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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花火似是不相信她攻略了那麼久的對象真的會殺她, 就算沒有愛情, 同門這麼久,難道一點情意也沒有嗎?
可對他來說還真沒有。
他緩慢地向她一步步走去,如地獄羅刹,腳下仿若生出朵朵血色的紅蓮。
被恐懼的情感所支配, 丘花火再也忍不住落了淚。
“哭?為什麼要哭?”謝霜蕪疑惑地歪了歪腦袋看她, “你不喜歡我這樣嗎?師姐。”
丘花火當然不喜歡, 不過,她若是明說一定會死得更慘。
他似乎更加不解,“可是師姐不是說過喜歡我麼?不管我是什麼樣子都喜歡,因為我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存在,這些話不都是師姐說的嗎?如今怎麼害怕起來了?”
丘花火突然愣住。
這些話她確實說過,不過當時是為了攻略他,讓他放下戒備心增加好感度,而且,她也曾以為,他是可以被自己救贖的。
他歎了歎氣,“還哭成這樣,可真難看呀。”
居然說她難看?
丘花火詫異地盯著他。
可以說她任性膽小,從來都沒人說她難看。
[攻略係統:檢測到您的“攻略反派任務”已經失敗,一分鐘後,本係統將自動脫離宿主,請做好準備。]
攻略失敗並不難理解,難的是讓她接受。
不過很快,她就沒時間懊惱了。
謝霜蕪微微歎了口氣,“以後,可不要再說喜歡我了。”
想了一下,他補充道:“不過,也沒機會了。”
說著,五指已掐住她纖細的脖子,不等對方做出任何反應,“哢嚓”一聲,身首異處。
他選擇一擊斃命,所以幾乎沒讓丘花火感受到任何痛苦,算是對她虛偽“喜歡”的一絲回報。
在丘花火生命消散的那一刻,滿天金光拔地而起,彙成一個巨大金色牢籠,將妖魔圍住。
與封魔大陣陣法類似,作用都是將妖物封印,不過力量要比封魔大陣強的多了。
這是千機門最後的一道陣法。
隨著丘花火的消亡而啟動,像是丘曲計臨死前特地設下的一個圈套。
既然他們必死無疑,那也不能讓罪魁禍首逍遙法外,至少得經曆不見天日的千年。
謝霜蕪也不惱,慢慢地仰著頭,唇角緩緩浮現出愉悅的笑意,“好極了。”
他已經開始期待封印解除的那一天,應該相當有趣。
見證這一切的夏青梨直接懵了。
若她沒猜錯,剛遇上反派那會兒,正是他打破封印後的不久。
那麼問題來了,他的記憶是怎麼搞沒的?
來不及細想,夏青梨就醒了。
天已經亮了。
夏青梨爬起來坐在床上,拉著他的手,低頭研究了半天。
好看但是極度殘忍,怪不得在原著的最後,男女主不惜犧牲性命也要跟他同歸於儘。
“你在做什麼?”謝霜蕪忍不住問出了口。
當然是體會一下丘花火死前的那種恐懼感。
“沒什麼。”
夏青梨無法明說,於是主動往他身旁湊了湊,拉住他的手握住自己的脖子,有點緊張地閉上了眼睛。
“你掐我一下吧,謝霜蕪。”
以前雖然也總是被他威脅著按著後頸,不過,卻始終未曾真的做過。
夏青梨是直接將他的掌心按在她的脖頸間,刹那間,少女皮膚的溫度順著指縫迅速地傳遍全身,燙得不行。
跟之前相比,她的要求著實奇怪了些。
不過既然是她希望的,謝霜蕪就不會拒絕。
他就像是對待玩具一樣,一邊輕捏她的脖子一邊發表意見,“是軟的。”
而且相當地熱。
他雖有意收斂著力氣,可頸側傳來的異常感不容忽視,他一下又一下地捏著,更加令人窒息。
夏青梨心跳陡然加速,急忙叫停,“夠了夠了。”
就當她是人菜癮大吧。
就這短短的幾秒鐘,都快有心理陰影了,所以不難想象丘花火當時得有多絕望。
被自己的攻略對象掐死,絕對是最慘的一種死法。
謝霜蕪鬆開了手,夏青梨來回摸著自己的脖子,回想起夢裡看見的畫麵。
怕已經不怕了,隻是相當好奇。
“所以,當初是千機門聯合起來利用你的嗎?”
他慢慢地向後仰去,毫無防備地靠在床邊,露出輪廓分明的頸側線條。
“那倒不是,隻有丘曲計一人。”
夏青梨愈發好奇,又往他身側挪了挪,湊在他耳邊壓低了聲音,“那你為什麼要把千機門的所有人都殺了?”
她是真的好奇,昨夜夢裡的畫麵太過震撼,就算她不怕,也挺喜歡他的,至少得摸清楚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吧,不然留在心裡始終是個疙瘩。
謝霜蕪垂眸靜靜地看著她。
夏青梨眨了眨眼。
乾嘛不說話?這個問題是很難回答嗎?
“有句話叫做……斬草除根。”
他平靜的口吻就像是在陳述一件最普通不過的事情。
夏青梨無話可說。
很好,不愧是你,這反派人設,簡直穩的一批,雷打不動。
謝霜蕪補充道:“而且當時,他們確實也想殺了我,若真想殺我,就得做好覺悟,不是麼?”
你都要殺人家宗主了,他們作為弟子的要是無所作為還得了?
他們失敗的原因在於不清楚自己的分量有多重,居然想以數量取勝,結果隻會令他享受殺戮所帶來的愉悅。
夏青梨覺得她就不應該問這個問題,屬實是多餘了。
他就是個典型的反派嘛,真的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理解他。
她不再說話,而是跳下床,看著窗外。
今日陽光格外的好,夏青梨的心情也跟著變好,想著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出門走走,再不出去,等夏天來了,她就真的隻想窩在家裡避暑。
“今天天氣很好,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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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經曆了昨晚的那一遭,今日應該會有所不同,結果陸家上下對他們的態度依舊,就像是無事發生。
哪怕是他們出了陸府的大門也沒人攔著。
倒是十分奇怪。
難道陸氏父子沒有將此事泄露出去?
想來如此。
夏青梨並未多想。
不過,她現在並無明確的目的地要去哪兒。
她扭過頭看他,眼神裡略帶笑意,“謝霜蕪,你想去哪兒?”
“其實我一直有一個心願。”
夏青梨突然好奇,“什麼心願?”
謝霜蕪看她一眼,笑了一下,“再陪我遊一次湖吧,夏青梨。”
夏青梨思索片刻,“請問,是正經遊湖嗎?”
上次幻境中的遊湖事件可是曆曆在目呢,這次總不會又發瘋讓她跳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