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2 章 晉丨江文學獨家發表(10000收藏加更)(1 / 1)

方應看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原飛霜這樣的人。

原飛霜看起來是在撒嬌,嘴上說的話跟直接掀桌子有什麼區彆?

方應看沒有立刻反駁,不可置信地看著薛沉,好像受了極大的委屈。

原飛霜:“我聽說方應看還背叛了大行,暗地裡為金人做事,不止如此,他甚至還派人去刺殺你。這種兩麵三刀的人最討厭了,跟你弟弟一樣討厭。”

薛沉:【看吧,我不是弟控。】

係統:【……】

方應看聽到原飛霜舊事重提,默默地思考著該如何應對,聽到最後一句話,疑惑的同時也鬆了口氣。

原飛霜可能沒有壞心思,他是蔡京的人,蔡京收了自己這麼多好處,而且一向親近金國,怎麼可能因為那些事情為難自己。

說不定原飛霜的話裡有其他的深意,隻是他一直被禁足,或許遺漏了什麼重要的信息,才沒有聽明白原飛霜話裡的意思。

薛沉微笑著沒有說話。

方應看:“我沒有其他意思,隻是在受到大公子邀請時,沒有聽大公子說起過,原公子也在這裡。“

薛沉謙和地說:“這件事是我做得不對……”

原飛霜打斷:“是我的主意,我知道你私下做的事情,所以才要求薛沉這麼做的,為的就是看看你的人品如何。”

他神情溫和,聲音獨特,語速不急不緩,看起來溫柔極了。

方應看試探地說:“剛才是我失言了,我隻是有些疑惑,並沒有說原公子不好的意思,以茶代酒,向原公子賠禮了。”

他端起茶杯,一飲而儘。

薛沉:【小粉的臉,真的不錯,想攻擊誰就攻擊誰,還不會結仇。】

係統:【我怎麼覺得方應看的反應不太對?】

薛沉:【你還想他繼續裝無辜,和小粉一起爭寵啊?先不說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有錯在先,方應看跟我交好,隻是因為他自己的處境不穩,處於暫時的弱勢,並不代表沒有翻身的機會。再怎麼說,他也是個侯爺,還是有橋集團的二把手,不可能低聲下氣的。】

係統:【好複雜……】

薛沉:【你知道什麼是政治嗎?】

係統:【朝堂上的那些東西?治下政策,派係鬥爭什麼的。】

薛沉:【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就叫政治。】

係統:【不懂。】

薛沉:【我和我弟的爭鬥,你總能看得出來吧?】

係統:【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原飛霜斜了方應看一眼,沒有端起茶杯,也沒有說原諒他。

薛沉歉意地說:“我本以為,小侯爺能和飛霜相處的不錯,沒想到會出這樣的岔子。”

方應看和蔡京關係不錯,原飛霜是蔡黨,按照常理,這兩個人的確應該相處的很好。

係統:【為什麼這麼說啊?】

薛沉:【本體怎麼能主動騙人?人設會

崩的!所以必須甩鍋給小粉,他本來就是惡人陣營的,名聲多壞都沒關係。】

係統:【你騙他什麼了?】

薛沉:【我把他騙到這裡來了。】

係統:【……】

方應看:“實不相瞞,我在家中呆了許久,這幾天才能出門,不曾跟人走動過。我一出來,就想著跟大公子賠個不是,剛才是我太急切了,沒有弄清楚狀況。”

係統恨鐵不成鋼:【冤大頭!】

雅間的房門敲響了幾聲,原飛霜柔柔地說:“是要上菜了嗎?直接端進來就好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店小二端著餐盤進來,把精致的菜肴擺在桌子上。

過了一會兒又送來了幾道菜,熱菜上得差不多,房門重新關上。

薛沉矜持地看著桌麵:【看起來都好好吃,真想直接抱著肘子啃,一定很爽吧。】

係統慫恿:【啃!方應看不敢說什麼的。】

薛沉:【嗚嗚嗚嗚不行,我做不到。】

原飛霜拿起公筷,把燉肘子分成了小塊,夾了一塊放在薛沉的盤子裡。

薛沉:“多謝。”

