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5 章 晉丨江文學獨家發表(13000營養液加更)(1 / 1)

薛沉冷冷地說:“並非易容,這就是我自己的臉。”

沙曼疑惑了一瞬間,思考了一會兒:“我閒暇時從書上看到過,有一種離魂之症,患病的人會以為自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而且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嗜好。”

薛沉:“……”

他把係統從小黑屋裡放出來,吐槽道:【不愧是陸小鳳的官配之一,他倆果然很有共同語言,不愧是靈魂伴侶。】

係統:【我懂了,我就是給你捧哏的,我的工作就是給你捧場,其他的話一句都不能說。】

薛沉:【你不要偷換概念,你已經在罵我了,還不允許我用行動反駁嗎?】

係統:【你這個暴君!】

薛沉:【再說一句進小黑屋。】

係統秒慫:【哦,好的,我不說了。】

薛沉:【我算是發現了,語言交流沒有用,當個暴君也挺爽的。】

係統:【嗚嗚我錯了,你不要做暴君。】

薛沉:【我受傷了,你不安慰我,反而嘲諷我,還罵我是暴君,在這麼危急的關頭拖我後腿。】

係統:【對不起!】

薛沉滿意了。

沙曼好奇地問:“你在跟宮九交流嗎?”

薛沉很無語:“你想多了,我不是他的第二人格。”

沙曼:“第二人格?這個說法倒是很新鮮。”

薛沉努力把話題拉回來:“我是他的哥哥,至於叫什麼名字……”

係統:【宮八。】

薛沉:【不好聽,我不喜歡這個名字,不如給小綿吧。】

係統:【為什麼不喜歡的就要給小綿?】

薛沉:【因為小綿很可愛,多難聽的名字放在他身上,都會受到可愛的濾鏡乾擾,變得可愛起來。】

係統:【這也是你胡編亂造的?】

薛沉:【對。】

係統:【……】

薛沉接著前麵那句話:“我的名字暫時不能告訴你,你隻要知道,我和宮九的目標相斥,我並不讚同他的所作所為就可以了。”

沙曼:“難怪你近日做的事情如此反常。”

薛沉看了眼白宗君的屍體,淡淡地說:“我之前探聽過了,白陽山莊的勢力極大,這次白宗君的壽宴,邀請的賓客都是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人物。他們之間往來頻繁,不管是生意上,還是其他的方麵。一方有了難處,其他人都會前來支援。”

沙曼:“這樣的江湖勢力,應該不在少數。”

薛沉點頭:“隻是白陽山莊太過肆無忌憚了。白宗君肆意斂財,取之無道,白恒跟他決裂,也是因為貪婪無度,想要拿走他的錢財。無名島應該很喜歡這樣的勢力,隻要拿出一點錢,就能驅使他們為自己做事。我卻不願與這樣的人同流合汙。”

沙曼是個很清高的人,縱然她的經曆坎坷,一直在外漂泊,也從未因此放下自己的尊嚴。

她很認可薛沉的話:“

我也不願。”

薛沉:“以後白陽山莊就交由你來管理了。”

沙曼:“宮九會答應嗎?”

薛沉:“現在我就是宮九,我做的一切事情,他都會認下,不必擔心。”

沙曼還是很好奇:“天底下真的有如此相像的兄弟?”

薛沉笑道:“我們是雙生子。”

沙曼:“原來如此……我並未見過雙生子,還以為就算一母同胞,也會有些許不同,實在沒想到,你們的樣貌竟一模一樣。你笑起來的樣子,倒是看著跟他不怎麼像了。若是在今日之前,我絕對想象不到,宮九還會笑。”

薛沉:“他是個人,當然會笑。”

沙曼:“大多數時候,他都很不像個人。”

他是狐狸、是駱駝、是冰川、是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

宮九在沙曼的心中,是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死死地壓在她的身上,連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逃離宮九的辦法,唯有自毀。

薛沉知道她對弟弟的評價,私底下還拿出來跟係統分析了不止一遍,把宮九的性格研究的透透的。

他沒有表現出任何情緒,平淡地說:“我去叫人過來,給白宗君收屍。你好好想一想,該從何處入手。你若是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到,那我就該好好考慮一下,以後該如何安置你了。”

說完他離開了側殿,把自己帶來的隨從喊過來,讓他們去裡麵,聽從沙曼的吩咐做事。

他假裝漫無目的地漫步在白陽山莊裡,實際上一邊繞圈,一邊朝著山下的方向去。

薛沉:【嗚嗚嗚好疼。】

係統:【要不你試試運功恢複?】

薛沉:【我又不會瑜伽!】

係統:【……】

薛沉:【我現在恨不得彎著腰走,衣服磨的傷口好疼,走動的時候真的煎熬。】

係統:【我記得你之前用小柳的身體在手上劃口子是很果斷的,喝藥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喊過苦。】

薛沉歎氣:【我變嬌氣了。】

係統:【……】

薛沉:【當時也疼,但是能忍,現在就不太想忍了,所以對著你哭。】

係統:【……】隻禍害我一個是吧?

