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晉丨江文學獨家發表(1 / 1)

薛沉:【又開始了,他怎麼就這麼不長記性呢?】

係統:【可能是大綿看起來太嚇人了。】

薛沉:【不隻是陸小鳳,還有你,一樣不長記性。】

係統:【我又怎麼了?】

薛沉:【太多了,一時半會兒說不完,你先自己反思一下吧。】

係統:【……】

晾了陸小鳳一會兒,雲鶴煙才用緩慢的語速說:“你若是不放心我,我們可以現在分開。我的目標是餘亨,與你沒有任何關係。”

他的情緒淡淡的,看起來並沒有因為陸小鳳的話而不悅,隻是這句話的意思,完全不顧這幾日的情分,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

陸小鳳沒有必要陪著雲鶴煙去河間府,他隻是無事可做,才與雲鶴煙同行。

但是現在,陸小鳳卷入了九公子的陰謀之中。

九公子還未走遠,現在追上他,探查他的身份還來得及。

他已經開始懷疑雲鶴煙,雲鶴煙做什麼都會被自己懷疑,兩個人還有什麼必要繼續相處下去呢?

這份友情也該到此為止了。

陸小鳳明白雲鶴煙的意思。

陸小鳳很清楚,雲鶴煙沒有在生自己的氣,之所以會這樣說,隻是為了避免麻煩。

他沉默寡言,不善言辭,不喜歡為自己辯解,更不願意花費精力去自證。

陸小鳳對他的性格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意識到在雲鶴煙麵前,有些話是不能說的。

他立刻補救:“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雲鶴煙:“你說。”

陸小鳳:“我的確懷疑過你,你太過神秘,武功高強卻毫無名氣,再加上飲血的怪癖,讓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可也正是你飲血的怪癖,讓我斷定,你並非九公子派來的人。”

雲鶴煙:“為什麼?”

陸小鳳:“你發作時的模樣做不得假,就連你都無法控製自己,更何況是其他人?雖然不知道九公子的目的是什麼,以他目前做出的事情來看,應該是想讓我幫他做事,或者直接招攬我。你一心前往河間府,倒是幾次打斷了我跟他的交集。”

雲鶴煙:“我並非有意。”

陸小鳳:“我知道。”

雲鶴煙的病,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而且他原本想獨自出城,熬過發病的時間,沒有打算帶陸小鳳一起。

不管從哪方麵來說,雲鶴煙都是無辜的。

雲鶴煙:“所以你的本意是什麼?”

“我既然已經答應你,陪你一同前往河間府,就不會言而無信。”陸小鳳握住他的手,“在揭開九公子的真麵目之前,我能信任的人不多了。”

雲鶴煙有些動容:“我必不會辜負你的信任。”

薛沉:【搞定了!】

係統:【我怎麼覺得是他搞定你了?難道不是大綿被陸小鳳勸服?還是說,你打算先獲得陸小鳳的信任,再背地裡捅他刀子?】

薛沉:【我是那種人嗎?笨蛋係統,你看看我的目標。】

係統:【你的目標是什麼啊?】

薛沉:【在我親手解決宮九之前,儘量不讓陸小鳳接觸到無名島的勢力,能拖多久算多久。】

係統想起來了,它很驚訝:【你要親手殺了宮九?】

薛沉:【“宮九”必須死,薛漣必須活。】

係統:【我就說嘛,你這樣的弟控,肯定不會對弟……】

它的話說到一半,又進了小黑屋,隻能聽到宿主模糊的心音:【什麼玩意弟控,你不要汙蔑我。】

係統:【……】

陸小鳳打聽了一下,發現九公子已經離開。他隻好放棄與九公子相見,安心陪著雲鶴煙又吃了些東西,繼續前往河間府。

薛沉的本體那邊休息了一晚,同樣繼續前行,趕往利州。

白陽山莊坐落在山林之中,占地麵積很大,上山的路還算平穩,可以容納馬車行進,隻是有很輕微的顛簸。

薛沉命令下屬們按照以往的慣例,提前去通知他們迎接。

抵達山莊前的時候,外麵已經站了兩行人,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站在最前方,眺望著遠處,似乎在期盼著宮九的到來。

車廂打開,沙曼先行下車,等她下去之後,薛沉才出來。

那位老者快步上前:“九公子,您怎麼親自到訪了?”

他有些忐忑。

薛沉從他的語言和神態中判斷出來,他和宮九以前見過麵。

薛沉冷冷地說:“我不能來?”

白宗君道:“您自然可以過來,九公子裡邊請。我兒新喪還不到兩個月,莊子上有些清冷,招待不周,請九公子不要見怪。”

薛沉:“聽說是你親手殺的他?”