他慢慢地吃,細細地品。

原飛霜又給他夾了一塊淋著醬汁的炸魚,幾片帶著脆皮的烤鴨肉,還有一大勺荔枝蝦球。

方應看欲言又止。

原飛霜睨了他一眼,柔和地說:“有話直說就是了。”

方應看:“大公子身體一向不好,我聽聞,太平王府上飲食清淡,偶爾食葷腥,也是輔以珍貴藥材……”

原飛霜:“那就更該多吃點了,這可是你在家都吃不到的東西。”

方應看害怕極了,他真的很擔心薛沉吃得不舒服了,太平王和世子來找自己的麻煩。

一切都是原飛霜做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薛沉的飯量隻比柳儀煊好一點,挨個菜嘗一遍,差不多就吃飽了,他端著熱茶慢慢地喝。

店小二進來送上熱湯又退了出去。

原飛霜給本體盛了碗湯,把盤子裡本體沒碰過的菜夾到自己的碗裡,幫他解決剩飯。

兩人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默契儘在不言中。

方應看詫異地看著他們兩個的相處,心裡思索著二人的關係。

大公子稱呼原飛霜為“飛霜”,原飛霜毫不客氣地直接喊他“薛沉”。

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

太平王一向主戰,對金人憎惡至極,連帶著親近金國的蔡京一派也不受待見。昨日原飛霜被蔡京帶進了皇宮,必定是蔡京的心腹。

大公子和原飛霜親近,難道……

方應看想起來,自己請求結盟時,世子一直沒有鬆口,還是大公子發話,結盟的事情才有了商量的餘地。

難道大公子和太平王並非一條心?

薛沉喝了口湯,透過氤氳的熱氣看著方應看。

方應看全程吃的不多,神色莫名,顯然一直在思考局勢的變化。

薛沉輕聲說:“小侯爺答應我的事情還作數嗎?”

方應看回過神:“自然作數。”

薛沉:“那就好。”

方應看不放心地看了眼原飛霜,以眼神示意薛沉,是否能當著原飛霜的麵談論這些。

薛沉笑了笑:“飛霜是我的朋友,絕對信得過,小侯爺有什麼話就請直說吧,不必顧忌他。”

方應看:“大公子交代的事情做起來不難,隻是要多費一點時間。”

薛沉沉思片刻:“我會派人幫你的。這畢竟是我的差事,全部交由你做,未免說不過去。隻是我不像漣兒,早已建立自己的班底。我並無可用之人,隻能借助小侯爺的人脈了。”

方應看:“大公子客氣了。”

他感覺到了薛沉的誠意。

找太湖石不過是個借口而已,薛沉打算與他建立來往,而且是光明正大地來往。到那時所有人都知道,薛沉和方應看走得很近。

方應看:“大公子肯認我這個朋友,我自是喜不自禁,隻是太平王那裡,似乎對我懷有偏見。”

薛沉:“小侯爺多慮了。”

方應看仍舊心存疑慮。

他和薛沉結交,看中的是薛沉的出身,沒了太平王府,薛沉不過是個普通人罷了,誰還會給他麵子?

薛沉看出了他的遲疑,多解釋了一句:“我爹是個很開明的人,後輩的事情,他極少插手。我與什麼人來往,我自己說了算。”

方應看:“王爺深明大義。”

吃完飯後,原飛霜先行離去,薛沉和方應看又聊了幾句才從樓上下來。

侍衛拿過那件白色的大氅披在薛沉的身上。

太平王府的馬車停在酒樓前,後麵是方應看的轎子。

方應看:“下次有機會,我來請客回禮,還請大公子不要拒絕。”

薛沉臉色蒼白,溫和地笑了笑:“好。”

