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城儘可能的去祈求柳欣,讓她放自己離開。
而最終的答案是否定的。
柳欣告訴陳城,來到這裡成為豬仔的,很難再離開。
無論過程中豬仔做了什麼事情,最終的結果都不可能安然回到國內。
因為這裡有這裡的規矩。
對待豬仔的規矩就是,儘可能的在他們身上榨出油水,直到他們能榨出最後一滴油,然後還是會強迫他們簽下那份賣身契。
柳欣這次過來,就是嘗試從陳城身上榨油的。
她了解陳城的底細。
這年頭,能“借”到千萬資金的人,也絕對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曾經陳城跟柳欣吹過關於他妹夫的牛。
他神秘兮兮的告訴柳欣,他的這個妹夫是當代非常有影響力的企業家,不僅僅在華洲和????????????????老家手眼通天,在整個華夏更是手眼通天。
至於錢財,那用腰纏萬貫根本不足以形容。
此時,柳欣故事重提。
而陳城則笑了,不屑看著柳欣:“我吹牛比呢,喝醉酒的男人說出的話,你也能信?”
柳欣顯然有些憤怒:“打電話把石山的冷飲廠賣掉,把錢彙過來。”
陳城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儘管虛弱,笑的竟是有些猖狂之態。
柳欣眼中寒芒乍現。
陳城似乎是笑累了,搖頭道:“我隻不過是人家其中一個女人的哥哥,而已。”
“這種關係可在,可不在。”
“我是冷飲廠的廠長,不是老板。”
“我就是一個臭打工的。”
陳城看著柳欣:“我有什麼權力賣廠?”
“如果我真的在家裡有這種地位,我又怎麼會需要你的幫助,又怎麼會折騰,又怎麼會認識你,上你的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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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天真了。”
陳城咳嗽兩聲,躺在門板上,生無可戀的道:“我真的沒有錢了,你死了這條心吧。”
“要麼放我走,要麼直接殺了我。”
“我已經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陳城抬頭,盯著柳欣:“算我求你了,殺了我,行嗎?”
柳欣盯著陳城許久,冷笑一聲。
站起身來,朝著外麵走去。
她沒再說什麼,隻留下了高跟鞋的聲音在地下室回蕩,越走越遠。
離開後的一分鐘,有個壯漢從一旁走來,拿著一份打印好的文件。
那個人拿著陳城的右手簽字,又用他的手指按了指紋。
陳城半昏半醒,心中已然有數。
是賣身契。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他被送去了礦上。
在老撾,很多地方的礦產資源還處於剛剛開采的階段。
那些經曆著黃、賭、毒生意的老板們,並不是單細胞生物,他們都很聰明。
因為當他們擁有一定財富以後,眼界和思維都會跟著水漲船高。
見不得光的買賣,總有一天是要出問題的。
所以很多經營這些生意的老板們都選擇了開礦。
礦這種東西,如果操作的好了,其利潤是不比毒品低的,而且幾乎沒什麼風險。
如果非要說風險,那麼恐怕就是開礦坑的時候那些下礦的工人們有危險。
下礦踩坑是個高危工作。
????????????????要麼是炸坑的時候沒計算好時間,工人跑不出來,要麼就是因為地質勘探不過關,下麵塌方了。
由於礦坑塌了死幾個人是常有的事情。
如果是簽約的正規礦工,那是要賠錢的。
豬仔們就不用了。
因為他們早早的就簽訂了賣身契。
並且這些豬仔大多數都是偷渡來的。
異國他鄉,就算這輩子都回不去了,好像除了他們的家人,根本不會有誰在意。
關鍵是,根本找不到。
豬仔們要是在礦坑裡出了事,也算是體現了他們自己的價值。
正規礦工需要賠錢,他們不用賠錢,那麼這筆費用就算是省下了。
如此看來,這就等於利用豬仔又賺了一筆錢。
那段在礦坑裡的日子,陳城簡直過的生不如死。
最危險的坑,永遠都是豬仔們先下。
甚至那些從川省過來的華夏工人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論身份和地位,他們是最低等的。
因為那些工人們也會閒餘之時叫他們一聲:豬仔。
沒人會可憐或者同情。
就算有於心不忍者,也不敢開口說話。
有一次炸坑的時候,陳城就險些沒有逃上來。
他甚至已經放棄了。
那一刻陳城在想:算了,就到這吧。
他想死在這裡。
可命運總是那麼的捉弄人。
陳城被一個川省的礦工給救下了。
那個工人個子不高,是跟著境內某國企的隊伍過來乾活的。
他操著一口濃鬱的四川話對陳城說:“兄弟,你要曉得,人活著就有機會,人要是死嘍,就撒子都沒得了。”
陳城看著工人道:“救救我,大哥,帶我回國。”
工人大驚:“兄弟,我救了你的命,莫要害我。”
說罷,倉促離開。
陳城跟那些國內來的工人們的待遇是不一樣的。
因為他們是跟著大部隊來,乾活有工資拿。
陳城沒有。
他們這些豬仔登記的是本地工人,並且監工也是一群拿槍的人。
說到底,兩個工種是區彆對待的。
這種方式多半都是租賃式服務。
也就是說,不僅僅是那些個老板們自己的礦上用豬仔,正規的礦產單位會花錢“租”豬仔。
所有人都知道這些個豬仔????????????????是什麼遭遇,哪裡來的。
但就是沒有人願意發聲,也不會有人多管閒事。
因為對於那些正規的單位來說,曝光了這個消息,那麼以後如此廉價的豬仔就不好找了,一命抵一命的便宜就不好占了。
最多的,是大家都怕。
怕控製豬仔背後的那群人會報複他們。
大家出來圖的都是錢財,沒誰願意惹上一身騷。
至於本地人,他們早就看不慣這些華人在這片土地上的種種行為。
他們更不願意管,甚至避而遠之。
搞來搞去都是他們自己搞自己,人家也就是看看熱鬨。
陳城的腿上挨過一槍,但是沒傷到骨頭。
一次下礦的時候剛好趕上暴雨,他趁機想跑。
但是被人一槍打在了右腿上,疼的鬼哭狼嚎。
從那以後,看管陳城的那幫人就更嚴格了。
時光飛逝,原以為陳城要在礦上過一輩子,不知哪天就要死在礦坑裡。
卻不料他再次被弄回了大滿貫賭廳裡。
這一次,陳城沒有再經曆任何折磨,而是好吃好喝的供著他。
就連住宿的環境都變了。
以前是跟一群豬仔混著關在一個狹窄的小房間裡,這一次,他有了自己的單間。
有床,有馬桶,甚至還有風扇,打掃的也很乾淨。
陳城覺得奇怪,百思不得其解。
因為在他進單間的時候,其他的豬仔不僅沒有羨慕,反而看向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的可憐。
陳城心中一沉。
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