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紅兵與芳芳訂婚後,二江……(1 / 1)

人間情怨 玉臨 5948 字 10個月前

紅兵與芳芳訂婚後,二江問芳芳:“你想去給紅兵當助手呢,還是想繼續給我們服務?”

芳芳說:“紅兵有時候是有點忙,可我若到了他那兒,也隻是在一旁呆呆地看著,根本幫不上啥忙,我想暫時還在你這兒,他那兒等以後再說吧。”

二江覺得芳芳說的也實話,就隨她了。此時的紅兵已是獨立自主,他經常利用傍晚或晚飯後這個空閒時間,上門對附近有些不能行走的患者進行理療,此措施既方便了這些患者與家屬,同時也增加了他的收入。

見紅兵的事業日漸拓展,二江也很欣慰。哥嫂常對他說:“紅兵能有今天,多虧了你。”二江則說:“是紅兵自己有出息,爭氣。”

這天午飯後,二江正在屋裡教亮亮學英語單詞,忽聽院子裡有人在喊“劉醫生”,他忙走了出去,一看,原來是前段時間曾多次來給孫子治病的老韓,見他手裡還拿著錦旗一樣的東西,與老韓同來的還有他的孫子玉濤,另一個老婦女二江沒見過,估計是老韓的老伴。二江迎上前問:“大爺,你們還沒吃飯吧?”

老韓說:“我們吃過了,為了不打擾你的工作,利用這個時間來看看你。”

二江又問:“這個大娘是……”

老韓說:“是玉濤他奶奶。”

玉濤的奶奶激動地對二江說:“劉醫生,多虧你治好了我孫子的病,我全家人到啥時候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呀!”

二江說:“大娘,你可彆這麼說。”又招呼他們,“都進屋吧。”

眾人隨著二江走進了院子西邊的候診室,二江說:“這裡有的是凳子,都請坐。”

一家人都沒坐,老韓從包裝袋子裡抽出了錦旗,隨又把錦旗展了起來。隻見上麵顯示著金光閃閃的兩行大字:“醫德高尚暖人心 藝術精湛傳四方”。

老韓說:“這麵錦旗代表我們一家人對劉醫生的敬意和感激之情哪。”

二江說:“用不著這樣啊大爺。”

老韓說:“你給我孫子治好了病,我們無法感謝你,可不表示一下我們全家心裡都憋得難受,忽然想起做麵錦旗是個最妥的辦法,所以就趕緊去縣城打聽到製作錦旗的地方,人家也很熱情,很快就做好了。我老伴說 ,去送錦旗的時候一定帶上她,她要親眼見見全家的大恩人。”

二江說:“大爺,您彆老這麼說恩人恩人的,其實,治病救人是我們每個醫生應儘的職責與義務,隻要患者經治療得到了康複,醫生的心裡也就感到很滿足,很欣慰了。”

老韓說:“劉醫生,你默默的奉獻、無私的付出,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好人哪!不像有的醫生,表麵上是給人治病,實際上純粹是為了賺錢。他們可不管患者的家庭情況怎麼樣,隻要對他們有利,就不擇手段地讓你花錢。我在這方麵經曆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自遇到了劉醫生,我們全家人簡直是遇到了大救星,你一分錢不收給我孫子治好了病,而我們卻沒辦法報答你,今天,就讓我孫子給你磕個頭吧。”

老韓越說越激動,隨命孫子給二江嗑頭。老韓的孫子玉濤立馬就朝二江跪下來嗑了個頭。二江忙把玉濤扶了起來,說:“玉濤,快起來。”

玉濤哽咽著說:“叔叔,等我長大了,一定報答你的恩情。”

二江的腦海裡立馬浮現出自己小時候那次在衛生院對養娘也是這麼說的,他心潮翻滾,眼眶也有了淚花,他動情地說:“玉濤啊,叔叔知道你是個命苦的孩子,但你要學會堅強,也隻有堅強了才不會被命運所屈服。叔叔對你做的這件事是我應該做的,等你長大了,不用報答我,隻要做個對社會有用的人就行了,記住了嗎?”