他穿著染血的白衣,假裝一路迷路才來到的山莊門口。

雖然一直在心裡哭泣,表麵上薛沉還是冷若冰霜的樣子。

他雙眸泛紅,眼中帶著不正常的亢奮,把挨打後的弟弟表演的活靈活現,胸前的鞭傷都沒有那麼突兀了。

無名島的下屬看到他這樣,全都低下了頭。

薛沉進了馬車裡,假裝成愉悅的模樣,深深地呼了口氣,他在車廂裡動了動,小心地解開衣服。

薛沉:【我弟平時都穿輕薄的白衣,真的很變態。】

係統:【是呢,稍微一抽,衣服就破掉了,穿厚一點你也不會流血。】

薛沉慢慢地把黏在傷口上的衣服撕開:【我該不會留疤吧?】

係統:【那你豈不是要暴露了?】

薛沉:【暴露什麼?我又不會在我弟麵前脫衣服。而且就算被他看到疤了,我也可以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抵達無名島後就被人莫名其妙地抽了一頓,都是他的人緣太差啦。】

係統:【……】

完全分不清楚薛沉是隨口亂說,還是認真的。

薛沉拿出一壺水,用帕子擦了擦傷口,又取出傷藥,均勻地灑在上麵。

傻逼弟弟喜歡被人抽鞭子的事情,他的親信全都知道,當然也知道他從來沒有敷過藥,每次受傷都會迅速愈合,皮膚光滑的像白煮蛋,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為了隱瞞身份,薛沉也隻能裝作傷口已經愈合,不能在人前上藥,隻能躲在這裡,用馬車裡的東西將就一下。

他剛把藥粉灑上,就聽到外麵的人說:“曼姑娘。”

沙曼問:“宮九在裡麵?”

親信回答:“是。”

沙曼掀開車簾,看到薛沉赤著上身,露出明顯的傷口,怔了一下。

她揮鞭時沒有收力,就是用的平時抽打宮九的力道。

宮九每次發作都會痛苦不堪,用的力氣太小,根本無法滿足他。沙曼不喜歡那樣對他,儘可能地速戰速決,每次出手都不會留情。

沒想到這個人卻不是宮九。

那道鞭傷從左胸一直到右側的肋骨處,滲透出的血液鮮紅,雖然沒到皮肉外翻的地步,在男人蒼白的胸膛上,依然顯得很猙獰。

她連忙合上簾子,歉意地看著薛沉,用口型道:你沒事吧?

薛沉搖頭。

他在外人麵前一向堅強。

他拿過一件乾淨的白色裡衣,撕成布條,遞給沙曼,讓她給自己包紮,冷冽地開口:“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事情都解決了?”

“本就不是什麼大事。”沙曼將棉布覆蓋到他的傷口處,示意他往前麵些,繞到背後,多纏了幾圈。

“你是如何做的?”

“白陽山莊中本就動蕩不安,白宗君的手下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早就想著分一杯羹。白宗君死了,也該輪到其他人上位了。”沙曼說。

薛沉頷首:“利誘。”

沙曼:“還有威逼,不過不是我的威,而是九公子的威望。”

薛沉:“我在白陽山莊,竟也有聲望?”

沙曼:“白宗君的親信全都知道你,甚至他去見你的時候,也會帶著其中的幾個人。隻是他們嘗到了甜頭,怕被你踹下這艘大船,不敢在外麵亂講,所以你的名聲才沒有宣揚出來。”

那就是白陽山莊的高層都認得他。

薛沉笑了笑,聲線平穩:“白宗君死得不冤。”

沙曼:“是。”

她幫薛沉包紮好了傷口,坐在他的對麵:“我是留在這裡,還是跟你一起離開?”

薛沉:“你想如何?”

沙曼眸光明亮:“我想呆在你的身邊。”

係統:【她想看你的熱鬨!】

薛沉:【她一直都很喜歡熱鬨的,而且是我在扮演宮九誒,無名島的未來都掌握在我手裡了,誰會不想跟著我呢?】

係統:【說的也是。】

薛沉沉思片刻:“我不會一直帶著你。”

沙曼是個很聰明的人,聽到薛沉這句話,就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

他不會一直扮演宮九,宮九還會回來的。

沙曼輕聲說:“哪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很好。”

薛沉早就決定了暫時把沙曼留在身邊。

他準備了人造血漿和石楠花,就差一個配合他表演的人了。有沙曼在身邊,牛肉湯還有其他人就不會湊過來抽他了,受虐的癖好完美遮掩過去,還有誰能分得清楚他和變態弟弟?