方應看懷疑他這頓飯吃得很煎熬,沒敢跟他寒暄太久,就跟他分彆了。

薛沉進入馬車裡,閉上眼睛,暗自盤算了一會兒。

係統:【你打算派誰跟在方應看身邊?】

薛沉:【沒什麼人可以用,隻能讓大綿去了,說不定還能帶著陸小鳳一起。你說我要不要給陸小鳳發點工資?這樣他就不會突然跑掉了。】

係統:【好慘的陸小鳳,一直都在給你們家打工。】

先是給太平王打工,又給宮九打工,現在又要給薛沉打工。

薛沉:【他拿到錢了啊!我爹和我弟給他送的錢還少嗎?尤其是我弟,想起來就很心疼,算了,不給他發工資了。】

係統:【……】

回家之後,薛沉午睡了一會兒,醒來還是覺得有點撐,讓小荷拿了些謝珩做的藥丸過來。

謝珩做丸子用的材料是山楂和烏梅,還有其他的一些藥材,開胃健脾助消化,效果非常好,薛沉吃了以後,飯都能多吃幾口。

他就著水將藥丸

服下,宮九從外麵進來,遠遠地站在門口,冷著臉一言不發。

小荷:“外麵的飯哪有家裡的好?公子在家一向挑食,去了外麵倒是不挑了,平白委屈了自己。”

薛沉:【家裡吃成這樣,怎麼可能不挑食啊!】

係統:【如果你現在說自己不喜歡吃家裡的東西,她會不會懷疑你不是原主?】

薛沉:【你還記得我剛開馬甲的時候嗎?我弟已經試探過了。】

係統:【這個我記得!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你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薛沉:【因為我一直躺著沒有見人。而且違背了原主的作息習慣,你應該看出來了,原主跟我一樣,吃飯很積極。如果家裡的飯沒有做的這麼難吃,還是挺好吃的。】

小荷見他神情憂鬱,關心地問:“大公子?”

薛沉笑了笑:“我在家哪裡挑食了?不要胡說,你如果無事可做,拿上幾兩銀子,出去逛一逛吧,不要在這邊數落我。”

小荷:“說得好像我願意數落你似的,我忙著呢,才沒那個功夫四處閒逛。”

說完她退了出去。

宮九仍舊冷酷地站在門口一言不發。

薛沉笑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宮九沒有說話。

薛沉:“過來。”

宮九緩步走到他跟前,神情冰冷,眼神冷酷堅定地看著床邊的絲絛。

薛沉伸出手撥弄了一下碧綠的穗子,宮九目光跟著移動,接著意識到不對,看向了兄長。

薛沉低笑一聲。

宮九不悅地喊:“大哥。”

薛沉:“我去見了原飛霜和方應看。”

宮九:“嗯。”

薛沉:“方應看的生意做得很大,而且很隱蔽。他經營的都是些最基礎的東西,手底下魚龍混雜,消息靈通,借助他的手,能很快摸清各地的底細。”

宮九神色稍緩:“嗯。”

薛沉:“請他幫忙搜尋太湖石,不過是個幌子,我真正要做的,是借著節度使的名號,光明正大地建立自己的勢力,好與無名島抗衡。”

宮九動容:“我知道,大哥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這種事情,你直言就好,為何特意避開我?”

薛沉撐著下巴笑道:“因為我弟弟像個小貓,讓人忍不住逗弄。”

宮九怔了怔。

如果是其他人這麼說,他肯定要把對方的舌頭割下來。可是說這句話的人是溫柔的兄長,眼神中透著淡淡的寵溺,他反而不知道該做出怎樣的反應了。

係統:【你還說自己不是弟控!】

薛沉:【我不是!這句話是騙他的,你看不出來嗎?】

係統:【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薛沉:【動動你的腦子,我是出去吃飯的。要是跟我弟說了,他肯定要跟著一起去,到時候肯定要和小粉吵起來,我的戲份直接翻倍!】

係統:【……】

薛沉:

【最重要的是,小粉給我夾菜,我弟肯定不願意。那一桌子大魚大肉,我能吃到幾個?】

係統:【難怪你要瞞著他,還讓小荷拖住他。】

薛沉起身:“還在生氣嗎?”

