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隻是笑笑,並沒有對我轉變的話題做出回應,隻像是早有猜測一樣。
又是我先一步放棄抵抗,移開了目光:“總而言之,他們也不會錯過今晚的宴會的,征十郎的話……是想現在接觸還是等晚上的案件再說?”
他的微表情可比我難捕捉多了,隻有靠著對他的細心觀測才讓我推出一二。就好比一片深不可見的汪洋大海,抵禦了來自外界最直白的探究欲望。
但是顯而易見,征十郎對這個話題很感興趣。
“決定權遞交到我手裡——那就現在接觸好了,語有想好什麼不突兀的靠近主意嗎?”
真是抱歉,並沒有。
身為一個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前·戰鬥型無限流玩家,我這幾十年來動過最認真的腦子也就剩被鎖在想法階段的那本《追求赤司的一百種方案》,再論起來也就考試的時候會久違地思考,再多就沒有了。
我大概是又在細小的神態之間展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征十郎在問出那一句的時候就有所認知了才對,時間並沒有在我的思維習慣上抹下長久的烙印,能被認出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就隻是哪怕如此也多少讓人心虛。
“說你什麼好......你把決定權遞給我不會還有自己懶得再思考方案的原因?”
“......有的,不完全就是了,也有確實是覺得你來決定合適一些的因素在裡麵的。”
完全沒考慮過掩蓋真相的可能,征十郎看我的表情沒變多少,不過長期以來的敏銳還是讓我感受到他沒有過分表現出來的複雜想法,大抵是一種“你果然還是這樣”再加上“那你完全沒有辦法”的邏輯鏈條,他總是縱容我的,在了解彼此的基礎上。
隱瞞並不意味著對彼此的不了解,赤司也明白這一點,從出生開始他所麵對的就是沒有掩蓋內心的我,哪怕他不知道我一切下意識反應和思路的具體根源,也能多少察覺那種朦朧的深邃黑色,不知緣由,但知其存在。
“所以方案的製定也一路交給我來決定了嗎,在這樣的事情上倒是完全地不加掩飾。”
“沒有掩飾的必要,征十郎總之都會知道的,一開始就說出來不就可以了?”
隻是單純的一句解釋,他卻忽然深入了話題,記得自然界的捕獵者總是豎瞳,就像征十郎的瞳孔,他的氣場從來與被動這一可能不符,是一種天生該有的掌控者的模樣。
他的聲音還是平日裡的語調,沒有靠刻意加重某一個音節或者以其他的方式來增強氣勢,聽上去更多是一種日常的寒暄。
“……從以前就很想問了,語似乎不在意其他任何人的存在,不隻是陌生或者半熟的路人,包括臨哥和我的父親,你好像一直沒有讓自己和這個社會相融合的想法,對待一切都是作為上帝視角來觀看的。
“隻是為什麼——明明是這樣的語,卻一直嘗試讓我眼中的你成為一個具象化的「人」。”
他沒有說完這一句,我卻早已清楚他話中未儘的所有詢問的餘韻。一直以來都等待著赤司問出這一個問題,這樣一個我腦海中回答了無數次的,意味著我剖析自我的步驟已然開始正式地運轉,並步入正軌的質疑。
第一次,赤司在正式地問我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