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迅速跑到凱登麵前,輕聲耳語幾句。
凱登看向板寸的眼神多了一絲冰冷。
“華夏人。”
凱登冷笑一聲:“這就難怪了。”
板寸轉頭看向凱登,眼睛似乎能噴出火來。
江洋放下酒杯,再次看向凱登:“你好像對華夏有些偏見。”
莫西林急忙朝江洋使眼色。
江洋仿佛沒看見一般,死死的盯著凱登。
凱登明顯一怔,隨後咯咯笑了兩聲,昂頭道:“卑劣的民族,糟糕的人性,還妄想在國際上占有一席之地,簡直是做夢。”
江洋道:“能在國際上占有一席之地,靠素質和道德是沒有用的,靠的是腦子。”
暗呼聲響起,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了江洋身上。
誰都沒有想到,在今晚這種場合,竟然敢有人公開得罪凱登。
包括凱登自己。
他高高在上慣了,眼前突然出現一個公然對抗自己的人,眼神中有憤怒,也有興奮。
“你是在挑釁我?”
凱登麵色冰冷。
江洋打了個哈欠道:“怎麼,難道我不可以挑釁你?”
凱登氣急反笑:“無知的人,自然是什麼都不怕。無論是你的國家還是民族,都是一窮二白。”
江洋立刻回應:“若不是你,我還不知道我們如此的貧窮。請問凱登先生,華夏窮在了哪裡?”
凱登雙手放於腰間,看向江洋道:“我很佩服你的勇氣,可我真的非常想問問你,各個行業全球十大奢侈品牌中,有你們華夏的東西嗎?”
“又或者說,華夏到底有值錢的東西嗎?”
“你們的企業家到底都在忙些什麼?”
凱登挑眉看著江洋:“你又在忙些什麼東西?華夏號稱上下五千年的曆史,為什麼在國際市場上,絕大多數的華人都在做著歐盟給出的生意,吃的都是我們的殘羹剩飯呢?”
江洋看著冷嘲熱諷的凱登,笑道:“凱登先生,我想你搞反了。”
“國際上之所以沒有流通具有高等價值的華夏商品,並不是因為我們的東西沒有價值,而是因為我們擔心你們買不起。”說到這裡,江洋站起身來,朝著凱登走去:“正是因為價值太過昂貴,文化底蘊過於豐富,這才導致跟歐盟那些所謂的奢侈品直接拉開了一大截差距,很難作為商品而流通。”
“告訴一個讓你無法理解的事實,華夏隨便一個富翁家裡的文玩,就可以買你來時的三輛車子。這種奢侈品,你們玩的起嗎?”
江洋笑道:“據我所知,你們腦海中的奢侈品都是一些玩具。”
“勞斯萊斯?”
“賓利?”
“路易威登?”
“又或是範思哲和普拉達嗎?”
江洋攤開手臂,麵露尷尬之色:“抱歉,這種所謂的手工奢侈品,其工藝簡直不堪入目。在我看來,不過是窮人的玩具,供你們斂財的工具罷了,算不上真正意義的奢侈品,更不能成為某個國家經濟拋頭露麵的代表。”
“因為在我看來,這不僅沒有給你們的國家爭光,反而丟失了顏麵。”
又是一陣驚呼聲。
凱登臉色青紅不定,盯著江洋半天,怒極反笑:“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東西才算是真正的工藝,什麼東西才有代表性,又是什麼樣的東西,才能把國家文化結合在產品中推向世界?!”
“你說國際十大品牌工藝粗糙,不堪入目,那你倒是再來說說,華夏有什麼奢侈品是我們買不起,玩不起的?!”
凱登死死的盯著江洋:“不要告訴我,是你們華夏的那些破字破畫,以及從祖宗墳裡刨出來的瓷器,那可算不上現代工藝!”
江洋站的筆直,馬上回應:“湖筆,端硯,徽墨,點翠,步搖,鳳冠,緙絲,龍泉印泥,這八樣,每一個你們都玩不起。”
眾人震驚,翻譯也震驚了,他們隻知道這個人說了一連串的東西,卻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去翻譯成他們的語言。
“頂級湖筆青峰貫頂,需要在上百頭羊的腋下毛中,千挑萬選也隻能做出其一。要求整支筆的筆身為全鋒穎,也就是說,需要要求每一根羊毛都不能有絲毫的摩擦,自然脫脂30年以上,百羊之中或有其一,前後工序137項,耗時60年以上,其造價你們可自行估算。而這,是華夏文人追求的一支毛筆。”
“石眼清晰,魚腦凍雪白,豬肝色的火捺紋,螞蟻大小的青花,發絲一樣的金銀線,為料子五大要素。皇城師匠,千錘百煉,青龍朱雀,麒麟禦獸,方為頂級端硯。此硯,可買門外賓利十輛有餘。”“油燈燃燒化為煙縷,煙縷塵埃落地為塵埃,再落為灰,積煙成墨。桐樹籽手工榨油,百斤油一克墨,牛骨膠相融,入珍珠粉、麝香、金箔、冰片等共計一十七樣材料,晾乾成團進行錘墨。輕膠十萬杵,方為徽墨。這個便宜,10克隻能買一輛勞斯萊斯銀天使。”
此言一出,整個大廳嘩然一片。
“今王公之家,婦人首飾,其羽值千金。將翠鳥的羽毛鑲嵌到金銀首飾和器物之上,其名點翠。鏨刻,琺琅,寶石鑲嵌,此為最基礎的步搖工藝。花絲,點翠,鑲嵌,穿係等工藝點綴,漆竹做基,絲帛為主,前有九條金龍,後有九隻火鳳,顧為九龍九鳳冠。而這,隻是鳳冠中的一種而已。”
“我所說的以上三種,是華夏女人所追求的首飾和玩物,若是用這些去比較所謂國際奢侈品的話,那就如同冰山與雪花的區彆。而華夏各大頂級的世家小姐,我想應該都會收藏有這些東西。”
江洋負手而立,直視凱登。
司沐立刻道:“我爸是京都貝勒,皇族之後。我家不能算太有錢吧,頂多算是有點小錢。在我17歲生日那年,姑姑送了我一件禮物,名為水琺琅步搖,國際拍賣會上拍了2730萬刀,買lv方格包的話,可以批發半火車皮。”
“對了。”
司沐補充道:“我姑姑說了,論工藝和傳統手藝,在華夏麵前,任何國家都是小垃圾。華夏能做出來的東西,其他國家模仿不了。我姑姑還說了,窮男人追求車和表,窮女人追求衣服和包,因為他們根本沒有見過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有些人,可能一輩子也不知道真正的手藝是什麼,一輩子也搞不清楚到底什麼才是真正的奢侈,因為這些,隻有華夏才有。”
說罷,司沐搖頭晃腦的看著凱登:“我三爸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緙絲和龍泉印泥就不用介紹了,你們m國博物館裡應該是有一點的,我姑姑說,你們從1860年研究到現在,都沒有研究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做成的。有些時候,承認你們窮和沒見過世麵,真的不丟人。”
凱登臉色陰沉,盯著司沐道:“你姑姑是誰?”
司沐抱起肩膀,看著凱登道:“我勸你少打聽我姑姑,她就在你們m國,如果讓她不高興了,整個西半球沒人保得住你。”
“還有。”
司沐盯著凱登:“如果你再跟我三爸陰陽怪氣,姑奶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