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滿玉樓後,猴子便將唐媛媛直接丟到地上,猴子也不算矮,因此,這一下讓砸到地上的唐媛媛不免咬緊牙關,整個身體蜷縮,來緩解從骨頭裡散發開來的疼痛感。
凝煙看著地上的唐媛媛,明顯臉色不滿:“就這一個?”
猴子看凝煙的臉色不對,隻能硬著頭皮答道:“啊,就抓到這一個。”
他看凝煙深呼出一口氣,眼神帶著怒氣的盯著他,連忙找補道:“這天黑暗,我們也沒帶燈籠,雖然現在沒找到,但明日一早,一早我就帶著兄弟們出去抓人。姐,你放心,隻要他們還在雲城,我就是掘地三尺也給你找回來。”
凝煙眼神一撇:“今天你都抓不住,明天她們躲的更深,你就能了?”
猴子被問蒙了一下,一時間回答不上來,隻能站著眼神恍惚的看著凝煙。
這時窗外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凝煙趕忙起身打開二樓的窗戶,就見樓下全是士兵跑過,黑壓壓的一片。
猴子湊了上去,見此情形不免慌張:“這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多兵,難道是要打仗,但是跟誰打,薑國不是還沒拿下少華城,離我們遠著呢?”
凝煙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想來是到了時間,王宇已經舉兵造反,這件事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不知道,但是看著樣子是要出大事了。”
“什麼大事?”猴子疑惑不解。
猴子知道凝煙與駐軍裡的薑察軍師有來往,因此,覺得駐軍連夜進城之事凝煙必定知道內情。
“我不知道。”凝煙聲音冰冷,此刻她不能讓人看出一分跟此事有關聯得樣子。
畢竟這可是造反之事,是要殺頭以及連累九族的重罪,薑察告訴她還是因為床底之間借著酒勁,一時失言,她可才知曉的。
後來薑察醒酒還威脅她,要是將這事說出去必死。而凝煙也知道,這造反之事成了還好,如果不成,她事先知道的事情傳出去,她還有命活嗎?
再有,她要抓京墨的事情也算是薑察交代的。那天薑察打聽了京墨的恩客,並讓她看著京墨,一旦有反常便告訴他。她也嘗試著問了問這恩客到底什麼來頭,但是卻什麼都問不出來,隻能按他交代的看著京墨的一舉一動。
今晚,看京墨帶著包裹要走,臨時出門通知肯定是不行了,她便做了主,要留下京墨。
猴子看著凝煙一臉凝重的看著窗外,小心翼翼的問道:“姐,你承諾的五十兩銀子,啥時候給啊?”
凝煙抬了下手,示意伺候她的姑娘從櫃子裡取了出來,遞給了猴子。
凝煙轉身看著他們分錢的動作,心中滿是嫌棄,她也是沒想到猴子這麼沒用,帶了這些人都沒抓住京墨,真不知道,到時候薑察那自己要怎麼交代!
那白花花五十兩一瞬間就被幾個人分沒了,凝煙也是心疼的,不過猴子這個無賴,他沒做到行,如果凝煙承諾的沒給到,說不定乾出什麼事情,她已經夠煩心的了,不想再出其他事端。
此刻,凝煙在猴子眼裡還是金主,他指了指地上的唐媛媛,謙卑的詢問:“姐,那這個放哪啊?”
凝煙的目標並不是她,但是此刻她心情不好,想到她是伺候京墨的,便說道:“丟到後院柴房,你平時怎麼收拾逃跑的姑娘,就怎麼做吧!”
“好嘞。”折磨人這事猴子熟,他乾脆的回道。
唐媛媛雖然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要麵對什麼,但是心裡害怕的情緒已經蔓延,連指尖都在打顫,看著慢慢靠近的猴子,淚止不住的流。
原本她想對方將自己關起來後,應該是第二天再動刑,畢竟夜色已經晚了,猴子也在外跑了一陣,正常人也該休息休息。
可她沒想到猴子就是個變態,他將唐媛媛綁在木樁上,嘴巴用布條緊緊勒住,防止她發出大的聲音。
他粗糙的手劃過唐媛媛的臉頰,不免刮痛她。
“我還記得,當初京墨護著你,但是今日我看她還怎麼護著你。”說罷,便一個耳光下來。
這一個耳光打的唐媛媛眼前恍惚,猴子是用儘了全身力氣的,他看著唐媛媛瞬間充血的眼睛和流不止的眼淚,卻沒有半點停下來的意思。
一下接著一下,聲音響徹整個柴房。
唐媛媛能感受到自己的左臉在快速腫脹,左眼也變的模糊不清,就在她被打的毫無思考能力的時候。
猴子的手又伸了過來,唐媛媛下意識緊閉眼睛等待著,卻沒有想象中的疼痛落下,雖然她知道猴子不會因為自己的慘樣而良心發現,但是卻也想知道是為什麼停了下來。
她的左眼看不清,因此,微微擺正頭,想用右眼看看,卻見猴子正一臉惡魔般的笑容盯著她,看她剛擺正,便一掌又打了下來。
唐媛媛喊不出痛,隻能嗚嗚的叫著,眼淚鼻涕一起流下,她知道自己此刻有多難看,但是她什麼都做不了,也顧不上。
半晌,猴子的巴掌沒再落下來過,唐媛媛不敢再探究他為什麼停下來,隻是保持著此刻的姿勢。
倏然,隨著啪的一聲,她的肩膀處疼痛難忍,唐媛媛斜目過去,就看猴子正揚起鞭子。
便打他還邊笑道:“正常,即便是逃跑的姑娘用刑,也不會是這種一眼就看的出來的,畢竟以後是要賺錢的,珠娘可不準,但是誰讓你跟著京墨了,我最煩她誰也看不起的樣子。對了,我還記得你踢過我一腳吧!”
