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安快速地洗了個澡,清理好白襯衫上的血跡。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不知想到了什麼,低低地笑出聲來,頭發上的水珠摻和著淚水流到唇上。
他又找出一件白襯衫換上,下麵是一條黑褲,略顯寒酸,不過好在乾淨整潔。
南安抱起地上的壇子,修長的手指在深黑的壇身上映襯著,有些慘白。
他用手輕輕敲了一下壇口,不知想到了什麼,這時竟放肆地笑了出來。
父親的冷眼旁觀,母親的變本加厲。
一次又一次麵對瀕臨死亡的窒息,柴房的陰暗潮濕。過往早已成為他的夢魘。
……
南安把壇子放到早以準備好的土坑裡,埋上土,邊埋邊輕輕哼著一首曲調詭異的歌:
“ ……
魚兒在尖叫
扭曲的風兒在呼嘯
……
買命錢隻需十萬……”
……
埋好壇子後,南安去洗了個手準備出門。走到門口,瞧見玄關處的山茶落了一朵在地上,歎了口氣,抬腳越過那朵山茶,走了出去…
南安走到葉祈門前,敲了敲門,輕輕叫了一聲:“葉警官。”
葉祈打開門,一眼就瞧見麵前的青年身處在黑暗中。像是修長的竹,身形蕭蕭。
分明笑著,怎卻無半分笑意。
葉祈快步走到南安麵前,有些無奈,緩了聲:
“南安,我能明白你作為受害人家屬的心情,但是受害人……”
葉祈突然被打斷,南安有些自嘲地笑笑:“葉警官,我明白的,畢竟他們隻是個孩子,不是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小魚她也才十二歲啊!”
南安有些失控,淚水順著臉頰流下。
葉祈許是沒看過這樣的南安,竟有些手忙腳亂了。
在葉祈好不容易從兜裡找出一張手紙時,南安早以停下哭聲了。一米八的大男人這時竟有些手足無措,乾巴巴地安慰道: “斯人已逝,放下吧。慢慢走,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