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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壓根不敢動,筆直地挺著, 身體僵硬得難受, 重點是:睡不著, 根本睡不著。

夏青梨眼睛睜得像銅鈴,自穿書後第一次體會到失眠的感覺。

她小聲地問道:“你睡了嗎?”

回答她的隻有風聲以及……平緩的呼吸聲。

他睡著了。

反派也需要睡覺這事不難理解,但為什麼睡得這麼安詳,就不怕她對他做點什麼嗎?

當然,她並非色魔,就算對方脫乾淨了站在她跟前,她也隻會貼心地幫他穿上衣服,囑咐道:“天冷,多穿點。”

夏青梨望著床頂想了會兒,緩緩閉眼,腦海中突然浮現出謝霜蕪浮現腰間刺著的紅蓮,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那花要是盛開的話就更好看了。

想什麼呢?睡覺!

已經是春天了,夏青梨一個人蓋著兩層被子,夜裡很熱,她本能地伸出另一隻手向著未知區域探索,身子不停地像裡麵扭動,尋找一塊冰涼的區域。

終於,她找到了。

是一塊冰,抱著睡很舒服。

院子裡靜悄悄地,唯有花香飄過。

起初,床上的兩人隻有手是拉著的,伴隨著少女的無意識進攻,兩人的身子幾乎是緊緊挨著的。

謝霜蕪就是這樣被她抱醒的,發現自己已經緊靠著牆壁,退無可退。

醒來的一刹那,他以為碰到了什麼纏人的妖怪,睫羽上下輕顫,一低頭,少女的熟睡時的容顏不偏不倚地落在他眸子裡。

她睡時喜歡蜷縮著身子,毫無防備地依偎在他身邊,將他緊緊箍著。

他是能夠感受到,少女的身體很軟很熱,連同他的身體也開始漸漸有了溫度。

這很少見。

把她做成不會說話的娃娃,整日抱著,應該挺有趣的。

手剛抬起,夏青梨便翻了個身,散落的青絲不經意地發掃過他的臉。

身旁的溫度漸漸消散,隻留下一絲癢意。

謝霜蕪愣了愣,比起剛才,現在才更令人煩躁的。

他緩緩放下手,主動靠了過去,將人圈在懷中,享受她所帶來的一切。

“我現在還不想殺你。”

聲音極輕,像是說給他自己聽,又像是故意說給已經醒了的夏青梨聽。

夏青梨簡直想罵人。

她是被冰冷的殺意給驚醒的,醒後才發現原來自己是把他當成降溫冰塊給抱著了,在畢竟對方動手之前她就已經鬆手了,結果現在又主動抱著她,究竟是要鬨哪樣?

要不還是當他突然發病又突然病好算了。

夏青梨如此安慰自己,卻無法忽視有絲絲涼意沁入皮膚,頭腦愈發地清醒。

她裝沒醒,又翻翻過去,本想把人推開,卻在與他推搡的過程中,卻扯到了胸口的衣襟,順著視線往下看……

很好。

剛才沒看到,現在全都補回來了。

不過,紅蓮好像似乎亮了一下,這是什麼神奇的花嗎?

未等她想出答案,耳邊已傳來一串聲音。

“好看嗎?”

夏青梨緊急避險,複又閉眼。

謝霜蕪盯著他看了會兒,自言自語道:“沒醒麼?”

夏青梨哪裡敢醒,唯有睡著了,才能把這些事推給做夢,這要是醒了又是抱又是扯他衣服的,不成流氓了嗎?

算了算了。

還是裝作不知道為好。

後半夜,夏青梨在心裡告誡自己無數次一定不要亂動,但人睡著了哪裡管得了那麼多?

再醒來時,一夜過來,身下的被褥早已亂作一團,手裡還抓著他的衣裳。

夏青梨顫抖地幫他合上衣服,尷尬地笑了笑:“天冷,你還是得多穿點,謹防感冒。”

正所謂,學得一點都沒浪費。

謝霜蕪盯著他。

昨夜,她抱著他睡覺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夏青梨麻利地跳下床,準備就此遁了。

門剛一推開,陳府丫鬟尖銳焦急的聲音傳來。

“小姐不見了!小姐不見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經過昨晚一夜,院子裡的花又開了許多,花香味實在濃鬱。

夏青梨不適地摸了摸鼻子,回頭看向屋內,發現他已穿好了衣裳,正在往屋外走。

她知道他要去哪裡,正好,她也得去看看。

這個陳小姐,可真是時刻都不安分。

-

兩人並排而走,很快便循著聲音找來前廳。

阮憐雪跟陸蕭辭比他們早來半刻鐘,太守也在。

陳山滿臉愁容地道:“實在抱歉,因小女的事情,今日我實在是無法脫身,暢音樓一事就麻煩諸位了。”

“太守言重了,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陸蕭辭彎腰接過陳山給的令牌。

“你拿著令牌去找柳縣令,他會幫你的。”

陸蕭辭“嗯”了一聲,帶著阮憐雪出門之時碰到了趕來的夏青梨跟謝霜蕪。

幾人對上了視線。

陸蕭辭停下腳步,思索片刻,“夏姑娘,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可以嗎?”

“什麼事啊?”她並未頭腦一熱就答應下來,還得先聽聽具體內容,萬一她不願呢。

陸蕭辭解釋:“用追蹤符追查一下陳小姐的下落。”

這個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夏青梨還未開口,失去女兒消息的陳山先急了。

他幾大步跨上前,抓住夏青梨的手臂,“夏姑娘,你真的能夠做到嗎?”

被寄予了莫大希望的夏青梨突然又不那麼確定了。

她撓了撓頭,不敢把話說得太死,“我可以一試。”

“太好了,太好了……”陳山激動地一直重複同一句話。

“那這裡就交給你了,夏姑娘。”

在離開陳府前,陸蕭辭特意多看了謝霜蕪一眼,雖一言未發,但一切儘在眼神裡。

當然,這隻是陸蕭辭單方麵的意願,謝霜蕪懶得搭理。

他看見夏青梨開始施咒。

追蹤符漂在半空之中,少女白嫩的指尖發出淡淡的光芒。

謝霜蕪並不關心陳君怡的死活。

不過那隻手好像就是昨晚抱他睡得那隻。

有點喜歡。

早知道就應該砍下來,留著了。

夏青梨並不知道他幾近偏執的想法,符咒之力耗儘,陳君怡的所在位置也顯露出來。

她握著追蹤符,臉色並不好看,秀眉擠在了一起,幾次欲張口,“太守,方才我以陳府作為引,用追蹤符探查了陳小姐所在的位置,符咒顯示她現在在……在暢音樓。”

“你說什麼?”

陳山被這個結果嚇了一跳。

夏青梨點頭,追蹤符是不會騙人的。

陳山將目前的情況梳理了一遍,“陸公子剛才拿著我的令牌去找柳縣令,幫忙封鎖暢音樓,你是說,君怡提前去了暢音樓?”

有沒有提前去她不知道,但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