宮九:“我沒有生氣。??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薛沉拿過旁邊的衣服,宮九自覺地過來幫他穿戴。

薛沉:“我要去爹爹那裡,你要不要一起?”

宮九猶豫不定。

薛沉替他拿了主意:“一起吧。”

宮九沉默著,沒有拒絕他的提議。

上午穿的那件紫色外袍已經被小荷拿去洗了,薛沉隨手拿了件天青色袍子,配上白色大氅,淡漠的氣質都被淡了些,看起來溫潤如玉,格外招眼。

宮九派人去前麵問了一句,發現太平王還在軍中,提議道:“不如等他回來再去見他吧。”

薛沉歎氣:“你甚至都不願喊他一聲爹。”

宮九淡淡地說:“如果大哥希望我親近他,我會順了大哥的意。”

薛沉:“真的?”

宮九:“嗯。”

薛沉淺笑:“過會兒見到爹爹,你去抱他一下吧。”

宮九神情彆扭:“……換一個。”

薛沉拉著他往外走:“就要這個。”

宮九不情不願:“不。”

薛沉:“才說出口的話,這就要反悔了?我看你對所有人都很守信,唯獨在我這裡,幾次三番地出爾反爾。”

宮九:“那是因為你與他人不同。”

薛沉:“你還聽不聽我的話?”

宮九沉默了一下:“聽。”

薛沉來到後院,發現自己上午乘坐的那輛馬車已經被拉去刷洗了,不由跟係統感慨下人們的做事效率真的很高。

宮九經常外出,對這邊比較熟悉,見大哥似乎不太清楚車駕的事情,主動開口,指使著下人套上馬,備好了車駕出行。

車廂裡新點了炭盆,薛沉坐進去的時候溫度還沒有升起來,他攏著袖子:“我原以為自己對府上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沒想到還有我不知道的事。”

宮九沒有說話。

薛沉掀開車簾,看著外麵的景色變化:“看來以後要多出門走一走。”

宮九低著頭不說話。

薛沉從袖子裡掏出一塊飴糖,丟到宮九的懷裡。

係統:【你什麼時候偷的?】

薛沉:【什麼叫偷的,這是我花錢買的!】

這是上午在酒樓用飯的時候,老板贈送的餐前點心,原飛霜嘗了幾塊,大都沒有合芳齋的好吃,唯有這種工藝簡單的糖果,廉價的和貴的味道沒有什麼區彆。

他一次吃不完,偷偷在袖子裡藏了幾塊。

宮九盯著衣服上的糖繼續發呆。

薛沉看了他半天:【他有時候真的像個傻子。】

係統:【二角形。】

薛沉:【那是個意外。】

係統:【

弟控。】

薛沉把它關進了小黑屋。

他坐到宮九旁邊,拿過飴糖,剝掉外麵的紙,塞進他的嘴裡。

宮九抬頭。

薛沉:“張嘴。”

宮九張嘴。

薛沉把糖放進去,合上他的下巴:“甜嗎?”

宮九默默點頭。

薛沉揉了一把他的腦袋,把他一絲不苟的頭發弄得微微散亂,又解開他的發冠,重新幫他束起。

駐軍之地離著京城有三四裡地,馬車走了大半個時辰才到。

薛沉命人進去通傳,和弟弟呆在車裡烤火,順手把係統放了出來。

【我爹的通勤時間還算可以,騎馬過來差不多半個小時,就是偏僻了些,沒法點外賣。】

係統:【已經很好了,比那些官員上早朝方便多了。】

薛沉:【可是我爹偶爾也要上早朝誒。】

係統:【難怪他總是這麼忙,有的時候連家都不回,直接住在軍營這邊。彆說工作量了,每天在路上就要花費很多時間。】

薛沉輕輕吸了口氣:【什麼味?好香啊。】

這時外麵的侍衛回來了,在外麵道:“王爺請二位公子進去。”

薛沉掀開車簾,一眼就看到了遠處的篝火:【我去!他們在烤全羊!】

薛沉定睛一看:“那個是不是我爹?”

