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若你成為我的新娘,那便是我等到了。(1 / 1)

君堯是個不差錢的主,又是誠心請客,因此這一頓可謂是賓至如歸。

長桌上,君堯帶著表弟和薑萌坐一邊,李欣三人坐一邊。

乍看沒什麼,偏偏林綺麗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飯罷,她往後一靠,狀似不經意說道:“你們三坐一起挺像一家三口。”

李欣就跟個小傻子似的,還順著話接:“對哦,確實像,慈父嚴母外加一個聽話的崽。”

兩人的突兀成功令對麵三人顰起眉頭,麵上皆是一副“你要不要聽聽你們自己在說什麼”的無語表情。

“看看,這樣更像了。”

李欣輕拍著桌子,和林綺麗撞上視線後,兩個顛婆還來了個擊掌,就差歡呼雀躍。

“神經!”薑萌輕啜道。

君堯很想附和,全憑教養束縛住他,隻得跟著歎口氣:“你們吃好了嗎?還要不要再添幾道菜?”

“不用,再添菜就該浪費了。”

江雨萱客氣回話,神情中還略帶些尷尬,她有意打圓場:“今天多謝君同誌破費了。”

“不會,應該的。”

君堯拍拍表弟的肩膀:“洛辰,給幾位姐姐道謝。”

林洛辰很聽話,站起來對著幾人鞠躬:“感謝姐姐們在我危難關頭施以援手。”

林綺麗挨得最近,她伸手扶起小孩:“多大點事,隻是下回你彆再離家出走了。”

“對啊,外麵壞人防不勝防,很危險的,不過你能一個人從京城坐火車來到懷城,我覺得你特彆勇敢。”

興許是合了眼緣,李欣對林洛辰的觀感非常好,她覺得自己若是有弟弟,大概就是這樣的。

林洛辰不好意思抿嘴,低聲說:“我以後不會了。”

他隻是太久沒有見到爸爸媽媽,想過來看看他們,他已經快忘記兩人長什麼模樣。

可他的莽撞行為卻鬨得家裡人仰馬翻,他有錯,他也很內疚。

君堯感受到表弟的低落情緒,寬厚大掌覆蓋住他的頭頂,重重地揉了揉。

唉,這個最小的表弟啊,或許是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心思極度敏感。

昨天,他回到徐家後,打算來一次長談,尚未開口,林洛辰的道歉先來了。

“對不起大哥,我覺得自己好像白眼狼,家裡小心翼翼將我養護長大,我離開時卻不曾想過他們會不會難過和緊張。”

道理你都懂,錯你也認,但就是要犯,君堯又能說什麼呢。

“你既然知道錯了,那就好好和家裡人認錯!認完錯不要再犯,我們還是好孩子!”

說實話,若非林洛辰是他的表弟,君堯半點也不喜歡這種人。

脆弱、敏感、極端集於一身,這種人就代表著麻煩,他見到都恨不得繞路走。

薑萌打破平靜,問出當前最現實的問題:“已經開學了,他來懷城,學校裡怎麼辦?”

“隻能暫時請假,等回去再將功課給補回來。”

林洛辰聽著大哥的話低頭不語,牙齒咬住下唇瓣,吞回想要留下來不走的話。

飯後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君堯耍著一戳就破的小心機:“薑萌同誌,我有事要回家具廠一趟,我們一起走吧。”

薑萌的自行車默默往邊上讓了讓,空出位置留給他。

很快,兩輛自行車並行,他們各自聊起最近的變化。

“你現在是副團長呀,恭喜恭喜,君副團,我也升了一級,如今正式轉為設計師嘍!”

“也恭喜你,看來11月是我們彼此的幸運月,在工作中都成功得到突破。”

“幸運或許有,但我更歸功於我倆都很努力,這是努力過後的必然回報。”

君堯的眸子亮到驚人,這一刻,他覺得他們更加合拍,思想上的高度如此契合。

他曬笑,嗓音裡含著可以捕捉到的溫柔以及興奮。

“薑老師言之有物,君某受教了!”

