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大嫂震驚的問道:“七爺,這杯茶是從哪裡來的?我記得我好像不曾給您送過此茶啊?!”
“此茶的確不是你送的,是平時跟在你身邊一個叫小翠的婢女送來的,既然此茶和此人都有問題,那她說是你吩咐她給我送茶來的就是她找的借口了。”
曾大嫂一聽就急了,立即單膝下跪請罪道:“七爺,我從不曾有過如此吩咐!自來到益州後,您跟公子的一應事物都是我親力親為,從不敢假於人手。”
七皇子上前扶起曾大嫂,已經變完聲的他,聲音溫潤、聲線清朗,帶著笑意說道:“曾大嫂,快請起,我自是相信你的。除了你們,我還能去相信誰呢?你看,不是你送來的茶水,我都不喝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不說姬冰睿三人了,就連楊則名都聽得心酸了。一個無權無勢的皇子,如果一直謹小慎微、昏庸無能倒也還好,日後無論是誰坐上那個位置,應該都不至於太為難他,甚至那人為了博一個友愛兄弟、寬厚仁慈的好名聲,可能還會好吃好喝的待著他,給他無上的尊榮與富貴,除了沒有實權。但是,年前的一場祭祀,這位七皇子就被當今的皇帝陛下推到了台前,無論他自己有心還是無心那個位置,他的兄弟們都不可能再放過他。加上這次賑災,這個差事無論辦得好與不好,回到京城以後,等待七皇子的都將是一場腥風血雨。
唉,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很敬重這位七皇子殿下了,但他終究是大將軍的人,隻是暫時奉命守護他,他也不知道回京城以後自己還能不能繼續保護他?
從楊則名的內心來講,他是願意一直待在七皇子身邊的,一是真心想要保護他的安全,感覺其他人他都不放心;二是嘛,他確實挺好奇的,想看看這個勢單力薄、孤軍奮戰的少年最後是否真的能登上那個位置?
“曾大嫂,你之前見過這個杯子嗎?”姬冰睿盯著杯子看了一會問道。
“這杯子是有什麼問題嗎?”楊則名也盯著杯子左看右看,卻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來,伸手就準備要把杯子拿起來細看。
“彆動!”姬冰睿急忙攔住他,有些無語,這人吧,啥都好,就是有點手欠。
“啊,不能動啊?!”楊則名有點尷尬,訕訕地說道,剛想伸手撓頭,又覺得這個動作好像顯得他不太穩重,又趕緊放了下來搓了搓。
“不是不能動,而是怕這個茶杯也有問題,你忘了那個孩子了嗎?”
楊則名一拍腦袋,深刻的意識到,自己動手行,動腦嘛,還是算了吧,以後聽指揮就行了,指哪他就打哪!
“公子,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這個茶杯。”曾大嫂說道。
姬冰睿點點頭,取出一根銀針刺進茶水裡,銀針瞬間就變了色,跟著一起變色的還有眾人的臉色。
特彆是曾大嫂,憤恨、惱怒、後怕…,要是七爺沒有那麼警惕,稍不留神喝了這杯茶,她就是死一萬次都難以贖其罪。她就不該出去那一下,要不是有人給她帶來那句話,她當時絕不會衝動的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跑出去,隻是為了去見帶話的那人一麵,然而等她到那個地方後,左等右等都不見任何人,無奈隻得回來,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她啊!
想通此結,曾大嫂心驚不已!
姬冰睿把銀針在火上烤過以後又仔細的擦乾淨,卻沒有再去碰那杯茶,隻是吩咐道:“把這杯茶處理了吧,小心不要碰到茶杯。”
曾大叔擔憂的看了一眼曾大嫂,立即抖開一張帕子包住茶盞走了出去。
“大人,那個給你送茶的婢女呢?”楊則名想起什麼突然問道。
“他們看押起來了,就等你回來看如何處理?”七皇子回道。
“是,大人,屬下這就去審問審問。”楊則名就不信這個邪了,不能審出一點線索來。
“雲錫,你可有碰過這個杯子?”姬冰睿看著七皇子問道。
“端了一下,不過你放心,我仔細的洗過手了。”
姬冰睿提起的心稍稍放下了一點,沒再說話,開始各忙各的去了,隻等楊則名那邊看看能不能從婢女身上審出點什麼來。
這次的婢女倒是沒死,好好的在大牢裡待著呢,楊則名原以為要費些功夫才能問出來,侍衛把那名叫小翠的婢女帶到刑房後,楊則名已經做好了鬥智鬥勇的心理準備了,他清咳一聲,沉聲說道:“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小翠,看到這些刑具了嗎?”他伸出手指朝四周一指,“你要是不老實交待,我就把這些刑具都給你上一遍,隻怕你細皮嫩肉的受不住,去,給她上拶刑(zǎn)!”
“大人,你還沒問呢?”小翠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楊則名,驚懼的急急叫道。
哦,還沒問嗎?那就問一下吧,“你是何人?”
小翠一怔:“……我、我是小翠啊。”
“……大膽!”楊則名猛的一拍桌子,嚇得小翠渾身一顫,“我是問你,是受何人指使,為何要毒害欽差大人?”
“大概一個月前的樣子,奴婢在回家的路上被一個戴著黑色鬥笠蒙著黑色麵巾的人攔住,他說隻要我能幫他一個小忙,他便給我一千兩銀子作為酬謝,哼,奴婢可不是那麼傻的人,能上他的當?”
“然後呢?”
“奴婢精著呢,奴婢讓他先給銀子,萬一奴婢把事給他辦了,他賴賬不給怎麼辦?奴婢找誰說理去?”
楊則名忍著翻白眼的衝動問道:“你難道就不問問,他要你辦的是什麼事嗎?”
“問了啊,他給了奴婢一張一千兩銀子的銀票,奴婢認真仔細的確認無誤後就問了啊。”
“他還真先給你銀子了?”
“那不然呢?不給那是肯定不行的,奴婢指定不會幫他辦事。”
“……說重點!”
小翠很想問問什麼才是重點?但她看楊則名的麵色很是陰沉,她再虎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