白宗君一凜,他並未將事情的具體細節呈報上去,宮九卻什麼都知道了。

果然他看似毫不在意,其實一直都在默默地關注著自己。這莊子裡,甚至是他身邊的親信,都有可能是宮九的人。

白陽莊主不禁慶幸,這些年來他一直都兢兢業業地為九公子做事,絕對沒有存有二心,就算是自己的兒子,也是說殺就殺,毫不留情。

白宗君:“九公子果然消息靈通。那孩子冥頑不靈,不肯歸順,竟在不知不覺中籠絡了山莊裡的人,想要爭奪莊主之位。我也是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

係統昨天晚上就被薛沉放出來了,聽到白宗君這麼說,評價道:【聽起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薛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食物鏈就是這樣的,不能以此為標準來評價一個人的品性。】

係統正想誇讚他,就聽到薛沉繼續說:【你是因為自己腦子不好使,所以才覺得聰明人都不是好東西的吧?】

係統:【……】

它這次長記性了,不會口不擇言,把心裡的話說出來。

白宗君領著薛沉進了莊門,來到裡麵的正殿。

少莊主新喪

,莊子裡的白紙和燈籠之類的還沒有取下,整個莊子裡彌漫著淡淡的悲涼氣息,還有一股紙錢燃燒後的煙味。

少莊主活著的時候被父親毒死,死了以後倒是得到了很周全的體貼。

薛沉覺得很有意思,他對白宗君說:“我也去給少莊主上柱香,以慰他的在天之靈。”

係統:【我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薛沉:【你這個小腦袋瓜,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以後有空了我再給你解釋。】

係統:【現在要是不問,以後我就忘了。嗚嗚借我幾個技能點,我要加記憶力!】

薛沉:【自己拿。】

係統:【嗚嗚嗚嗚,嘴上說的好聽,我怎麼拿嘛。】

白宗君對薛沉越發敬畏。

他就知道,九公子不是什麼正常人。

“恒兒已經下葬,靈堂也早已撤去,牌位已經安置在了祠堂,九公子若是想去祭拜,隻能到那邊了。”老者伸出左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他為薛沉指路。

來到白家的祠堂,白宗君遞了三柱香過來,薛沉接過,朝著少莊主的牌位鞠了三下,插在了香爐中。

他回頭問沙曼:“你要祭拜嗎?”

沙曼搖頭:“我就不了。”

宮九實在是個可怕的人,明明是他把人給逼死的,卻能如此虔誠地來祭拜死者。

他的忍耐力,他的城府,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至少沙曼就做不到。

上完香後,薛沉和白宗君去了旁邊待客的側殿,白宗君命人拿了些茶點小吃過來,屏退了所有的下人。

薛沉也讓其他人退下,唯獨留下了沙曼。

他對白宗君說:“你把近日做的事情,全部都說一遍,不要遺漏任何細節。”

白宗君不明所以,但還是按照他的要求,把壽宴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

薛沉仔細聽完,確定他們的言行中並未透露出無名島的存在,陸小鳳沒有在白陽山莊這邊獲得任何信息。

薛沉:【我弟暴露的罪魁禍首,竟然是大綿。】

係統:【那不就是你自己?】

薛沉:【怎麼能怪我!都怪這個老頭,無名島這麼隱秘的事情,怎麼能隨便往外說!】

係統:【那些刺客應該都是他的親信,也不算很隨便啦。】

薛沉:【你說他被陸小鳳戳穿也就算了,竟然還想著殺人滅口。要是沒把那些人派過去,不也一樣沒事嗎?真是閒的他,心眼怎麼這麼小。】

係統:【……】你的心眼也不大。

白宗君見到薛沉臉色陰沉,心中愈發畏懼。

九公子的手段有多狠辣,他是親眼見過的。如果他想讓一個人死,有幾百種辦法可以殺了他,而且每一種都能讓人痛不欲生。

宮九對屬下的容忍度很高,普通的小錯,都會輕描淡寫地放過,可要是觸及到了底線,就算是神仙來了也難救。

白宗君忐忑不安,

實在是摸不準這個年輕人的心思,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小心地問:“可是屬下有哪裡做的不對?”

薛沉冷冷地說:“你倒是沒有撒謊。?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白宗君聽聞此言,更加確定宮九早就知道了真相,現在的試探,就是針對他的!

他連連頷首:“屬下哪有膽量敢欺瞞九公子。”

薛沉:“沒有欺瞞的膽量?”

白宗君心道不妙,不停地回憶自己說了什麼,他正想再補充一點宴會上的細節,就聽到白衣公子冷聲說:“陸小鳳走後,你又做了什麼?”

“若非是陸小鳳,屬下必不會暴露,這些事情都是屬下的家事,陸小鳳實在不該插手。屬下憤懣不已,派遣了三十個親信去殺他,隻要陸小鳳一死,屬下再散播傳聞,透露出恒兒私下的弑父謀逆之舉,必定可以洗白名聲!”

“那三十個人,都是你的親信?”

“不錯!他們絕對會按照我的吩咐做事,殺了陸小鳳即刻返回,不會透露出去半個字,還請九公子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薛沉:“晚了。”

白宗君愣住:“晚、晚了?”

薛沉:“非但他們被人製住,就連我,也暴露了。我辛苦隱藏這麼多年,竟輸的如此兒戲,你說我該怎麼罰你?”

