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深夜的寨子裡,主宅的大門突然開了。楊賀然出現在門口,惹的查蘭等護衛的眼神有些好奇。
一架直升機在上空出現,遠處盤山下隱隱看到細小的路燈,密密麻麻,黑暗中如同群獸的眼睛。
“楊老板。”當查蘭看到楊賀然從柳妙妙的房間裡走出來時,明顯有些詫異。
柳妙妙抱著孩童也從屋裡走了出來,隻不過此時頭上披著紗巾,麵部紅潤。
隻見她彎腰撿起地上的旗幟,站到楊賀然的身旁,眼神在眾人身上掃視一圈。
“傳下去。”柳妙妙看著查蘭道:“從現在起,楊老板將代替波剛大人的位置,重新執掌傭軍大權。”查蘭心中一驚:“楊老板?”楊賀然轉頭看向查蘭,淡淡的道:“你現在應該稱呼我為,楊大人。”話落,直升機已經飛至頭頂。
巨大的螺旋槳發出轟鳴之聲,寨子裡的人們被狂風吹的睜不開眼睛。地麵上的野草和植物瘋狂的搖曳,呼啦啦的像是隨時可以斷掉。
而機艙內突然丟出一道弧梯,隨後便有碩大的包裹不斷的朝著地麵丟了下來。
很重。足有數十個一米多長的巨大包裹,落在地麵的時候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
楊賀然負手而立,看向察蘭。
“拆開。”查蘭看了看柳妙妙,隨後應聲:“是。”這才跨步向前,翻手從腰間拿出一把鋒利的小刀。
右臂利索一揮,那蛇皮袋一樣的包裹瞬間被劃裂一個口子。所有人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隻見那些隻有農村才見到的蛇皮口袋裡,竟然裝著滿滿當當的金條。是金條!
當那些士兵看到袋子裡的東西後,眼睛都快直了。1kg一根的金條大小如金磚沒有任何區彆。
無論是在J事還是經濟方麵都無比動蕩和混亂的東南亞,黃金的價值要遠遠超出於本地貨幣的價值。
而伴隨著楊老板的加入,這些金磚竟然不要錢一樣的從飛機裡往下掉落。
儘管已經是淩晨時分,已經熟睡的士兵們和居民也似乎都聽到了動靜,紛紛從屋內走出觀望,不斷朝著寨子聚集而來。
查蘭手持匕首,開始依次切割開那些碩大的口袋。前四袋全部都是金條。
第五袋明顯沒有那麼重,當口袋裂開一個口子的時候,裡麵如同棉花一樣的柔軟,緊接著是白花花的紙筆。
百元的美金現鈔被螺旋槳帶起的狂風吹起,不少人上前哄搶。士兵們想要阻止,不過被楊賀然出手阻攔。
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眼角彎了些許。
“搶,才是正常的。”楊賀然負手而立,眯眼看著下方:“這說明他們在這個世界上還有欲望。”
“不搶,就不正常了。”查蘭和手下對視一眼,沒再說話。寨子外麵。那些原本還遙遙的燈光已經到了近處,頓時轟鳴聲大作。
一眼望不到頭的越野車和吉普車載著全幅武裝的士兵們緩緩駛入門口,打頭的車上跳下一個壯漢。
緊接著呼呼啦啦的腳步聲響起,渭城軍閥瞬間戒備,槍口對準了這群不速之客。
“都是自己人。”楊賀然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
“這段時間,渭城就是你們的大本營。”
“錢,我楊老板有的是。”楊賀然腳步微抬,乾脆直接站在了一把椅子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寨子裡的士兵和居民們。
“集結附近散落的軍閥和兄弟們。”
“告訴他們,以前的老大是沒了,但我楊老板還活著。”楊賀然指著自己的胸口:“知道我活著意味著什麼嗎?”眾人抬頭,朝著楊賀然的位置看去。
直升機在卸下物資後便離開了。
“意味著你們有女人,有槍,有白粉,有花不完的錢。”
“這一次突襲湄港,是我們忽略了湄港的J事實力,這需要反思。也讓我們知道了,對待那個江洋,不能硬碰硬。對待湄港,不能硬碰硬。”楊賀然眯起眼睛:“但是這仇,不能不報。”查蘭看著楊賀然若有所思。
楊賀然抬頭:“湄港殺了你們的老大,家人,親人和兄弟。”寨子內靜默。
楊賀然道:“這筆賬,還要不要算。”還是安靜。突然,角落裡一個士兵憤怒的道:“當然要算!他們殺了我的親哥哥,殺了我的親弟弟!我母親知道這件事後心臟病突發也死了。說到底,是湄港殺了我全家!我跟湄港勢不兩立!!”楊賀然道:“你們都是有血性的漢子。”說罷舉起右拳,麵色嚴肅。
這是緬部軍閥的慣用手勢,寓意為團結。寨子內,士兵們緩緩舉起右拳,全部看著楊賀然。
“忠誠。”良久,楊賀然嘴裡淡淡的用緬語說出。
“忠誠!”士兵們聲音洪亮,響徹漆黑的夜。
“忠誠!!”
“忠誠!!!”聲音一波高過一波,一波比一波洪亮。月亮很圓。黃金和美元被士兵們團團圍在中間,仿佛有著無窮無儘的力量。
“我願意用我的命去複仇!”
“隻要可以乾掉湄港,我可以不用活!!”
“如果可以殺掉江洋,我也可以!!”不遠處,有幾個婦女也參與了進來。
她們眼神中散發著仇恨的光芒。在她們看來,是湄港和江洋殺害了她們的丈夫,哥哥或弟弟。
種子一旦紮了根,就會逐漸的發芽,壯大。看著寨子裡情緒高漲的人們,楊賀然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揮了揮手,柳妙妙立刻會意。走進寨子中間,開始安排士兵們拆開一袋黃金和美元,逐一的頒發下去。
發錢的理由為戰損撫恤金。這個行為惹得叫好聲一片,士兵們情緒也愈發的高漲。
查蘭走到楊賀然身邊,輕聲道:“楊老板,此時軍閥們被打的如同一片散沙,不少兄弟的銳氣大減。尤其是前些日子的交火,更是讓兄弟們知道了我們與湄港軍之間的差距。”
“事實上說,我們的實力確實與湄港的差距有些大。”
“而情報部門來了消息,表示此時的湄港已經在邊界處設了防,應該是對我們還依舊保留著警惕。”查蘭神色擔憂:“此時集結人手進行反撲,恐怕不是明智之舉。”楊賀然從椅子上下來,看了一眼查蘭。
淡淡的道:“硬打進去一定是不行了。”
“但是這不代表我們就此放過了它。”楊賀然轉頭看向查蘭,繼續道:“湄港設防,防的是軍閥,防的是武裝力量。”
“但是這畢竟還是一個打著旅遊城市的特區。”
“想要讓我們的人滲透進去,並不是沒有辦法。”
“就比如說……”楊賀然活動了下脊椎,脖子裡出現骨骼摩擦的聲音,眼神中出現一絲笑意:“婦女和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