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困。”
安嵊森把煙頭丟進了煙灰缸,開口說道。
江洋帶著陳嵐走了過來,隨後轉頭對陳嵐道:“這是乾爹。”
“乾爹新年好。”
陳嵐鬆開了江洋的右手,上前一步給安嵊森拜年,一舉一動都彬彬有禮,落落大方。
安嵊森滿意的看了陳嵐一眼,點頭道:“好,桌上給你留了飯,快去吃吧。”
陳嵐看向一大桌子的菜,顯然有些驚訝。
一個人哪吃的完這些,從小到大就沒這麼吃過飯。
不由看向江洋,江洋道:“我陪你吃。”
兩個年輕人坐在桌前吃飯,安嵊森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看著他們吃。
廳內安靜,時鐘指向兩點整。
“咚!咚!”兩聲,意味著已經是深夜兩點鐘。
陳嵐的飯量不大,隻是把麵前的一道菜吃了幾口,又喝下了一碗雪蓮湯便放下了筷子。
《青葫劍仙》
二人吃完飯以後,徑直走到安嵊森麵前。
江洋微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先是跪下左膝,然後雙膝跪地,安嵊森麵露正色,似乎有些緊張,身子又坐直了些。
陳嵐見江洋如此,也跟著跪了下去。
江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陳嵐也跟著恭敬磕了三個頭。
“乾爹,新年好。”
江洋抬起頭道。
安嵊森“嗯”了一聲,靠在沙發上道:“起來吧。”
江洋這才站起身來,隨後伸手把陳嵐也扶了起來。
安嵊森突然看向陳嵐問道:“多大歲數了?”
陳嵐回答道:“二十一了。”
安嵊森又問:“祖籍哪裡的?”
陳嵐道:“祖籍華洲清縣,後來跟著父親在石山落了戶。”
安嵊森點點頭,繼續問道:“你父親是做什麼的?”
麵對老爺子一個又一個問題,江洋怕陳嵐尷尬,開口道:“乾爹,你……”
話音未落,安嵊森突然打斷:“你不要打岔,出去等著,我跟她說幾句話。”
氣氛突然緊張了起來,兩個年輕人對視一眼,江洋點了點頭,離開了大廳,站在外麵院子的雪地裡。
外麵很冷,寒風吹在皮膚上有些疼。
江洋從兜裡摸出煙來點燃,吹出一口是白白的一團,有煙也有霧。
從門口可以看到,一老一少在那說著什麼。
老爺子坐在太師椅上問,陳嵐規規矩矩的站在那裡回答。
距離有些遠,江洋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莫名其妙的有些擔心,不知道在擔心什麼,也很想知道他們在聊些什麼。直到抽了三根煙,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甚至有說有笑,江洋懸著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不知不覺間,這個“乾爹”顯然成了江洋在這個世界裡最倚重的家長。或許在他的心裡,已經把安嵊森當成了自己真正的父親。
就在江洋再次掏出煙準備點燃時,陳嵐從廳內走了出來,開口道:“走吧。”
江洋問道:“聊什麼呢,這麼久。”
陳嵐調皮一笑:“不告訴你。”
“切。”
江洋把煙裝了回去:“我自己去問。”
陳嵐一把抱住他的胳膊:“走吧,乾爹已經去休息了。”
江洋一頭霧水,陳嵐撒著嬌道:“我都困了……”
就這樣,江洋稀裡糊塗的被陳嵐拉著離開了南園。
二丫見兩人出來,便把他們引到了東園的主廂房裡。
整個東園古香古色,共有四個廂房,三個廳,不下於十幾個房間。有湖,有亭,有假山,隻是院內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景象。
二丫一邊帶著他們往裡麵走,一邊說道:“整個東園全部收拾出來了,是安爺爺早就吩咐下的,說是江先生若是要在這住了,就住在東園。”
推開大廳的門,幽香撲鼻,香味絲絲屢屢,若隱若現,是沉香的味道。
臥室很大,古木的雙花雕刻床,吊著朱紅色的帆帳垂落到地麵柔軟的駝毛地毯上,梳妝台的邊上是刻著龍鳳呈祥的窗戶,外麵就是白茫茫的院內雪景。
廳內的各個角落裡,臥室裡,甚至外麵的走廊裡,都放著用琉璃特製的火爐,可以看到裡麵不知用什麼燃燒的火焰,溫度源源不斷的輸送到房間,加上空調打的很足,絲毫感覺不到一丁點的寒冷。
江洋把右手伸出窗外,感受到的是冬天的嚴寒,而左手則是溫暖如夏,宛如兩個世界。
“江先生,牆壁上是安槐景的內部電話,撥2就能叫我。”
二丫站在一旁輕聲道。
江洋點了點頭,二丫這才笑道:“那我先下去了,您有事可以隨時找我。”
說罷轉身離開。
陳嵐驚訝的看著廂房裡的一切,推開衛生間的門,發現巨大的房間中央放著一個足有兩米多長的紅木浴缸,裡麵的水還冒著熱氣,顯然剛放上不久,上麵灑滿了玫瑰花瓣,剛才聽二丫說,這是專門為她準備的。
“太誇張了。”
陳嵐輕聲道。
江洋從後麵抱住了她纖細的腰身,把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開口道:“這有什麼誇張的,回頭我也給你弄一個這樣的房間。”
陳嵐側過臉去,看著臭屁的江洋道:“我的意思是說,這個太誇張了……”
說罷,陳嵐張開右手,裡麵是一把金色的鑰匙。
“這什麼東西?”
江洋疑惑,伸手接過鑰匙看了看:“哪裡的鑰匙?”
陳嵐指了指腳下。
江洋微微一怔:“東園的鑰匙?”
“不……”
陳嵐搖了搖頭道:“是安槐景的鑰匙。”
江洋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陳嵐走到床邊,伸手打開包包,從裡麵拿出一個用金絲縫織包裹的本本遞過來道:“這個是乾爹給我的。”
江洋伸手接過,隨後翻開。
是土地證,裡麵夾著一張信紙,當江洋看到打頭兩個字時,瞳孔猛然收縮了一下。
遺書。
我死之後,安槐景歸我義子江洋所有。
陳嵐看著發呆的江洋道:“乾爹剛才說,他總共寫了八封遺書,七個女兒和你都有。他說他現在身體不好,怕是萬一哪一天……”
江洋拿著遺書沒有說話。
良久,他把金色的本子合上,塞進了陳嵐的包裡。
陳嵐見江洋的情緒有些不對勁,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在想什麼?”
“我在想……”
江洋表情有些嚴肅:“那個浴缸,能不能裝下我們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