白宗君:“這不可能!他們自幼跟在我的身邊,由我撫養長大,我便如他們的親生父親一般!九公子,您是否弄錯了,說不定暴露您的另有他人,絕不可能是我的人透露出去的!”

“足足有三十個人。”薛沉問,“沙曼,你覺得三十個人少嗎?”

白宗君不認識沙曼,但是他知道,這位姑娘絕對是九公子的心腹,所以才會帶在身邊。他期待地看向沙曼,希望她能幫自己說幾句好話。

沙曼:“若是乘坐小船的話,至少要三艘船才能全部載上,絕對稱不上少。”

白宗君如喪考妣。

薛沉:“若是把他交給你來處置,你會怎麼做?“

沙曼:“殺了他,再將白陽山莊中見過你的人全部關押起來,或者帶到其他地方。派遣可信的人手,過來接管白陽山莊,挑選一個好控製的傀儡坐莊主,實際生殺大權,全都交由你來負責。”

薛沉:“我還以為,你會把知情人全部殺光。”

沙曼:“那是你。”

薛沉似乎心情很好,冷酷的神情稍稍緩和,看向她的眼神帶上了幾分鼓勵:“那就按照你說的來辦,以後白陽山莊的事情,全都交由你來處理。”

沙曼:“我?”

和宮九相處的這幾天,她已經有了些許猜測,知道宮九很有可能要培養自己。可是在真正拿到權力的時候,她依然會覺得難以置信。

這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一旦她在外麵有了勢力,就算回到無名島,也不再是被宮九豢養的閒人。她可以與外界交流,和牛肉湯相處時,也能保存下尊嚴。

她不喜歡以前的日子。

為了生

存,完全放棄尊嚴,去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每在島上活一日,她就會更討厭這個世界一點。

她甚至想過,跳進大海裡尋求自由,隻是心中仍舊沒有放棄對未來的期望,遲遲沒有走到那一步。

而現在,她一直所期盼的東西,似乎就要到來了。

薛沉冷漠地看著白宗君,對沙曼說:“那就從第一步開始吧。”

沙曼看向白宗君。

白宗君驚懼地不停顫抖,一股液體從他的兩股之間流出:“九公子,九公子饒過我吧……我知錯了,再也不會把您的事情往外說……”

薛沉問沙曼:“白陽山莊的氣派,比島上如何?”

沙曼冷冷地回答:“山莊內富麗堂皇,就連鋪路的磚石,都是極大塊的漢白玉石頭,幾乎看不到縫隙。無名島怎麼能比得上白陽山莊?”

薛沉頷首:“此山甚高。”

沙曼拿出鞭子,展臂一揮,發出“啪”地一聲清響,她在鞭子中注入了內力,鞭子的尖端就像利刃一樣堅硬,直直地刺入了老者的心臟,帶出幾片碎裂的內臟,把痛苦降到了最低。

她收起鞭子,看向宮九。

這個一直都表現地很冷酷的男人,此時臉色蒼白極了,他死死地盯著自己,就像以前每一次請求自己鞭笞那樣。

隻是這次,不知為何,沙曼好像隱約感受到了宮九的驚懼。

可是這個瘋子怎麼可能會畏懼?

明明他是如此地渴望被鞭子抽打,在無名島的許多個日夜,甚至白天,都是這樣度過的。

沒有人比沙曼更清楚他在期待什麼。

沙曼揚了揚手,鞭子便抽在了男人的身上。

薛沉的胸膛驟然一痛,血漬逐漸向外滲透,他反應及時,把溢到嘴邊的痛呼聲及時收回。

薛沉:【嗚嗚嗚嗚嗚係統。】

係統:【啊,好慘。】

薛沉:【嗚嗚嗚嗚她這次竟然沒有提前問!】

係統:【你不是說,要告訴沙曼真相嗎?現在快告訴她吧,不然她還抽你,嘻……習慣了就麻煩了。】

薛沉警覺:【?】

薛沉看著沙曼還想再揮鞭,沒有那個閒心去管係統,直接把它關進了小黑屋。

他這次不用特意運功,眼睛就很自然地泛紅了,他怒視著沙曼,啞聲說:“放下!”

沙曼收起鞭子,靜靜地看著他。

薛沉:“以後沒有我的準許,不準你隨意抽打我。”

“我本就不願做這種事情。”沙曼冷冷地說完,又疑惑地看著他:“你自從回島,到現在為止,已經有將近十日了。”

薛沉冷笑:“那又如何?”

沙曼看著白衣上的鮮血:“你的傷口還在流血,為何不先止血?”

薛沉笑了起來:“你覺得呢?”

“你不是宮九。”沙曼平靜地得出了結論,“你是誰?為何要冒充宮九?”

薛沉繼續問:“你覺得呢?”

沙曼:“你對宮九很熟悉,如果不是一直回避被鞭子抽打,我未必能區分出來。你應該是宮九身邊的人,是他讓你易容成這副模樣,替代他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