比較,他現在更是人高馬大。

“對,對不起。”

白苓被嚇得連忙道歉,老板娘也出來談和,可這個明顯是個不依不饒的。

“今天我非得討要個說法。”

這人說完就將背後的刀摔到桌子上,桌子明顯吱呀了兩聲,周圍的人聽到動靜都跑光了。

按畫本子裡來說,此時應該有個英雄救美。

不過白苓沒有想到,英雄,也是不分年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