鞭子,木板,鹽水,猴子一直折騰到第二天早上天光微微亮,他才伸了伸懶腰,而木樁上的唐媛媛似乎也就剩一口氣了。
猴子開門走了出去,其實柴房的蠟燭早就燃儘了,漆黑的屋子被一束光射了進來,唐媛媛抬不動眼皮,隻能用餘光看著,那光在一點點消失。
不同於其他人,黑暗中射進來一束光是救贖,於此刻的唐媛媛來說,那慢慢消失的光,才是她的救贖,畢竟魔鬼一般的人終於走了,可她又不知道猴子什麼時候回來,極度疲憊的身體依舊不敢放鬆。
唐媛媛終於有了喘口氣的時間,但是她每一口都混合著自己嘴裡的血,並且因為臉部腫脹,她根本合不上嘴巴,流下的混合物,在她的下巴劃過,可她能感受到的,隻是流過的麻木感。
她能想到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麼醜陋,昨晚猴子折磨她的時候,她甚至都有想過,要不就這麼死了吧!興許還能回來自己原來的世界,可是自己現在還活著,感受著身體不斷傳來的疼痛。
唐媛媛動了動手指,可是卻沒有任何感覺,應該是綁的太緊,又太長時間了,手指不過血,導致沒有感覺,而她的嘗試,反而牽動了身上的無數傷口,一時之間,她也分不清到底那一處最疼。
唐媛媛覺得這一晚比她的一輩子還長,此刻她多麼希望自己也有穿越人的金手指,或者是主角光環,她真的要疼死了,身上的每一處都劇烈的疼痛著!
唐媛媛在後院柴房的事情沒有多少人知道,再加上駐軍進城,自然沒有人關心後院的她此刻是什麼情況。最後還是珠娘回來後,滿玉樓裡的眾人才知道青黛回來了。
凝煙將京墨跑走的事情說了,但也隻說了自己並不知道京墨幾人已經全部贖身,想著珠娘不在,自己不能讓滿玉樓利益受損,便派猴子去追。
珠娘看著凝煙說話,等待著她的下文。
“最後隻抓到了青黛。”
珠娘靜靜地聽著,其實她並不在乎京墨、青黛等人,畢竟已經交了贖身錢了,人走了她也不虧。
以至於,為什麼凝煙要派人追,她也沒有精力去管,畢竟這雲城馬上就要變天了。
“凝煙,我問你,薑軍師沒有跟你說駐軍進城是怎麼回事?”
凝煙滿臉無辜:“珠娘,是真的沒有,這軍營的事情,他是從來不會跟我說的。”
珠娘雙眉緊蹙,雖然滿臉的不相信,但也不在繼續詢問。畢竟說不好,凝煙還是滿玉樓能否平安度過這場事變的關鍵,她沒有必要為了真相得罪她。
珠娘看了一圈:“猴子呢?”
凝煙答道:“應該是昨晚收拾了抓回來的青黛,現在睡回籠覺呢!”
其實珠娘最不喜歡暴力處理事情,人不就為了錢嗎?和和氣氣的不好嗎?要不是為了讓有些實在不聽話的姑娘們甘心給她賺錢,她也不會將柴房弄成刑房樣子,她是能不上刑就不上。
這時的雲城時局動蕩,給小姑娘放出來,也算是積德了。
“算了,青黛也是跟著京墨的,京墨要走,她能不跟著走,一會綠兒你把青黛放出來吧!”
說罷,珠娘又看了凝煙一眼,就見對方雖然沒有麵上的變化,但是也補充道:“那孩子長的不錯,既然京墨沒帶走,那就留在滿玉樓繼續給我掙錢。”
凝煙收了目光,專注於手上的折扇,來回晃動著。
唐媛媛最後是被人抬出來的,因為綠兒去的時候發現,她根本不能自己走動了,甚至連呼吸都微弱。
綠兒將人安置好便將情況跟珠娘說了,珠娘隻給了一句。
“你給她用點藥,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她自己了,現在雲城亂,家家都閉門不出等著,大夫也不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