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是一個階梯教室,很大很大,全校學生都聚集在這裡,而現在正在開一場十分嚴肅的大會。
主任站在講台上,目光冷冷掃下來,他看著我們非常不客氣的說了一句,“要切碎嗷。”
開會的主要原因和內容十分簡單,因我和我的舍友對學校周邊充滿了無限的好奇,誤碰了一些東西,誤撞了一些東西,誤拿了一些東西……造成了諸多無法挽回的損失。
對此,領導大怒,認為這是觸犯了學校最後的底線……
我悄悄躲在人群中,不剛相信剛才聽到的話,抖著聲音問身旁的舍友:“他要我們乾什麼?”
旁邊的人木著臉回答:“他要我們把身體切碎,以死謝罪。”
“你……你不怕?”麵對死亡的審判我強行鎮定,以至於保證下一刻不會昏過去,而舍友的反應令我十分不解,就像在闡述什麼最為平常的事情。
“怕?沒辦法吧?要怪隻能怪我們自己。”舍友滿臉質疑的看向我,似乎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話。
班主任站在講台前拍了拍手,隻聽“啪啪”兩聲,場景瞬間轉變。
這是一個鐵質的屋子,斑駁的鏽跡布滿牆麵,漫天的灰塵把光線壓得極很暗,這裡隻剩下我和我的舍友,還有那個要我們以死謝罪的人。
一個聲音在煙塵中響起,“你們是學校這邊幫你們切碎還是自己在外麵找?”
不等我們提問他便開始介紹:“外麵的會比較貴,但是會少點折磨,學校這邊呢,每個人要佩戴一個機器,安裝到肚子裡麵,非常重。”
他好心的停頓兩秒,讓大家消化一下信息,繼續說:“雖然都是攪碎機,但是學校是需要你們自己從這裡跳下去,下麵就是旋轉的刀片,一步到位,而外麵的需要在一個躺椅上進行。”
他點燃一根煙,將它送至唇間,閉上眼睛慢慢地吸,頓時獨屬於煙草香的氣味撲了過來,他饒有興趣地看向我們,極其耐心的等待著答複。
笑話,誰會想現在就結束生命,如他所說,外麵還能少點折磨。
……
離開學校後,我們沿著街道在外麵慢慢的晃。天已經黑了,擺攤的人們準備收攤回家。
周邊偶爾還能找到幾個發著黃橘色燈的門麵店,在夜晚,顯得格外孤寂。
對於上交碎肉的時間,有著明確且嚴格的規定,不能浪費一點時間。
舍友們在積極查找乾這方麵活的店,比如看看某音啊,翻翻小紅本本啊,再順道問問過路人……
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心理承受能力實在是比我強太多了,以至於我有點接受不了。
他們互相之間有說有笑,而我內心隻有萬般落寞,要是能掉幾滴眼淚就好了嗚嗚嗚。
我孤獨的站在一塊空地的中間,看著沒有一顆星星的暗藍色的天,想著到最後連保留全屍的權利都沒有 ,這一生到底是這樣過去嗎,隻希望家人彆太傷心……
“快來,我們找到了!”其中一個舍友從老遠處朝這裡叫了一聲,招呼我過去。
我歎了口氣,朝著那邊一步一步的挪。
忽然身後傳來了腳步聲,轉頭一看原來是一個曾今的同學,和他有過幾麵之緣,關係還算不錯。
他看到我後有些激動,又驚又喜的問:“你也去那排隊?”他白白的小手朝遠方遙遙一指。
實錘了。
在路上能夠多一個同伴,也許是件值得高興的事吧。
我調整了一下心態,問道:“你怎麼回事?怎麼也來了?”
“害,犯了點錯,小事兒小事兒。”他不以為然,答的隨意,不僅不好好走路還要踢路上的石子玩,忽地又想起什麼,一把拉上我朝那邊趕。
“哎呀我都忘給你說了,這裡排隊的人隻會越來越多,排隊一定要排個好名次,否則要等好長時間,咱們就虧了!”
我心下有點不是滋味,難道尋死還得爭搶著排個好隊嗎?
我推開他,不知該帶著何種心情,“你很急?”
他愣愣的看向我,片刻道:“那我先進去了啊。”
“保重。”
我同舍友進去的時候,他已經不見了,門麵店裡散發著一股屍油味,是一種熟了的熱油和腥氣夾雜在一起的味道。
雖然氣味令人不適,但小店的氛圍感竟給了我們幾分家的溫馨,大家的神情慢慢放鬆下來,向掌櫃說明來意。
老板娘站在前台麵色溫柔的看著我們,她的身後擺著兩個白瓷托盤,上麵燃燒著兩根長長的白色蠟燭,而在我們麵前放了五六個小碟子,碟子裡麵放著一些碎肉和小菜。
每個小碟有且隻有一類小菜,不同的是都放上了帶著油腥味的小碎肉 ,老板娘說,這個將會和我們被攪碎的屍體混合在一起,每個人都需要選一個套餐,就當是走了一個形式,路上彆餓著。
我前麵的舍友說他喜歡吃韓式料理,但因為沒有辣白菜,退而求其次選了個甜辣味的金針菇,而我破天荒的選了個炸雞塊,神奇的是這個小碟裡麵沒有菜,老板娘也並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把它拿給了我。
看著盤裡的肉,我覺得可能這一輩子再也不想吃肉了,美味佳肴也不過就是屍體碎塊而已。
我在後方默默排隊,心裡不斷祈禱慢一點再慢一點,至少能有個心理準備。誰料老板娘直接帶我們來到一間有著類似按摩椅的空房間,告訴我們現在就可以一起開始。
我無法拒絕她的好意。
老板娘說,機器很快就會啟動,不會磨磨蹭蹭的等我們 。自己摸索怎麼用,至於如果機器啟動了,而我們沒有躺上去,能不能成功攪碎就和他們無關了。
我的一個舍友說她們之前看過很多這樣類似的電影,知道這個機器該怎麼用,我可以跟著他們一步一步操作。
我真的很後悔沒有多看電影,急急忙忙地學著她們的樣子操作,其中有一條黑色的塑料寬線,要綁在脖子上,也許刀片就是從這裡出吧……
不過為什麼沒有安全帶呢,攪拌機的座椅上連個護罩都沒有,把我們全切碎,血不會在房間裡噴的很難看嗎?
希望第一刀一定要是脖子,這樣身下其他刀片落下來就不會疼了……
我正想著,看到下方一道冷光劃向脖頸,緊接著視線從俯視調轉為仰視,我看到上方有很多接著刀片的機器杆在啟動,還好不是很疼,也許這一生有這樣一個經曆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