玉濤聽了二江的話,邊哭邊說:“叔叔,我記住了,我要好好學習,將來有了本事,就能更好地報答社會。”

不知什麼時候曉麗和芳芳已站在了門口,曉麗說:“多懂事的孩子啊。”說者便從身上掏出了衛生紙走過去給玉濤,“玉濤,咱不哭了,擦擦淚。”

玉濤接過衛生紙,說:“謝謝阿姨。”

曉麗又對老韓說:“大爺,你們大可不必這樣。這些年劉醫生做的類似你們這樣的事數都數不清,患者送來的錦旗要是都掛起來,牆上早沒了空閒的地方,所以劉醫生索性就一麵也不讓掛,凡是患者送來的錦旗我們都一一保存了起來。至於給你孫子免費治病,也無需老記在心裡。錢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在日常生活中夠花就行。這是劉醫生經常對我們講的話。”

此時的芳芳從身上拿出了一百元錢走過去對玉濤說:“玉濤,阿姨給你點錢 ,以便買些學習用品啥的,彆舍不得花。”說著就要給玉濤。

老韓忙說:“閨女,彆這樣,你們給玉濤治病已經把本錢都貼的夠多了。怎能再拿現錢給他。”

懂事的玉濤也是躲閃著拒絕道:“阿姨,我不要,不要。”

玉濤的奶奶也說:“玉濤,可不能要啊。”

芳芳說:“大娘,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頂不了大用頂小用,就讓孩子收下吧。”

二江也對老韓說:“大爺,你就讓孩子收下吧。芳芳有此心意,要是不收也不是麵子。”

老韓頓時熱淚盈眶,哽咽著說:“玉濤,你就收下吧,記住叔叔阿姨們的恩情。”

玉濤淚眼汪汪地點了點頭,把錢收下了。

玉濤的奶奶泣不成聲道:“好人哪,好人!你們真是好人啊!”

此刻,院子裡已來了幾個看病的人,老韓看見後不好意思地對二江說:“還是影響了你工作,我們走了。”

二江說:“沒事。”

玉濤把錢給了爺爺,三人就往外走。二江、曉麗、芳芳也都走了出來。二江問老韓:“還是打的來的吧?”

老韓說:“是啊,司機在外邊呢。”

二江說:“行,我就不送你們了。”

老韓說:“你忙你的。”

此事的開頭得從一個多月前說起。那天,二江接診了這個名叫韓玉濤小男孩兒,帶他來的是其爺爺老韓。

據老韓陳述,玉濤之前經醫院檢查確診,他得的是胃潰瘍。然而,七八個月了,看了不少醫生,吃了不少藥,均不見效。後來,他聽人說縣城南邊劉家莊有個姓劉的醫生醫術很高明,於是他不顧四十多裡的路程打的找到了二江的診所,求二江給他的孫子治病。

二江了解了一下玉濤的症狀後說:“孩子這情況用中醫確實比用西醫好,但需要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在這期間,藥物還需不斷地調整,你要是給孩子治,我就先開三天的藥。”

老韓緊接著問:“這一個月下來得多少錢呀?”

二江說:“咱這兒無論是中藥還是西藥都是按最低價給患者的,即便這樣,像孩子的藥費仍需花不少的錢。”看著老韓的一臉愁容,想來定是囊中羞澀,於是試探道,“孩子他爸是乾啥的?”

二江這麼一問,隻見玉濤默默地垂下了頭,老韓的眼圈也紅了,停了好一會兒才無奈地說:“他爸沒了。”

二江怔了一下,又問:“咋沒了?方便說嗎?”

老韓說:“白血病。”

二江接著問:“這麼說,治病一定花了不少錢吧?”

老韓擦了擦眼淚說:“唉!為了給他爹治病,親戚朋友能借的都借了,到頭來還是沒能保住性命。他娘見此家境,一聲不吭就走了。後來我請了好幾個人去她姥姥家勸她娘回來,她姥姥總是說:‘他們家那麼多的外債,我閨女要是回去了,累不死也要愁死。’我感覺沒了希望,就不再請人去叫了。這幾年我就在村裡或村附近做些搞建築之類的活,以維持家裡的生活。真是厄運專找苦命人,現在我孫子又得了這種病,因玉濤的奶奶耳朵有問題,很難與人正常交流,所以這幾個月我就隻得在家一邊帶著他四處求醫,一邊細心照料他。我常想,他爹早早就沒了,我就把我這條老命豁出去也要保住我這可憐的孫子啊!”