侍衛:“公子好眼力。”

係統默默地為太平王祈禱。

薛沉輕聲:“走吧。”

侍衛牽著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來到營寨這邊,兄弟兩個才從裡麵出來。

兩人朝著篝火前進,那股煙熏味越來越濃鬱。

太平王端著酒碗,跟旁邊的人碰了一下,將酒水一飲而儘:“舒服。”

旁邊那位將軍笑著說:“王爺多久沒喝過酒了?”

太平王:“你這不是明知故問?昨天本王才進宮,宮宴上怎能少得了酒水?隻是宮裡的東西精致,分量也少,哪裡比得上外麵好?”

“王爺說得是。”

薛沉眼睜睜地看著他拿起匕首,切開烤得焦香滴油的羊肉,給旁邊的人都分了一塊。

他遠遠地喊:“爹。”

太平王抬起頭,跟兩個兒子打招呼:“你們來得正好,今日不練兵,將士們休息。”

薛沉:【我以為他在軍隊和士兵一樣,每天吃大鍋菜和簡易軍糧,沒想到受苦的隻有我自己。】

係統:【你爹不是說了嗎?今天休息才這麼吃的,平時肯定吃得很簡陋,現在是不知道隔了多久才有的加餐。】

薛沉:【嗚嗚我連加餐都要自己偷偷摸摸地吃。】

他和宮九一起走過來,立刻有士兵圍了過來,對兄弟兩個的樣貌表示驚歎。

有個軍士誇讚:“不愧是王爺的崽,看著就是人中龍鳳,跟王爺一樣!”

另一個起哄:“一看就是親生的!”

宮九的臉色有些難

看。

薛沉看了他一眼,抓著他的袖子,把他帶到父親麵前。

太平王看到兩個兒子的表情,端碗的手都頓住了。

他小聲詢問:“你們兩個又吵架了?”

突然來軍中見自己,難道是大兒子終於管束不了小兒子,決定讓他這個做父親的親自管?

薛沉笑不出來,他控製著眼睛的餘光,不去看火堆上的烤羊:“我有事要和爹爹說。”

太平王把羊肉遞給了旁邊的士兵,倒了些酒,衝掉手上的油汙:“這兒風大,煙火嗆人,去爹爹帳子裡。”

薛沉見宮九一動不動,伸手輕輕推了下他的後背,示意他一起過去。

宮九表情凝重,仿佛在做什麼難解的數學題,他悲壯地上前一步,閉上眼,一把抱住了太平王。

所有的將士都看了過來,正在閒談的人閉上了嘴,周圍隻剩下了柴火燃燒的劈啪聲。

太平王動作僵硬,拍了拍宮九的後背。

宮九立刻起身,毫不留戀地離開父親的懷抱,站到了哥哥旁邊

係統:【好詭異的一幕。】

薛沉:【他真的把我的話記在心上了啊……】

係統:【怎麼感覺這麼怪呢?】

薛沉:【當然奇怪了,我預想中的是,我爹正常上班,私下見我倆一麵,我再催促他過去抱一下我爹,而不是這種大庭廣眾,所有人都看著的時候。現在這個氣氛根本不合適啊!】

宮九這麼大的人了,衝過去突然抱住父親,沒有人覺得是他們父子倆關係好,更像是他受了什麼委屈,情難自禁地來找父親做主。

那些將士們看他們一家的眼神都帶上了探究的意味。

薛沉冷著臉:“走吧。”

太平王走在兒子中間,他靠近宮九,輕聲問道:“你到底做了什麼?把你哥哥氣成這樣?”

宮九冷酷地說:“沒有。”

太平王搖了搖頭,看向大兒子。

薛沉的神情比宮九更冷,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太平王猶豫不定,又看向宮九,用很低很低的聲音問:“沉兒?”

宮九冷笑。

太平王再次轉頭看向薛沉,同樣壓抑著聲音,來維持自己做父親的尊嚴:“沉兒?”

