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駐委辦公室,二樓的房間內。
海風徐徐從窗戶吹進亮堂的辦公室,江洋看著外麵輕聲呢喃。
幾個人麵麵相覷。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江洋如此惆悵,如此的悵然若失。
王峰道:「社會要發展和進步,到什麼時候都會有一批人去為更多的人犧牲。就像是當初那些先烈為了把敵人趕出去,犧牲了自己。」
江洋微微點頭:「是啊,他們是偉大的,值得歌頌的,但同時也是可憐的。」
「最可恨的不是那些屠殺者。」
江洋道:「我恨透了那些躲在後麵發動戰爭的人。」
「不聊這個。」
江洋揮了揮手:「那是時代造就的往事,而眼下,我們隻談生意。打仗死不死人,我管不了,也管不著。但是做生意,一定不能死人。」
手指關節敲打在桌子上,聲音沉悶。
……
接下來的日子裡,劉振東與江洋兩個小組徹底分道揚鑣,各乾各的。
有意思的是,劉振東雖然跟江洋很少說話,甚至很少見麵,有意躲著。但是每次勘探任務回來的時候,都會讓小李送一份勘探結果的文件回來,放到江洋辦公室的桌子上。
這些文件都會用牛皮紙文件袋包好,貼上封條。
而江洋也並沒有拒絕,讓小李把文件放到桌子上,甚至看都不會看那些文件一眼。
小李經常往江洋辦公室跑,順便看向那些文件,發現角落裡堆放的文件連封條都沒有拆,原封不動的放在辦公桌的角落裡,越堆越高。
劉振東會經常通過小李打探「江主任」的消息,但小李總是搖頭,表示對「江主任」的事情一無所知。
過去要錢他就簽字,過去送文件他就收著,有什麼話說了,他就認真的聽著。
聽完以後沒有任何態度,不反駁也不讚揚,最多的回答是:明白,或者:我知道了。
就像是一台沒有感情的收音機。
小李說,江主任每天看起來都很忙的樣子,整個外交組也不是一般的忙,天天見不到人影。
聽王峰說,江主任帶著他們去弄選美大賽了,南瓦力本地這個月有三場選美大賽,美女們都是從DB提供過去的,他們要負責這些美女們的參賽以及賽後的問題。小李也找了吳道紅,吳道紅表示這段時間他擔任了江主任的司機。
江主任見了很多人,有銀行的行長,有正界的官員,也有一些黑-幫的人。
最恐怖的是,聽說江主任在7月17日的時候,被查爾斯接見了。
吳道紅眉飛色舞,興高采烈,滿臉的自豪。
他說,查爾斯接見江主任的地方是在一個特彆隱秘的,如同城堡一樣的建築裡。
那裡守備森嚴,士兵不是一般的多,吳道紅和另外兩個司機進不去,隻有江主任和「suana」的老大哥裡丹布陪同著一起進去了。
至於去的哪一棟,哪個房間,說了些什麼,吳道紅就不清楚了。
像是那種地方,那沒資格進去。
江主任出來的時候,又跟哥裡丹布去一棟彆墅裡秘談了很久。談了什麼,他也不清楚。
吳道紅表示江主任的「戒備」心很強,他這個司機,也僅僅是讓他開車而已,從不會多跟他說半句廢話。
不僅僅是他,就連「suana」幫會的老大哥裡丹布,對江主任的態度都不是一般的謙遜。
二人在外麵的時候還是平起平坐,但是到了私下的場合,哥裡丹布會親自給江主任倒咖啡,點雪茄,就像是一個小弟那樣。
劉振東聽後眼珠子瞪的滾圓,滿臉的
不可思議,連忙追問關於更多的事情,想知道的更加詳細。
吳道紅很為難,表示能跟劉主任說這些事情,已經是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了。
說的再多了,就不地道了。
畢竟他現在是跟著江主任做事,而且是一個外聘人員。
說白了,他吳道紅在辦事處連個正式編都沒有,算不上體質內的人。
言下之意很清楚,你劉主任就是官再大,這個權力對我老吳也不是直接性的,威脅不了我。
說白了,你可以用「下崗」去威脅王峰,威脅小李。
但是對我吳道紅沒用。
說到底我就是個外聘的,領點工資混點資源,大不了你把我開了,我無所謂。
能跟你劉主任透露這些,已經給足了麵子了。
現在跟著江主任的前途明顯比跟著你劉主任混來的實在,就不要再為難了。
劉振東這些年畢竟不是白混的,很快開始給吳道紅做起了「思想工作」。
表示整個辦事處都是一家人,詢問江主任的事情,是為他好,怕他走上「歪路」。畢竟他才來委國沒多久,萬一上當受騙可就不好了。
吳道紅眼珠子轉了轉,表示既然自己給江主任當司機,就得乾的有模有樣,不能「賣主子」。
他說,江主任那晚跟哥裡丹布聊了很久很久,從彆墅出來的時候都快天亮了。
江主任是被哥裡丹布和「suana」十幾個高管一起送出來的,甚至送到車上。
直到江主任上了車,一群人全部彎腰鞠躬,直到江主任離開,哥裡丹布才直起腰來。
「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但是那一晚之後,哥裡丹布對江主任的態度簡直不要太尊敬。」
「第二天,哥裡丹布便成立了工程公司,整個南瓦力六十二條主要道路的修建和市政工程全部落到這家公司名下,查爾斯給的資金,南瓦力市長莫西林做的交接手續。」
「至於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吳道紅聳聳肩膀,吃了顆葡萄:「你們自己琢磨吧,我比較笨,猜不到。」
劉振東和小李對視一眼,隨後繼續追問。
「說了半天,全是一些沒用的。江主任跟人談了什麼,外交組的規劃是什麼,他以後要乾什麼啊?」
吳道紅急忙起身,把吃到嘴裡的葡萄吐進了垃圾桶,拿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劉主任,我已經說的夠多了,再說下去,我就真的成了叛軍了。」
吳道紅道:「說白了,我就是給江主任開車的,一個司機而已。他說去哪,我就送過去,他說他在哪,我就屁顛屁顛的過去接,就這麼簡單。」
「人家見什麼人,辦什麼事,說什麼話,也不可能讓我知道。就算有什麼事情要商量,也是跟王峰板寸司沐他們,輪不到我。」
「所以啊。」
吳道紅嘿嘿一笑,拿開了劉振東抓在胳膊上的手:「您就彆為難我了,要是真想打聽江主任的消息,您還是去問板寸吧,那小子現在忙著找媳婦呢,你要是給他介紹個外國媳婦,沒準他能跟你說點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