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的設計部異常安靜！
薑萌她們辦公室裡更加安靜！
“咳咳，好厚的灰塵，錢家姐妹這是都去參加廣交會？倒是我眼光狹隘了。”
李欣邊打掃衛生邊嘟囔，反正她那張嘴就是不能停下來。
“錢佳怡同誌好厲害啊，虧我還一直以為直脾氣的她不是溫柔掛姐姐的對手。”
那你可錯了，她倆沒一個善茬，屬於半斤對八兩。
你一個小白兔整天待在狼窩裡，也就背景夠硬，要不然憑你這份肆意勁早被吃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下。
薑萌拿手帕疊成三角當口罩使，等擦淨灰塵後，她一把扯下，狠狠吸了兩口空氣，這才不緊不慢開口。
“你一直張嘴說話，就不怕肺裡吸進去灰塵？”
“啊～應該沒事吧？”
李欣後知後覺捂住嘴，這番操作隻看的薑萌眼尾抽搐，她不著痕跡後退兩步：“你那手不乾淨吧？”
“啊啊～”李欣低呼著，飛快拿開手，下半張臉上清晰的手掌印立在那兒。
“噗嗤——”
薑萌被逗樂，伸手點點自己的臉頰示意她：“你先去洗把臉。”
兩人將辦公室打掃一新，坐下歇了會，便迫不及待趕去領工資。
“快走快走，兩月沒領，我現在身上窮的一毛錢都拿不出來。”
“一樣一樣地！”
買完車票後還剩下的那點錢票也在李欣的慫恿下，買了兩隻醬板鴨。
可以說，一路上真要發生點啥事，薑萌就隻能就地吃土。
不出所料，她們進門時剛巧碰見從財務部出來的林綺麗和江雨萱。
“不是，你倆比我和薑萌還急啊。”
“是什麼讓你以為我們不窮？”
林綺麗兜裡揣著錢票，心情極好，說話時語調也不自覺上揚。
“你倆都上班好幾年了，再怎麼樣也要比我們好吧。”
江雨萱歎氣：“你現在也上了好幾個月的班，我就問你，你存到錢沒有？”
李欣誠實搖頭：“非但沒有存到錢，我還經常花超支。”
“是了，我倆也一樣，反正每月工資到手裡就是不夠花。”
薑萌難得同仇敵愾：“等到月底，要你說清楚這些錢都花在哪裡，好像又說不上來。”
林綺麗重重一拍手掌：“原來大家都一樣啊，我還以為就我自己是這樣，花錢沒個計劃。”
她突然有種異類進入社會，然後發現大夥其實都是同類的興奮感。
正預備抒情一番，怎料薑萌直接打斷她做法。
“中午再聊，我先進去了。”
開玩笑，領工資都來不及，誰有空聽你嘮叨一堆廢話。
72塊錢是什麼概念？
就是全部換成大團結，她有7張，還有兩張一塊紙幣，以及若乾票據。
揣了個滿兜，薑萌心想豐收的喜悅果然最是讓人激動。
回到三樓，徐有霖有找。
薑萌不敢耽擱，徑直去了部長辦公室。
“主任，你找我？”
“薑萌同誌，過來坐。”
徐有霖對比以前更加客氣了，眉眼裡的笑容也多了更多真誠。
“這趟紅星家具廠之行，你覺得怎麼樣？”
“受益匪淺，說句實話，紅星的設計師每一位都很有自己的風格，他們或天賦或勤奮，但無一例外沒有人閉門造車，始終在跟著市場作出調整和改變。”
“說的很中肯，我們設計出來的東西歸根究底是要賣給老百姓使用，一味地陽春白雪不會有人買賬，那你這設計再好也是廢稿。”
徐有霖給予她的觀點充分肯定，又不禁誇獎兩句：“就衝你這份覺悟性，這趟省城沒有白去。”
“多謝主任的誇讚！我一介新人能被委以重任，主要也是你領導有方，肯給任何想進步的人一個機會。”
徐有霖抬手下壓，示意小姑娘點到為止，快彆拍了，拍的他心裡怪飄飄然。
“等會我開個證明，你拿到白科長那裡去改一下檔案，從今天起開始領四級工資。”
一說到錢，薑萌可就來勁了，一雙杏眼都晶亮許多。
“謝謝主任栽培！”
徐有霖含笑將證明從桌麵上推給她：“去吧！”
薑萌開開心心下樓，兩三個台階一蹦噠，很快來到白素春辦公室。
“白科長，打擾一下。”
白素春眼睛微眯看向門口，她有些近視，距離遠了看不清。
“進來坐。”
甭管是誰，客氣點總錯不了。
薑萌直接將證明遞過去：“還要麻煩你幫我改下檔案。”
“哦，薑萌同誌，恭喜你！”
“謝謝。”
薑萌趁白素春忙活的時候，不經意打量她，日子平淡下來後，這人也失去往日裡的淩厲和霸道。
雖說強勢如故，到底以理服人，這行政部還真正讓她站穩腳跟。
林綺麗也霸道，可兩人一比較，隻能說後者還是弱了些。
薑萌沒有久待，告辭離去時，就在樓梯口看到歡快蹦下來的李欣。
“啊啊～薑萌，我拿四級工資啦！”
薑萌的欣喜瞬間消下去不少，罷罷罷，咱們拚爹拚不過，隻能死命卷自己。
很快將心態調整過來，她出言道賀：“恭喜你啊！”
“同喜同喜！”
李欣很快下到二樓：“我先去白科長那裡交證明，等會辦公室再詳談。”
“好。”
中午君堯請客，四人在行政樓底下集合，皆是有備而來，遂人手一輛自行車。
半道上，林綺麗經過郵局時丟了封信進去。
八卦的李欣眼神一瞥，被她掃到點蛛絲馬跡：“哦哦，是寫給譚願同誌的信吧。”
“你嘴怎麼那麼碎，要不我給你縫起來？！”
“咦，這年頭真話也不讓說了？你好凶啊！”
江雨萱促狹勸人：“你理解理解她嘛，好不容易得遇真愛，結果真愛是座寶塔，你推推不動，罵罵不出口，打就更加不能打。”
“喂，說人不揭短，你要這樣玩，那我可就不客氣啦。”
“不用客氣，林姐你千萬彆客氣，有什麼猛料趕緊爆出來啊，就比如江姐的暗戀對象？”
“她暗戀都快到明戀的程度，你們還發現不了，我隻能說兩耳不聞窗外事是被你倆給整明白了。”
李欣急得上竄下跳：“誰啊？是誰啊？！”
姐倆沒有回答，踩車的速度漸漸加快起來，企圖和她們拉開距離。
“幼稚，你不告訴我，我還不想聽呢。”
等李欣懊惱完，再一看，薑萌不知幾時也騎出老遠去了。
“喂，你們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