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無題(1 / 1)

“爹,這群鴨子不用我們管,姬大夫已經安排好人來喂鴨、放鴨了,隻是借我們家一塊地用用而已。”

周玉柱一怔,這話讓他很不安,為何把鴨子養在他家院裡,卻又有安排人來喂鴨?這是不放心他們、不相信他們嗎?他一瞬間想了很多種可能。

“安排的誰呀?二丫啊,你姐姐不是閒著嗎?她一天也沒什麼正經事做,讓她來喂鴨子就可以了啊,為何姬大夫還要另外安排人來喂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周玉柱斟酌著開口。

“村西頭的狗蛋,姬大夫憐惜他,您也知道他有個不靠譜的爹。大丫有大丫的事要做,鴨子不用她管,既然姬大夫已經安排好了人就按姬大夫安排的做吧,我們也省心省事不是。爹,還要麻煩您給鴨子搭個鴨棚子,這麼多鴨子擠在一個筐裡,我實在怕還沒到天亮就死上幾隻,那就麻煩了。”

“狗蛋啊,那孩子確實可憐!”周玉柱感歎了一句,“對,對,要趕緊把它們放出來透透氣,不能全部擠在一起,二丫,這裡有多少隻鴨子啊?”

“一共十四隻,十隻母鴨。”

張玉柱和張翠蘭同時吸了一口涼氣,這麼多啊?一起擠在筐裡,燈光又昏暗,都沒注意看到底有多少隻,姬大夫怎麼突然買這麼多鴨子來養?

“那是要趕快把它們放出來了,爹都沒想到這筐裡竟擠了這麼多鴨子!翠蘭,去把院門關上,現在天黑,鴨子也不會亂跑,先放出來再說。”說完,周玉柱就把手裡的油燈遞給了張翠蘭,開始一隻一隻的往外抱鴨子。

抱的時候,鴨子本能的掙紮叫喚,但一放在地上鬆手後又馬上安靜下來,十四隻鴨子全部抱出來以後,它們卻都又擠在一起了,可能是沒有安全感吧,互相挨著同伴才會覺得心裡踏實。但這樣肯定是比在筐裡舒服多了,現在看起來才像是一群的樣子,在筐裡重重疊疊,上三層下三層的,最下麵的鴨子可能腦袋都差點被踩扁了。

“爹、娘,這些鴨子再養個十天半個月就會陸續生蛋了,姬大夫說,不管鴨子每天生多少個蛋,我們都可以留一個作為養在我們院裡的報酬。比如剛開始每天就隻有一隻鴨子生蛋,那這一個蛋也是屬於我們的,以後如果十隻鴨子同時生蛋,我們也隻能留一個。留下的蛋全部由娘做工,是煮了吃了還是賣掉或者留著繼續孵小鴨子,都由娘安排。”

周玉柱和張翠蘭對視了一眼,眼裡都有驚喜,十隻母鴨,每天至少都會有一隻鴨子生蛋,這個是可以保證的,簡直是旱澇保收啊,一個月就有三十個鴨蛋!三十個!

“不過,既然鴨子養在我們院裡,那我們就得保證鴨子的安全,死了丟了什麼的肯定不行是吧,爹?”蘭溪大眼睛軲轆一轉,得防著張翠蘭,這女人沒有底線,為了利益什麼事她都乾得出來。

“那是自然,姬大夫既然信得過我們,願意把鴨子養在我們院裡,自然要為這些鴨子負責任。”周玉柱一邊說著話,一邊手裡活也沒停。

大山裡最常用的材料就是樹和竹子,槐樹村的成年男子,大都會做一些簡單的木工和竹製品。周長生算是個中好手了,周玉柱從小耳熏目染也都會做一些,院裡正好有現成的竹子,隻見他手腳麻利的開始破竹······

因為關注度全都集中在鴨子身上,這時張翠蘭才看見屋簷下的那匹布,但她要給周玉柱掌燈,如豆的燈火能照亮的範圍實在太小了,她無法走過去查看,隻得叫了蘭溪:“二丫,屋簷下放著的那是啥?”

蘭溪隨意瞥了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哦,一匹土布,曾嬸子見我沒有換洗的衣物,送我的。”

她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有點刺激到了張翠蘭,她胸脯起伏了幾下,忍了幾忍才忍住沒有破口大罵,語氣生硬地道:“拿過來我看看!”

蘭溪本來很想說等下搞完了你自己過去看吧,她要去睡覺了,但她看張翠蘭似乎已經在暴走的邊緣了,算了,還是彆激怒她了,隻得不情不願的準備去把布給她拖過去。

當她抱起布的時候突然想到:我乾嘛要抱來抱去呢,我去掌燈,換她過來看不就可以了?不行,萬一我去掌了燈,她看完布不來換我了怎麼辦?不能把自己套起來,穩妥起見,還是抱過去給她看一眼吧,困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趕緊看完了放我去睡覺!

蘭溪吭哧吭哧抱著布來到張翠蘭麵前,果然聽見張翠蘭說:“你來掌著燈。”

她在心裡哼哼兩聲:“娘,我太矮了,萬一爹看不見傷到手怎麼辦?”

張翠蘭聞言,咬牙切齒的瞪蘭溪,周玉柱瞟了蘭溪懷裡的布一眼說道:“反正布又不會跑,明日再看也一樣。”

張翠蘭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摸了摸布,心想:這土布的質量可真好,雖然比不上上次的細棉布,但這應該是土布裡最好的了吧,顏色也好看——竹青色,多鮮嫩的顏色啊,她想象了自己穿這身衣裳的樣子,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娘,您最近忙嗎?您有時間給我們做衣裳嗎?”你快說沒有啊,沒有的話,我就抱去給隔壁劉小壯的娘,喊她幫忙做。

張翠蘭半響沒回話,她心裡那個氣啊,這個小賤皮子現在仗著自己能掙錢,各種拿捏自己,她實在看不得她這個賤樣,好想一巴掌呼過去,呼死這個賤人算了!

“娘?”

“你放著,老娘會抽時間做!”張翠蘭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便不再看她也不再看布,扭過頭去,眼神無焦距的盯著周玉柱。

“謝謝娘,您受累了,還是跟上次一樣哈,我跟大丫一人一身衣裳,剩下的布隨娘處置。爹,那我先去睡了哦,明日還要早起呢。”蘭溪像是對張翠蘭的怨恨毫無察覺,聲音輕快、真心誠意的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