玉濤聽到這裡,一頭就撲到了爺爺的懷裡,邊哭邊說:“爺爺,我不要你死,我要你好好地活著。咱不看病了,我會頂住肚子疼的……”

看著麵前爺孫倆揪心的話語,二江眼淚噴湧而出,他對玉濤說:“玉濤,不哭了,叔叔會免費給你治病的。”

老韓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驚訝地看著二江的臉,問:“醫生,你說啥?我沒聽清楚。”

二江擦乾了自己的淚水,慎重地說:“我決定免費給你孫子治病。”

老韓激動地說:“這怎麼行呢,咱們非親非故的,彼此又相距甚遠,你隻要能賒賬給我孫子治病我就感激不儘了。”

二江嚴肅地說:“大爺,你啥也彆說了,時間緊要,我這就給你孫子開藥。”

老韓見二江在開藥方,也就不便再言語了。二江開好了藥交給了老韓,又對曉麗說:“曉麗,這個藥方就直接抓藥吧。”

曉麗回應說:“知道了。”

老韓隔幾天就來拿一次藥,期間兩周內玉濤的胃部疼痛達到了緩解,不到一個月症狀完全消失。於是就出現了前麵老韓攜帶一家人來給二江送錦旗那個情節。

事實上,二江自行醫以來,凡遇到這樣家庭情況的病人他都予以了免費治療,患者也都得到了康複。因此有人說,世界上的好人並不少,隻是他們不自吹自擂,默默地行善而已。當然,像二江這樣的醫德、醫術,人們是有目共睹的,他們會不由自主地口口相傳。這年,市黨委宣傳部、衛生健康委等部門為了大力弘揚鄉村醫生的職業精神,培育和踐行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凝聚推動鄉村衛生事業振興發展的正能量聯合組建評委會,評選十名“最美鄉村醫生”。經過層層篩選,二江獲得了全市首屆“最美鄉村醫生”的光榮稱號,並參加了市裡召開的首屆“最美鄉村醫生”頒獎大會。

領獎歸來,二江的心久久不能平靜。他認為,自己有幸被選為“最美鄉村醫生”,是評委會對自己的鼓勵,對自己的鞭策,同時也感謝家人對自己無私的支持和理解,更感謝自己所服務的患者,正是由於他們對自己的信任與認可,才使自己信心十足地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今後,自己要更加刻苦地鑽研醫學知識,不斷提升自己的業務水平,儘心儘力為前來就醫的患者提供最好的服務。

又是一個普通的上午,二江像往常一樣按排號的順序給患者看病,此時輪到了一個六十歲左右的婦女。二江問:“叫啥名字?”

該患者答:“李棉英。”

二江在處方上寫下這個名字後,又問了其年齡,並寫了上去。李棉英一邊朝二江伸出了手,一邊用詫異的眼神盯著二江。二江給棉英把著脈,發現該患者咋這樣老看自己,心思:莫非她精神上有問題?於是就躲開了她的目光,可摸脈感覺比較弦,比較緊,尺脈也是浮的,這是失眠最常見的一個脈象,看來此患者因嚴重失眠導致精神也失常了。便問:“你睡覺好不好?”

棉英像是沒聽到二江的問話,仍愣愣地看著二江的臉,局促不安地反問:“你……你今年多大了?”

二江第一次聽陌生患者詢問自己的年齡,進一步證明此人精神失常了。不過,他還是微笑著如實做了回答:“我三十三了。”

棉英聽後,隻見她眼睛一閉,身子稍稍一晃就爬在了桌子上。二江忙站起身問:“大娘,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棉英緩緩抬起了頭,又看了一眼二江,說:“我沒病,我沒病呀。”說著就起身裡開了坐位,顫顫悠悠地欲往外走。

這一反常現象曉麗和芳芳也都看到了,二江忙對她倆說:“你們快過去扶住她,問問她是咋回事。”

曉麗和芳芳立馬走過來扶住了棉英,曉麗問:“大娘,你到底是怎麼了?醫生還沒給你看病呢,你咋就走呢?”

