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洋離開51區的時候，整個人的臉色是發白的。
裡麵所有的警衛如同商量好了一般，似乎看不到他的存在。
沒人阻攔他，沒人為難他。
凡見到了他也都是直接放行。
他得到了參觀這裡的永久資格。
塞恩告訴江洋，可以獲得這種資格的人，在地球上不超過1000人。
儘管他們的關係如此，儘管他們互相把彼此視為敵人。
“嘔……！”
漆黑的夜伸手不見五指，寒風不停地在耳旁呼嘯而過。
幾個巡邏的士兵在路燈下看向遠方黑處那個彎腰嘔吐的華夏男人，嘴角不禁上揚，臉上流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江洋似乎要把胃裡吐乾淨一般，雙手扶住膝蓋，眼睛通紅。
腦海中回憶了剛才發生的一幕幕。
讓他如此的，主要來源於塞恩帶他去的兩個地方。
其中一個是類似於資料室的地方，裡麵有很多錄像帶、光盤和電子儲存器一樣的東西。
那些資料裡記載的並沒有江洋想象中的所謂外星人或者稀奇古怪的東西，而是關於全世界那些震驚人心各種“慘案”，以及人性底線下發生的事情。其中包括變態殺人魔，人性扭曲，販賣人口等等。
有波基普西錄像帶，魯榮漁2682號，新西蘭食人案等這種慘絕人寰的各種案件，驚悚的展現了人類的“惡”，也有蘿莉島、暗網、歡樂飛船等，講述了那些富豪們在財富在達到某種地步下，為了滿足自己內心的欲望而做出的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每一個資料都看的江洋驚心動魄，每一個畫麵都讓人的腸胃不停地翻滾著。
那些資料太多太多了。
江洋甚至也在那裡麵看到了華夏近數百年來發生的各種事件，其中就包括了易子而食、拉幫套、對孩童“搶騙偷”等等。
每一份資料都把人類的“惡”展現到了極致。
當數十萬份血淋淋的資料呈現在江洋麵前的時候，塞恩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管理者。”
“如果這個世界的權利落到了這其中某個人的手裡。”
塞恩看著江洋：“你覺得，人類文明在未來將會走向何處？”
隨後，塞恩又給江洋看了一些東西。
他告訴江洋，他可以利用人類基因的改造，把這個世界變成一個理想化的世界。
變成天堂。
期間，塞恩說出了很多瘋狂的想法，以及正在一步步做的事情。
他不止一次的給江洋灌輸一個概念。
人類，是這個世界上最沒有底線的生物，也是最醜陋的生物。
如果讓這種生物的“惡”沒有抑製的話，那麼這些“惡”將會瘋狂的增長，永無止境。
所以這個世界需要管理者，需要讓人類懼怕，需要製度。
而製度的建立，製度的頂層設計者，越少越好。
至於所謂的解放全人類，那隻不過是一個笑話。
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世界不僅不會因此變得更加美好，反而會成為地獄……
讓江洋嘔吐的，還是塞恩帶領他參觀的一個魚塘。
那是一個巨大的，深不見底的魚塘。
暗流之下，是一個個巨大的軀體。
那是一些叫做巨骨舌魚的魚類，當它們悄悄浮出水麵的時候，在人類麵前看起來就是龐然大物。
魚塘的周圍掛著很多的畫像，是用鉛筆一點點畫出來的肖像。
江洋在那些肖像裡看到了板寸。
那個時候，江洋的拳頭捏的發白，甚至全身都在顫抖。
塞恩看著那些魚，自豪的說它們是神聖的。
他告訴江洋，他的這些寵物可以吞掉這個世界上一切“汙穢”的東西。
那一刻，江洋再也控製不住情緒，直接衝向了塞恩。
而塞恩則淡定的退到一旁，緊接著十幾個大漢把他按住，反捆住胳膊，隨後把江洋的臉按在了魚塘的邊上。
他能清晰的看到那些巨大的魚悄悄的遊到他的下巴處，似乎悄悄的觀察著他。
也就是那一刻，江洋是如此清晰的看到這種魚類。
那種魚真的很大。
在它們的頭頂似乎有一張人臉，似乎在衝著他笑。
江洋心中明白，板寸就是被這些家夥吃掉的。
儘管江洋對大魚有著無窮無儘的恐懼感，但那一刻他的心中是憤怒到了極點。
而那種強烈的憤怒與無助卻恰恰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像是安嵊森死去的那些天，像是他在瓊華山頂吐出的那口血。
痛到極點，江洋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那一刻，江洋看向塞恩的眼神是恐怖的。
但塞恩似乎沒有絲毫介意，也沒有要為難他的意思。
他的眼神有些怪異。
“在這個世界上，我創造和培養出了很多的藝術品。”
塞恩信步在魚塘邊，淡淡的道：“比如這裡的b17，b23，A15地塊，比如毒藥計劃。”
“又比如……”
塞恩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氣中點了點，看向江洋：“你。”
“放心。”
塞恩微微抬頭，看著江洋憤怒的眼睛，淡淡的道：“我不會讓你死，至少，我不會輕易的讓你死。”
“知道嗎江。”
“我這些年研究了很多東西，領域之多，範圍之廣，你根本想象不到，這會顛覆你的認知。”
“但我研究最多的。”
塞恩思索片刻，認真的道：“是人。”
說到這，塞恩走到江洋麵前，蹲下了身子。
他的右手輕輕撫摸那些水麵下的龐然大物，輕聲道：“你知道我活了多久嗎？”
江洋的呼吸很沉重，讓魚塘裡的水微微蕩漾。
“從十八世紀開始，這個世界上的頂級組織就開始研究人體的構造，以及停止衰老的方法。”
“我們早就找到了可以讓人類永生的方法。”
“包括那所謂的癌症，在我眼裡隻不過是一種篩選基因和賺錢的方法而已。”
塞恩饒有興致的道：“所以你現在知道，為什麼你們傳說故事中的僵屍，往往都是來自於清朝了吧？”
“當然，這也包括西方世界的吸血鬼，狼人等傳說故事和電影，也都來源於十八世紀。”
此時的江洋，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任何東西。
他的大腦似乎炸裂開了一半，塞恩的聲音如虛如幻，顯得有些漂浮。
塞恩看著江洋，淡淡的道：“如我剛才所說，儘管我已經找到了這個方法，儘管我已經研究出了很多足以顛覆這個世界的科技。但很顯然，這些東西並不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最起碼現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