沙曼接手白陽山莊其實沒有那麼快,他們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在此地停留了幾日,等沙曼將全部的事情處理好,排查清楚每個人的性情,薛沉又教了她如何讓下屬相互製衡,確保她不會被出賣背叛,才悄無聲息地離去。

走之前,薛沉去給白宗君上了三炷香。

沙曼在旁邊看著,神情都不對勁了。

薛沉很高興地跟係統分享:【我發現給人上香還挺好的,顯得我特彆善良。】

係統:【……??】

你確定?

薛沉:【這叫什麼?送佛送到西!】

係統:【這句話不是這個意思吧……還有,沙曼看你的眼神,又變成看宮九的樣子了!】

薛沉:【這不挺好嗎?免得她輕視我。】

係統:【她有時候確實孤傲了些。】

薛沉:【她不是孤傲,是身不由己,又自我意識太強了,產生了一些厭世的情緒。原著中就曾經寫過,她“對俗世,生命似已厭倦”,一個連自己都不在意的人,又怎麼會對傷害她的人有好臉色?】

係統:【可是宮九救了她誒。】

薛沉:【真的是救嗎?而且原著也不知道是幾個人寫的,宮九並不是真的喜歡她,她不過是從一個魔窟,跳到了另一個魔窟罷了。如果沒有遇到陸小鳳,她可能會在某一日徹底無法忍受,投海自儘吧。】

係統:【陸小鳳真好。】

薛沉上完香,帶著沙曼離開了白陽山莊。

雲鶴煙也和陸小鳳來到河間府,在大街上遇到了餘亨。

雲鶴煙還未確定他的身份,沒有立刻出手,而是遠遠地喊道:“餘亨?”

餘亨回過頭,看到雲鶴煙後,有些迷茫地問:“敢問閣下,我們認識嗎?”

雲鶴煙運起輕功,在靠近他後拔出劍來,餘亨尚未反應過來,就被他刺破心臟,癱倒在了地上。

大街上的人聲立刻嘈雜起來,有人大喊著“殺人了”,還有人遠遠地看熱鬨。

他沒有馬上失去聲息,正用雙手捂著心口,身體蜷縮,試圖阻止血液流逝,可是無論再怎麼掙紮,也無法改變心跳在逐漸消失的事實。

餘亨問:“你……是誰?”

雲鶴煙:“來殺你的人。”

餘亨:“是……白宗君……”

一句話還未說完,他便失去了聲息。

雲鶴煙上前走了一步,立刻被陸小鳳拽住了。

陸小鳳伸手捂住他的眼睛,湊到他跟前,低聲說:“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喝血,實在不太好。你既然想金盆洗手,多少在意一下自己的名聲。”

雲鶴煙拿過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上去。

薛沉:【陸三蛋有時候真挺笨的,他該捏住我的鼻子啊,捂眼睛做什麼?不知道捂住眼睛,注意力更集中,嗅覺會更加敏銳嗎?】

係統:【可能他不知道你隻饞味道,並不是真的想喝血吧。】

薛沉:【我就是想喝血,才沒有那麼饞。】

係統:【好吧。】

雲鶴煙咬破他的手腕,吃了幾口大盤雞。

他的意識一直都很清醒,隻是飲血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馬甲的眼神會變得迷離,好像完全失去理智一樣。

不過這也方便了薛沉掩耳盜鈴,假裝自己真的失去理智,降低一下愧疚感。

他捧著陸小鳳的手腕,下意識地舔了舔他的傷口,把最後一點血舔乾淨,順便給他用口水做個消毒。

陸小鳳拍拍他的頭:“雲鶴煙,你說餘亨死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雲鶴煙仍舊在舔他的傷,裝作沒聽到。

還能是什麼意思?

白陽山莊的所有人,都和無名島有利益牽扯。

餘亨要麼坑過白宗君,要麼被白宗君坑過,兩個人起了衝突,明麵上過得去,暗地裡誰都看誰不順眼。

具體的情況,陸小鳳應該比自己知道的更清楚。

薛沉之所以裝作失智,不去回答他,是因為他需要幾秒鐘的時間思考,身為賓客之一的陸小鳳,在其中又是扮演的什麼角色。

陸小鳳問:“雇傭你的人,該不會真的是白老莊主吧?”

雲鶴煙停了下來,聲音略微沙啞:“不知道。”

陸小鳳抽回手:“不知道?”

雲鶴煙:“每次的任務,都是我大哥接的,我隻要去殺人就好,並不清楚雇主的身份。”

陸小鳳:“你大哥?”

雲鶴煙:“他叫葉海,是我義父的養子,也是青衣樓中的殺手。”

“青衣樓?!”陸小鳳提高音調,又迅速壓低聲音,“你竟然是青衣樓的殺手?”

雲鶴煙舔掉嘴角的血:“我沒有說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