薑萌嗔怪瞪一眼他,隨後漾開大笑:“老師可不能亂喊,得交學費才成。”

“那是自然,君某從不愛占人便宜。”

距離家具廠還有一裡多路,他停了下來,拿過車把上遮擋嚴實的竹籃子。

“喏,學費在這裡。”

薑萌很自然接過竹籃,和車把上那個布兜做了調換:“那我這算是回禮。”

“薑老師是個客氣人!”

“不,我特彆氣人才是。”

君堯悶笑,放好布兜的手順勢揉揉她炸毛的發頂。

薑萌頭發有點自然卷,偏生卷的弧度又不夠大,就是很蓬鬆,風一吹便容易炸毛。

君堯鬆手,那頭炸毛跟著反彈,他下意識地,手又壓了回去,這次停留的時間更長。

再拿開再彈,君堯不信邪,手再次放回去,嘿,他還就不信了。

薑萌鬱悶至極,一把拍開他的手:“我謝謝你啊,我這頭發天生的,你就是壓一晚上也沒用,該炸還是得炸。”

她踩動車子,徐徐往前:“就送到這吧,兩位,再見!”

林洛辰震驚一路,還沒回過神來,愣愣揮手說再見。

倒是君堯,揚聲喊話:“等你!”

薑萌明白他在說什麼,突然停住車,回頭問他:“不管多久你都等?!”

“等到你結婚那天。”

若你成為我的新娘,那便是我等到了,若你成為彆人的新娘,我隻能放手,和你此後相忘於江湖。

薑萌聽出他的潛在意思,好看的眉梢微微挑起:“很好,繼續等著吧!”

說完,扭頭踩車走人,這回沒再停下。

一個乾脆且誠實的人,總是更容易得到彆人的好感。

反正,君堯在薑萌這裡,“噌噌”加分。

反之,錢歲安在林意安那裡,“哐哐”減分。

過去的林意安對於照顧錢歲安那是麵麵俱到,半點委屈都不肯讓她受。

一方寵溺,一方接受,接受的這方習以為常,可寵溺那方卻覺得意興闌珊,不願意再給予。

錢歲安接受不了這般大的落差,她做錯事在先,已經儘力在彌補,為什麼那人就不能體諒她呢?

“我有錯,我改,可你這麼冷淡對我就當真做的對嗎?”

錢歲安尤帶哭腔,白皙的麵頰上一滴晶瑩滑落,就連哭都是這麼梨花帶雨。

林意安被氣笑了,女朋友一個字交代都沒有,背著他轉身嫁人,離婚了找上門,還要把責任都推自己頭上。

“錢歲安同誌,我真的很累,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想回去休息了。”

廣交會規模何其大,他們家具廠是第一次前來參展,所有人神經都繃得死緊,生怕出一點差錯。

他和李副廠長更是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每天在盯細節,就怕有哪裡掉鏈子。

“你……意安,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溫溫柔柔的哭腔裡滿是破碎感,以前隻要她使出這招,林意安必定丟盔棄甲,做那個先低頭的人。

林意安長長歎口氣,右手指肚抵住兩邊的太陽穴用力揉捏,他極力忍住暴走的脾氣,出言勸慰:“你先回去休息,爭取明天拿出最好的狀態應對展會。”

“你對我不耐煩了。”

“我……”他媽的,頭回覺得眼前的女人難以溝通,他們各有頻道,自己一心顧工作,對方沉迷情愛。

“錢同誌,能來參加廣交會是懷城家具廠一千多名員工共同的努力,我希望你能暫時放下這些恩怨情仇,全身心投入到展會中來。”

林意安感慨無限,歎惋著說:“明明你以前最希望能將一身才華得到展現,為什麼如今機會就在眼前,你卻無所動容呢?”

錢歲安怔住,淚珠斷線,迷離的眼神無意識隨著眼皮眨動。

是啊,為什麼呢?

那個自由且滿腔抱負的錢歲安究竟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