薛沉麵無表情。

太平王無奈,帶著兩個孩子來到營帳中,分彆倒了杯熱水給他們。

他坐在主座處:“說吧,到底是什麼事?”

薛沉淡淡道:“把青衣樓給我。”

太平王很想問一句他是誰,沉默半天,還是沒能問出口。

他疑惑地問:“你要青衣樓做什麼?”

薛沉:“我已有官職在身,卻武功低微,比不得詹彆野等人,需要一些人手,來保障自己的安全。”

事關兄長的安危,宮九十分讚同:“沒錯。”

太平王:“我收下青衣樓,正是為了你們兄弟兩個。如今交到你們手上也無可厚非,

隻是你畢竟年輕,那些江湖殺手大多窮凶極惡,你真的有辦法能管好他們?”

薛沉:“我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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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我也會出手相幫。”

太平王越看越迷糊,實在分不清他們兩個。

薛沉:“爹,你莫非打算利用青衣樓做其他事情?”

太平王心中一喜,肯喊自己爹爹,這個肯定是大兒子。

宮九:“爹,當心遭到反噬。”

太平王:“……”

薛沉看了眼宮九,不再說話。

太平王遲疑道:“你們兩個前段時間吵架,是為了青衣樓的事?”

兩個孩子同時開口。

宮九:“我們沒有吵架。”

薛沉:“不是。”

太平王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苦惱過,他乾脆不再去想,拿過紙筆,寫了兩張條子,給兩個兒子一人一張。

“你們拿著這個去青衣樓,找一個叫雲鶴煙的人,他暫且算是青衣樓的首領,樓中事務,都由他說了算。他為人比較隨性,武功極高,你們不要輕易得罪他。”

薛沉默默地將紙條收起。

宮九:“雲鶴煙?”

太平王:“那日他與陸小鳳一同來府上做客,你們兩個恰好在吵架,錯過了與他們相見。雲鶴煙是個厲害的殺手,據說在青衣樓中,論起單打獨鬥,已經沒有人是他的對手。我本打算讓他來軍中效力,他似乎有些不太情願。”

薛沉:“我會去見他的。”

太平王欲言又止,很想問一句,你究竟是誰,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口。

宮九:“你有話不妨直說。”

太平王:“你們兩個,還有其他事嗎?”

薛沉默然:【嗚嗚我想吃烤羊肉。】

係統:【你上午剛吃了那麼多,吃山楂丸才消化了一些,現在還能吃得下?】

薛沉:【能!我胃口超好的!】

說著他控製著雲鶴煙割開手腕,猛喝了一口血。

葉海無奈地搖頭,拿了藥和棉布過來,準備為他包紮。

係統:【……】

宮九冷聲說:“無事。”

薛沉默然頷首。

太平王:“時候不早,軍中飲食粗陋,我就不留你們了,快些回去吧。沉兒也是,何必親自跑一趟?你身子本來就弱,現在天又冷了,你還跟漣兒換了衣服,穿得這樣單薄,不怕著涼嗎?”

他拍了拍宮九的肩膀,對薛沉說:“你也是,不是一向掛念兄長的身體,怎能跟著他胡鬨?”

宮九冷笑。

薛沉繼續一言不發。

太平王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他很後悔,就不該輕易做出決斷。

事到如今,他隻能將錯就錯,從後麵拿了件大紅披風,披在了宮九身上,溫和地說:“就算你武功不錯,也該多穿一些。人食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該注意還是要注意。”

宮九沒有出聲。

薛沉:“爹,我們告辭了。”

宮九跟著行禮。

太平王心道,自己果然是認錯了。身披白色大氅,穿著天青衣袍的才是大兒子,旁邊白衣冷峻的是小兒子。

他很無奈,兩個兒子樣貌如此相似,刻意扮演對方時氣質神情也都差不多,根本無從分辨。

就算這兩個孩子是他看著長大的親骨肉,他也認不出來。

兄弟兩個默默的離開帳子。

宮九輕聲說:“你為何生他的氣?”

