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暗戀 蘿卜花兔子 6430 字 11個月前

周筠看著他,雙眼平靜的輕眨。

潛意識把自己當周筠的狗,應羽澤尷尬又難堪,聲音高些,“不樂意騎,我今天就想走著回家。”

周筠問他: “你急什麼?”

應羽澤氣得發笑,“我哪急了?”

周筠沉默幾秒,“你剛才在樓道裡說話,沒這麼大聲。”

“你倒嫌上了。”應羽澤走到周筠跟前,自上而下逼近他,“你把老子頭發剪成那個死樣,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周筠彆回頭,“我不需要你謝我。”

“……”謝個屁!

他沒去找,周筠還真以為自己剪挺好,他頭發是試卷,周筠給自己估了個一百分。

當初應羽澤穿帽衫進理發店,帽子一摘,理發大姨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他站在不足二十平米的理發店內無地自容。

周筠挪動幾步和他保持距離,應羽澤扣住他的手腕,“說吧,怎麼賠我頭發。”

剛碰上就被一把甩開,周筠手腕如同被他燙到一樣,如此明目張膽地嫌棄讓應羽澤心中不快。從小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偏世界出現了一個周筠。

應羽澤眼神冷了下來,調侃他,“金子做的?那麼珍貴?碰一下都不行?”

樹蔭下周筠的臉色看不清,手指扣著書包帶,聲音拒人千裡之外,“我說過讓你離我遠點。”

之後邁開步子,頭也不回的跑了。

前麵十米就是街角,周筠拐彎跑得不見蹤影,應羽澤站在原地沒追,靜站兩分鐘,走到拐彎處,看不見周筠一點影子後掉頭往學校跑。

他家離這十萬八千裡,傻子才走路回家。

兩人平時不對付慣了,應羽澤沒把爭執放心上,周筠對他冷臉,他也不理人,當晚變成柯基,應羽澤趴在一樓地板,一晚上沒去二樓。

第二天中午,應羽澤帶著奶茶和筆記到了臨水中學校門口。

臨水是私立,校服跟公立學校不同,是定製類製服,女生襯衫加裙裝,應羽澤到時,應勝君已經站在校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

摩托車在人眼前停下,應羽澤摘下頭盔,“怎麼不在保安室裡等。”

中午太陽毒,應勝君也沒打太陽傘,曬得眼睛睜不開。

“保安室空調壞了,更悶。”應勝君不是嬌氣人,拍應羽澤胳膊,“東西都帶了嗎?”

應羽澤把掛在手把上的幾杯奶茶取下來遞她手裡,又掏出筆記。

應勝君拿吸管先捅開一杯,咕嘟咕嘟喝幾口,直勾勾看著應羽澤。

應羽澤知道她的意思,踢下頂撐拔掉鑰匙下車,兄妹倆位置對換,應勝君坐車上喝奶茶,甜水勾著味蕾,奶茶加了冰塊,喝一口涼絲絲。

應勝君:“哥,小筠哥哥咋樣?”

“什麼咋樣?”

少女心思萌動,“就是他在家裡咋樣,在學校咋樣。”

“好著呢。”在家把他當狗遛,在校逮著扣他分。

應羽澤說話酸溜溜,“你這麼喜歡他,你讓他當你哥得了。”

兄妹倆每回聊天,應勝君嘴裡總少不了周筠。

嘴裡喝著親哥買的奶茶,應勝君識時務,直接回避這個話題說:“哥,媽給咱們郵了幾盒國外的巧克力,有一盒我藏房間了,在衣帽間的手表台下麵,你有空拿給小筠哥哥。”

說著抱怨一嘴,“我要是不藏都讓應子葉那小子吃了。”

巧克力,應羽澤和應勝君的親媽向顏也有給應葉子帶份,大人之間的事,不摻乎小孩子。

倒也不是向顏對小三的孩子大度,隻是當初和應衷分開還算和諧。

應衷和向顏結婚時都是愣頭青,一個是船員,一個是銷售,之後互相扶持白手起家,一個成了船長一個成了網店老板,婚姻幾十年育有一兒一女,本以為是幸福美滿一輩子的家庭,兩人卻在應羽澤高一那年離婚。

應衷有小三和私生子,應羽澤和應勝君兄妹倆同仇敵愾站母親那一方,在家吵架吵得昏天黑地,結果轉頭發現向顏也沒閒著,腳踏三條船,小三小四找上門遇上了在門口肉搏。

夫妻倆都是神經病,婚姻十幾年默契無人可比,雙向辜負。

之後都覺沒臉,握手言和去民政局離婚,連傷心感慨的時間都省了,一個星期後各自再婚。

應勝君還沒說完,“這個星期小筠哥哥會給你本錯題集,是他幫我整理的,具體哪天你看他哪天找你。”

應羽澤一個頭兩個大,“你倆還有微信?”

