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城原本以為自己上演了一出英雄單刀赴會救美人的戲碼。卻沒想到美人不僅沒有要跟他走的意思,反而還把他留了下來。
就是這個叫做大滿貫的賭廳。很顯然,柳欣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這家賭廳控製了。
在陰暗的地下室裡,陳城終於知道了真相。原來她並不是什麼所謂的滬市千金。
到這個小國家來,她也並不是做生意遇到什麼危險了。從一開始,這個柳欣就是奔著他的錢財來的。
這是一個歹毒且陰狠到骨子裡的女人。也就是到了這裡,陳城才看清楚她真正的麵目。
以至於,陳城甚至懷疑
“柳欣”根本不是她真正的名字。這個女人好像對這個賭廳很熟悉。並且她跟老撾正府的關係處的很深。
因為在這家賭廳營業的時候,會有正規的軍隊過來站崗。他被控製了起來。
手機,錢包,身份證,全部被收走了。那些人強迫他賭博,然後用槍指著他的頭借下高利貸,最後讓他還錢。
整個過程進行的非常快,陳城甚至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麼,就已經欠下了數百萬元的債務。
高利貸很誇張,日息五分。100萬元的話,每天就是五萬塊的利息,且利滾利。
時至今日已經快三個月了,連本帶利究竟有多少,陳城已經沒了概念。
期間,有幾個大漢用槍要挾,讓陳城給家裡打電話。要錢。但陳城表示自己已經跟家人斷絕關係了。
他沒有家人。陳城心知肚明,這群人就是一個無底洞。就算打電話讓家裡寄了錢來,他們也不會放走自己。
反而會繼續強迫自己賭博。目前他隻有兩條路。要麼想辦法偷偷跑出去,要麼死在這裡。
他覺得他不應該再去連累家人了。母親李桂蘭終於如願以償的過上了好日子。
這個家不容易。妹妹陳嵐跟對了人,算是跟隨了幸福。他覺得此時的所有不幸都是自釀,最起碼不應該再去折騰他們了。
問題的關鍵是,這裡是國外。妹夫江洋在國內是個大老板,手眼通天。
但是到了這裡,未必行的通。這群人太恐怖了。他們人多,不要命,手裡有槍。
在這裡,軍隊,警署,政客,都成了座上賓。一旦真的把江洋牽扯到這裡麵來,不僅不一定可以救他出去,甚至還有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曾有一刻,陳城的腸子都悔青了。但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他挨了無數次毒打。
那些人的逼迫他要錢的手段有很多。把足有手腕粗的蠟燭點燃,然後把他脫個精光,滴在他身上,眼睜睜的看著那些蠟油在他的皮膚上凝固,皺起。
他們會用刺眼的礦燈照著他的眼睛,連續36個小時不讓他睡覺,不給水喝,甚至不讓解手。
一旦發現他想閉眼睡覺,就會拳打腳踢,或者往身上潑涼水。在這家賭廳的地下室裡,有個半米深的池子。
他們叫這個池子為
“浸豬籠”。地下室冰涼。地下室池子裡的水也更是冰涼。
“豬仔”們會被五花大綁,不穿任何衣物沉在浸豬籠裡,上麵套個竹籠子。
水裡會扔一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比如鱔魚,泥鰍,蝦或螃蟹。那些見孔就鑽的東西。
隻要遇到不聽話的
“豬仔”,幾乎都要經曆一下這個待遇。而
“豬仔”們並不分男女。甚至,對待女豬仔的手段要比男豬仔的花樣要多的多。
目的隻有一個,就是逼迫他們向國內要錢。幾乎很少人能撐過去這些回合,都會乖乖的想辦法打電話。
要麼賣掉家裡的公司,房產,把親戚朋友能借的全部借一遍。要麼就簽下他們寫好的
“賣身契”。此賣身契,要比古代的賣身契果斷多了。再古代,賣身賣的是力氣,賣的是勞力和自由。
而這裡的賣身契,則包括一切。生命,自由,身體,器官。有人曾在打電話的時候想辦法報過警。
無論是境內的還是這裡的。他們的家人也在那邊說明過這裡的情況,甚至還說出了大概的位置。
但不知為何,一切都如石沉大海。這些人手眼通天,總是有辦法攔下的。
當得知誰報警了以後,那麼這個豬仔一定活不成了。在折磨死之前,他們會讓所有的豬仔眼睜睜的看著。
仿佛在說:看吧,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陳城是為數不多,熬過這些個回合的豬仔之一。
他任憑這些人把他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甚至很多時候大小便失禁,也咬牙堅持住了。
他還是會虛脫的說:我沒有家人,我的家人早就不認我了。我不知道他們的電話,他們也不會管我。
過程中,那個叫做柳欣的
“前女友”衣著光鮮靚麗的到地下室找過他一次。與以往的氣質不同,她的打扮和穿著儘顯嫵媚。
黑色的網狀絲襪,高跟鞋,豔紅色的嘴唇,妝畫的很濃。陳城被五花大綁在一個門板上,赤裸著身子。
那個女人的手指在他胸膛輕輕滑過,似笑非笑。
“你有一個非常有錢的妹夫。”柳欣輕笑,看著陳城道:“你還在石山縣有一個冷飲廠。”陳城已經沒了力氣,在昏迷的狀態下困難的道:“我和我妹夫已經因為你的事情鬨翻了,我了解他的,他不會再管我了。”
“那個冷飲廠也是他的,我隻不過是幫他照看而已。”
“我把能借的錢,已經全部都給了你。”陳城呼吸微弱:“求求你,放了我吧。”柳欣伸手,就有人遞過來一杯紅酒。
她蹲在地上,歪頭看著陳城:“你怎麼那麼傻。”陳城無奈笑了,嘴唇凍得發白:“你怎麼那麼狠。”柳欣道:“是你太貪了。”
“利用女人發家致富這種事,虧你們男人想的出來。”陳城道:“可事實的結果,是我一直在幫你。”
“我給了你很多筆錢。”
“近千萬。”陳城看著柳欣:“甚至在我聽到你有危險的時候,還千裡迢迢趕到這個陌生的國家來救你。”
“柳欣。”陳城虛弱的吸了口氣:“看在我為你付出了這麼多的份上。”
“我不求回報,以前的錢我也都不要了。”
“就當我們沒見過,不曾相識過。”陳城看著柳欣:“放我離開,讓一切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那樣。”
“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