係統:【他果然好了解你啊,比你爹還了解你。】

薛沉:【當然了,我們可是雙胞胎。】

宮九看了眼四周:“你是在到達營寨之後才生氣的,是不喜歡被這些卑賤的兵卒圍觀注視嗎?”

薛沉:“我一向敬重這些將士,怎可能會因此生氣?倒是你,注意自己的措辭。”

宮九:“是。”

薛沉:“我沒有生氣。”

宮九:“大哥說謊,我能感覺到,你就是生氣了。”

薛沉:“好吧,瞞不過你。”

宮九:“為什麼?”

薛沉:“昨日宮宴何其奢靡,整個大殿暖意融融,猶如春日。軍中卻如此苦寒,一碗濁酒,幾隻羊,就能讓他們喜笑顏開,而朝中那些人卻欲壑難填,竭儘所能地排除異己……”

係統:【你好會編啊。】

薛沉:【當然了,我可是專業的。】

宮九沒想到大哥竟想得這麼深,頓時覺得自己的思維淺薄。

他安慰道:“等我們強大起來,一定會做出改變。”

薛沉笑著說:“好。”

薛沉:【統兒,你聽到了嗎?他說‘我們’!】

係統:【啊,是要嗑嗎?可是很普通啊。】

薛沉:【麻了,你自己去小黑屋麵壁思過去吧,我就不該放你出來。】

係統:【我錯了!不要把我關小黑屋!】

回去的路上,仍舊有人湊過來,將士們拿了很大的一條烤羊腿過來,熱情地詢問道:“兩位小公子要不要來一點?”

薛沉停下腳步,接過匕首,在上麵割了一片,鮮美的汁水頓時流淌出來,滴在了地上。

薛沉拿出一條帕子遞過去:“小心,彆燙到手。”

將士一頓,看著那條潔白的手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皮糙肉厚,不怕燙!用不得這麼金貴的東西,公子還是收起來自己用吧。”

薛沉把手帕遞給宮九,用匕首紮起肉片,送到嘴裡。

宮九緊張地看著,生怕他不小心手抖把自己傷著。

薛沉嚼了幾下:“很好吃,我再吃一口。”

將士:“公子喜歡,把這條腿扛回去也無妨。”

薛沉道:“吃不了這麼些,帶回去冷了,就不好吃了,豈不是浪費?”

他又切了幾塊吃掉,才謝過那位將士,和宮九一起離去。

太平王遠

遠地看到薛沉吃烤羊,輕聲自語:“沉兒向來不愛吃這些油膩葷腥,應當沒有認錯,白衣的是沉兒……這兩個孩子,吵架了也不忘消遣我。”

說到這裡,他頓時思路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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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不會這兩個孩子就是為了他才吵架的吧?

太平王越想越覺得有道理,每次自己把兩個孩子認錯,反應最大的就是漣兒。

他應當是覺得爹爹不在意他,所以才會怨恨自己。

沉兒不願告訴自己原因,或許是怕自己為了漣兒的叛逆行徑傷心。這孩子一向體貼,人也敏銳,很清楚自己這個做父親的有多麼疼愛兩個孩子。

他得想些辦法,不能總是把兩個兒子認錯。

-

宮九扶著兄長進入馬車:“大哥,你一向不愛吃這些油膩葷腥,何必為了他人委屈自己?”

薛沉:【他剛才說的“我們”,沒有把我排除在外。換做以前,肯定是他在外麵搞事業,我在家裡躺平,根本沒想過我也能闖出自己的天地。我弟的進步非常明顯,足以證明我的教育是有用的。】

係統:【什麼我們?】

薛沉:【你的腦子裡都是漿糊嗎?】

係統:【我沒有腦子。】

薛沉:【我不想和沒腦子的係統說話。】

係統:【嗚嗚我錯了!我有腦子,你彆把我關小黑屋!】

宮九一直沒有等到兄長答複,仔細看了看他的臉色:“大哥,你的臉色不太好,是身體不舒服嗎?”

