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1 / 1)

窺風月 肆清酒 2842 字 11個月前

待李節離開,鐘玄與周嫻從書房中出來,他們看著謝蘊猜測她對李節今日來的態度,從謝雲臉上看不出所以然,最後鐘玄沒忍住問謝蘊道:“他說的,你可信?”

對於李節的話謝蘊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她不能確定李節所言是否為真,還是編造出來的。

但細細想來,他既然已經承認了去找了荊州書院的院長,若是此事辦成了,他沒有理由推辭不承認。

心中這般想,謝蘊卻沒說,而是反問鐘玄與周嫻,道:“你們可認為自己是憑借自己的本領考入書院的?”

周嫻神色堅韌:“阿嫂,我認為自己做的文章雖算不得多好,卻也不差。”

嫻姐兒頓了頓,又接著道:“阿嫻去何處讀書都不打緊,隻是心中覺得,若是這般離開,豈不變相承認了那袁氏小姐的話。”

這話說的沒錯,若是她們便是這麼離開了,反倒是坐實了袁茯所言,日後若是再如荊州書院,也會被人指指點點。

謝蘊神色微凝,神色認真的看著鐘玄與周嫻二人問道:“那袁氏女勢大,會在書院之中處處針對你們,可怕?”

若是鐘玄與周嫻怕了那袁氏的權勢,即便是待在荊州書院恐怕過得也不快活,若是這般便不如避其鋒芒,兩個人在謝蘊看來都不是小孩子了,這事兒需得尊重他們自己的意願。

周嫻抿了抿嘴,似是下定決心一般,她看向謝蘊堅定道:“阿嫂,阿嫻身正不怕影子斜,啊嫻不怕。”

謝蘊又將目光挪到一直不曾說話的鐘玄身上,他神色淡淡:“有何懼。”

既然周嫻與鐘玄都不曾畏懼,她更是不會阻止,謝蘊神色堅定的摸了摸兩人的頭,在兩人的注視下鄭重點頭,道:好。

既然鐘玄與嫻姐兒都不怕,謝蘊也不會退縮一步,她定會為鐘玄與嫻姐兒爭取到最後。

三人敘完話,鐘玄與周嫻將院子中石桌上的的碗筷收入廚房之中清洗乾淨,將自己收拾了一番後回到各自的屋中睡覺。

***

清水巷外,寂靜的街道上,有些搖晃顛簸的馬車上掛著的燈籠發出暗淡的光,李府的馬車安靜的行駛在已經沒什麼人的街道上,馬車中坐著的李節的素來溫和的眉眼凝在某處,他忽然地抬首出聲,對著車夫道:“掉頭去付府。”

南郡隻有一個付府,便是荊州書院院長付彼文的府邸,車夫聞言,尋了出寬敞的地方,將馬車掉頭。

李節連夜登門拜訪令付彼文有些吃驚,待聽聞了李節的來意後,他打量李節的神色,暗窺他的反應,他知李節是世家大族出來的,若是尋常斷不會這般不知禮節在深夜貿然登們,半響,他捋了捋胡須,對著清俊端正的少年道:“此事與李主簿並無太大的關係,書院中的閒言碎語過段時日便也就消散了,李主簿不必跑這一趟。”

鐘玄與周嫻的文章付彼文看過,鐘玄驚豔才絕,雖觀點偏激了些,但是滿腹才華無疑,周嫻相較於鐘玄雖是平庸了些,但是文章在這次考試的學生之中亦是上乘之作。

二人實打實的有真才實學,在付彼文看來無需旁人去證明什麼,隻需在書院中多呆些時日,便能自證清白。

此番不管是李節之前貿然上門求情,還是今日上門登門叮囑都乃多此一舉。

付彼文所言卻沒能讓李節聽進去,他眉頭微蹙,起身行了個晚輩禮,道:“晚輩知曉這個道理,隻是此事因晚輩而起,卻累得二人被汙了名聲,心中難安,望付先生體諒幫忙澄清一二。”

李節言辭懇切,將姿態放的很低,雖李節禮數周到,但是到底是荊州主簿,還是要給幾分薄麵,付彼文最後同意了李節所求,他將李節送走後目露深思,這時候付彼文的夫人從廳後走出來,道:“這個李主簿還挺有意思的。”

雖同是追隨褚紹,李節卻與連融,宋岩等人出身低微不同,他的一行一舉端方有禮,看似待人周到,卻有著世家大族出公子的自持與驕傲。

今夜他將姿態放的這般低,卻是少見的。

付彼文捋了捋胡須,眸子微眯:“依老夫看呐,那李主簿那般在意那兩個學生的事情,必定是另有緣由。”

***

付彼文心中雖猜測李節所行到底何意,但是既答應了李節的事情,便不會推三阻四,就在他準備去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有小書童前來稟報,道:“院長,有位夫人求見。”

“哪家的夫人?”

“那位夫人說她是我們書院學生周嫻與鐘玄的長輩。”

付彼文本沒打算見,聞言略作思索道:“帶她來見老夫。”

***

謝蘊在周府同鐘玄與周嫻用完早膳之後,起身同兩人一道前往書院,周嫻以為謝蘊是擔憂他們二人應付不來袁氏女,便勸謝蘊麻煩跑一趟,她們既然選擇麵對,便不懼。

隻鐘玄看出了謝蘊有事情要去做,他攔下了周嫻繼續勸的話,三人一道前往荊州書院,在走到清水巷口之時,遇到了恰巧出門同要去書院的徐伯元。

徐伯元覷了謝蘊一眼,見到三人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應對,那日徐伯元登門道喜,表明與鐘玄周嫻二人相交之意,還收了謝蘊送的點心,卻又在昨日袁氏女同鐘玄周三發難之後與他們劃清界限裝作不識。

他得罪不起袁氏明哲保身雖非過錯,但到底是實非讀書的君子所為,此時心中有愧,見到三人氣短心虛。

謝蘊見他如此模樣,卻好似並未計較昨日之嫌,笑著與他打招呼,並邀約道:“徐公子可要同行?”

“不……不了,晚輩急去溫,溫習功課,先行一步。”謝蘊這般態度,徐伯元更是愧疚,不敢看三人一眼,一溜煙兒逃走。

見他模樣,幾人心知肚明為何,卻都未曾放在心上。

謝蘊是見過更多見利忘義,薄情寡義之人,旁的不言,便是周家村的許多人,便要比徐伯元所為惡劣的多,便不會同一個半大孩子計較。

周嫻是性子溫和,理解徐伯元的行為,從心中覺得並不算過錯,而鐘玄,自始至終未曾將徐伯元放在眼中,自然也不會因他之舉而生怒。

到了書院,周嫻與鐘玄憑借書院學生的腰牌入了書院,謝蘊站在門口目送兩人入了書院嘴角溫和的笑意方才淡去,她看向那書院門口的小童走過去,從懷中掏出幾塊碎銀子遞給書童,嘴角噙笑:“麻煩小先生幫忙通傳院長,說鐘玄與周嫻的長輩求見。”

小書童看了看手中塞過來的碎銀子,又看了看知書達理模樣的謝蘊,稍作猶豫便跑進去通傳。

看著小書童的背影,謝蘊微微吸了口氣,此事乾係鐘玄與嫻姐兒能否在荊州書院讀書的大事,有了前麵李節好心辦壞事的前車之鑒,為了不再引起沒必要的誤會,謝蘊打算自己去解決好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