“當然了,幾年前我就加上了。”應勝君拿出手機扒拉出來給應羽澤看,周筠微信頭像是那隻熟悉的柯基,聊天內容基本就是應勝君問周筠在不在,有題不會,周筠每次回不超三個字

“在。”

“好的。”

“嗯嗯。”

然後給應勝君以照片的形式傳解題過程,錯題集是應勝君讓周筠幫忙弄的,昨天晚上兩人發消息,周筠說整理好了。

應勝君回:“我有空讓我哥去取。”

應羽澤咬牙:“我是你倆快遞員?”

應勝君跳下車,逃避問題,“我該回去了,朋友還等我的奶茶呢。”

對應羽澤做了個鬼臉,應勝君走進學校又回到了校園高冷女神不苟言笑的清冷做派。

晚上,應羽澤回了趟鸚鵡巷子,把巧克力交給陳姨代交給周筠,讓他親自送,周筠還沒那麼大福氣。

巧克力他沒拿應勝君的,把他自己那盒拿來給周筠,給妹妹的,他心裡不舒坦。

今天周筠回家時間有點晚,應羽澤都變狗了,對方才回來。

周筠走進家門第一步先洗手,然後撫摸柯基狗頭,脫下書包放在椅子上,屋外大門咣啷響。

他走出去看,陳姨站在外麵,周筠意外,快步過去開門,“陳姨,出什麼事了嗎?”

柯基從開著的房門溜達出來。

大晚上,陳姨出現,讓周筠難免心慌,這個時間家家戶戶都睡了,怕是隔壁出什麼事。

“沒有。”陳姨手上捧著長方形盒子,“羽澤、勝君媽媽從國外郵回來的巧克力,有不少盒,拿來給你嘗嘗。”

國外手工巧克力不便宜,周筠推脫,“陳姨,這我不能收。”

“這有什麼不能收,一口吃的。”陳姨放他手裡,“好孩子,你不是最喜歡巧克力了嗎?”

巧克力被周筠放在房間的書桌上,應羽澤無聊數著窗外的蟬鳴。

嗑噠——房門打開,周筠洗過澡,身上穿著不配套的睡衣,一臉悲壯走進來。

他站在書桌前,莊重拿起巧克力,連人帶盒一起坐到床上,盒子打開,巧克力甜膩香氣擴散,格子裡每一顆都精致誘人。

應羽澤趴地上瞧他,下一秒瞳孔一縮。

隻見周筠拿起顆巧克力放進嘴中,一雙平時帶著冰碴的瑞鳳眼滿足眯起,臉上是應羽澤這輩子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的笑容,像雪山腳下冰雪初融,他這張臉,不消笑時三分鎮靜三分冷淡,剩下的拒人千裡,不願和人靠近。

他笑起來遠比他不笑時好看,可又像換了個人,隻能看見平時他一兩分影子,倒像個年下弟弟,有些…可愛。

一個完全和周筠不符的詞。

周筠吃過巧克力重新漱口,回到房間關燈睡覺,應羽澤還傻愣愣僵在地板上,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一閉眼就是周筠剛才吃巧克力的畫麵,狗眼差點沒瞪成乾眼。

第二天午休吃過飯,高三各班班長組織同學去校門口保安室搬練習冊,學校給學生統一訂購,每個班六科,一科兩本。校門口距高三教學樓不算近,搬回去兩條胳膊肌肉估計比石頭還硬。

練習冊外部被牛皮紙包裹,紮著固定帶防止散架,周筠帶了四名同學來,五個人一起搬一趟就能結束。

每個班的都有在牛皮紙上標注。周筠:“找自己班的搬回去就行。”

搬練習冊聽起來輕巧,厚厚一百多本加在一起,何真率直接含胸弓腰,他站在一摞摞練習冊裡麵,好不容易找到一班的。

費勁巴力挪出來一箱,“我感覺要被知識壓死了。”後麵還有五個要搬。

放好這箱,何真率轉身一頭紮進知識的海洋裡,周筠也走進去。

“那個同學,對,就你,幫我找下二班的。”

一個穿著格子衫下身西裝褲,腰帶上鋃鐺掛著一串鑰匙串的老師指著一班跟著周筠一起來搬書的男同學,男同學留著厚厚的鍋蓋頭,帶著黑框近視鏡,看起來老實

老師要求,男同學埋頭找起來,伸手一指,“老師,在這。”

“行,你找幾個你認識的同學搬到我辦公室。”

“這……”男同學為難,又不好拒絕老師。

周筠把最後一箱書找出來,回頭叫他,“汪明朗,這邊。”

汪明朗和二班班主任目光齊看向周筠,周筠搬起一箱,“都找到了,走吧。”

二班班主任叫住他:“你手裡的先放放,幫我把二班的先搬到辦公室。”

周筠手裡的東西沒放,“老師,我們班的還沒有搬。”

二班班主任臉色有些不好看,像是被學生打了臉,“我說先幫我搬,你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