薛沉:【我的臉色不是跟他一樣嗎?】

係統:【是啊。】

薛沉看向宮九,確定弟弟的臉色一如既往地蒼白,不禁有些無語:【生了這麼一張臉,誰看都不像是身體健康的樣子吧?】

係統:【往好處想,至少你的人設穩了。】

薛沉:“我沒有不舒服。”

宮九:“你昨日在宮中吃了不少難以消化的食物,今日中午又是在外麵吃的。我聽說,你回府後,立刻睡了很久,醒來後也身體不適,服了藥才好一些。剛才又吃了那麼多肉,肯定又難受了。”

薛沉:“那你打算怎麼辦?”

宮九:“要不要讓他們先停下來,找地方休息一下?”

薛沉:【我還以為他會給我催吐。】

係統:【不至於。】

薛沉有些感動,他掀開車簾,看了眼遠處:“四下應當沒有可以休息的地方,還是快些回府吧,我身體無事,是你關心則亂,把我想的太脆弱了。”

宮九沒有再說什麼。

薛沉:【我怎麼覺得他有點失望?】

係統:【有嗎?】

薛沉掀開車簾,繼續看向遠處,快要進城的時候,他在城門口的樹林裡看到了幾個人影。

那些人影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過路行人,他們步履矯健,應該是身懷武藝的江湖人。

薛沉:“你想出去?”

宮九頓了一下:“想。”

薛沉:“有人跟你約好見麵?”

宮九:“是。”

薛沉:“是無名島的人?”

宮九:“是。”

薛沉:“你的下屬?”

宮九:“是。”

薛沉:“不遠處的密林,經常有行人經過,前幾日有人在那邊遭遇了刺殺,你知道嗎?”

宮九:“知道。”

薛沉:“與你有關?”

宮九:“是。”

薛沉:“自己交代吧。”

宮九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他了。

之前他會刻意隱瞞自己的所作所為,幾次被兄長拆穿後,他已經對兄長有了新的認識。

大哥並非像深宅婦人那樣見識短淺,他能力出眾,心思敏感,而且對自己了解極了,他的小心思,根本瞞不過大哥。

如果大哥沒有拆穿,肯定是他給自己麵子,願意陪自己演下去,維護他的自尊心。

他已經和大哥對峙過許多次,親口答應過他,將無名島的事情交給他來處理。

現在大哥已經發現了他和無名島的來往,他怎敢有所隱瞞?

宮九坦白道:“我在京城的下屬,仍舊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過來與我交互消息。昨日夜裡,他們再次前來見我,小老頭希望我能回島,不要在此久留。

“至於大哥說的那次刺殺,被刺殺的人是原飛霜,他是六分半堂狄飛驚的師弟,本身就有極大的名氣,這次下山,不止是為了見狄飛驚。他所修行的擒拿手已經大成,原飛霜必定要借此揚名。

“原飛霜一路上頗為招搖,我的下屬見他不凡,專程打探過他的行蹤,將情報賣給了迷天盟,迷天盟與六分半堂一向不合,必定不願看到六分半堂做大,所以才有了這次刺殺。”

薛沉:【我就說,迷天盟隻是京城中的勢力,怎麼可能把手伸這麼遠,清楚地知道小粉是什麼時候到達京城,在路上提前設下埋伏。原來還有我弟在背後摻和。】

係統:【你還是沒能管住他。】

薛沉:【現在這樣已經比原來好太多了。】

宮九低聲說:“那時原飛霜並未與大哥交好,我不是有心的。”

“我知道。”薛沉輕聲說,“我在意的不是這件事,你說小老頭想讓你回島,他具體是如何說的?”

宮九:“他沒有多說,隻是讓人帶了這一句話。”

薛沉:“我會代你回無名島。”

宮九:“大哥!”

薛沉:“放心吧,這次我不會孤身一人前去。青衣樓那邊,不是還有一位武功高強的殺手嗎?”

係統:【大綿去無名島,方應看那邊怎麼辦?】

薛沉:【簡單,開新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