棉英還是說:“我沒病,你們彆管我了,我要走。”

曉麗問:“你家是哪兒的?有人陪你來嗎?”

棉英說:“我一個人來的,我能回去。”

二江說:“曉麗,你扶她到咱娘屋裡,然後讓咱娘守護她一會兒,如果她真沒啥問題,仍執意要走就隨她吧。”

出了屋,棉英還是要走,奈何曉麗和芳芳就是不讓她走,芳芳說 :“大娘,你現在這狀態一個人走我們不放心,給你找個床你歇會兒,要是你的狀態好了再走也是可以的。”於是兩人便把棉英護送到了東頭那間屋裡,曉麗讓棉英上床歇會兒,棉英說:“我在這兒坐會兒就行了,你們忙去吧,我沒事。”

曉麗見棉英的狀態確實有所好轉,便對芳芳說:“你去把我娘找來吧。”

芳芳應聲出去了,曉麗對棉英說:“大娘,我給你倒點水喝。”

棉英說 :“不用,我不渴。”

曉麗從暖瓶裡倒了一杯水放在了桌子上,說:“大娘,水很燙,涼一涼你喝。”

此時的芳芳領著桂花走了進來,桂花對曉麗和芳芳說:“你們忙你們的事去吧,我在這兒陪陪她。”

等曉麗和芳芳走後,桂花對棉英說:“剛才我聽那個閨女說,醫生還沒給你診斷是啥病呢,你晃晃悠悠的就要走,讓人很不理解,究竟是咋回事?你能告訴我嗎?”

棉英看了一眼桂花,反問:“老姐呀,這個醫生就是你兒子嗎?”

桂花被問得一頭霧水,說:“是啊,你問這個是啥意思?”

棉英道:“沒……沒啥意思,沒啥意思。”

桂花很納悶,這個人到底是怎麼了,好像有啥隱私之病不便向醫生透漏似的,於是就開導她,“有啥話你就直說吧,屋裡就咱們兩個老婦女,沒啥可顧慮的。”

棉英仔細打量了一下桂花,見她慈眉善目的,言語也十分和藹,便鼓足了勇氣道:“我想了解一下,你兒子身上有無與常人不同之處。”

桂花聽罷此言,猛然想到,莫非眼前這個人就是二江的生身母親?她慎重地回答:“有,他一條腿是殘疾。”

棉英追問“是左腿嗎?”

桂花答:“是。”

棉英的膽子更大了:“不瞞你說,三十三年前,我丟掉了一個孩子,之後我再也沒見到過他,因此我便得了失眠症,看了不知有多少醫生都不見效,前幾天聽我村有個人說,他多年的哮喘病被劉家莊一個姓劉的醫生治好了。就這樣,我也想找劉醫生治治我的病。剛才我一看到劉醫生很像我的兒子,瞬間我就暈眩起來,等我感覺好了一點,但我也不便再問醫生啥,可也沒心思看病了,於是就想著不如在這個村裡暗暗打探一下醫生的身世,誰知醫生卻不讓我走,兩個閨女硬是把我送到了這個房間,讓我休息一會兒等確實沒問題了再走。”

桂花又驚又疑,想到,三十三年前二江確實是被人丟掉的,可三十三年後的今天她是怎麼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的兒子呢?於是問:“你說他很像你曾經丟掉的兒子,憑什麼?”

棉英解釋道:“我原先有兩個兒子,家裡剩下的是大的,我今天發現你兒子說話的聲音和眼睛簡直和我家裡的兒子一模一樣,我又問了他的年齡和我那小兒子的年齡也吻合,所以我感覺十有八九沒錯。當然,這也許都是巧合,望你彆怪罪我的冒失。”

桂花說:“那我就再問問你,你和你兒子分離的時候是在啥季節,啥地點,你還記得嗎?”

棉英終於仍不住邊哭泣起來:“我當然記得,而且記得很清楚。”

桂花在一旁勸解道:“彆急,你喝點水,慢慢講。”說罷,她端起桌子上水杯遞向了棉英,棉英接過水杯,便把當時的情況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