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萌晚上回到家,她弟又不在,這倒是稀奇了。
“媽,薑致呢?”
“不知道他啊,神神秘秘的,這幾天都是早出晚歸,也不清楚他在乾嘛?”
姚芳芳雙眼裡閃動著八卦光芒,她狗狗祟祟做出猜測:“八成是有對象了。”
“不能夠吧?”
就她弟,那個鋼鐵直男,還能談到女朋友?!
“那你說,每天早上興衝衝出門,回來時樂嗬嗬地,還總忍不住偷笑,這不是談朋友是乾嘛?”
反正,她剛和薑誠在一起時,兩人就是這麼個狀態。
見兒媳婦說的有鼻子有眼,於素心再一回想小兒子的行為,心中就是一動。
“難道,是真的談朋友啦?”
薑萌不想猜,也懶得猜,簡單粗暴表示:“等他回來問一問就知道了。”
薑致還不知道,家裡的女人們正在摩拳擦掌等著他回去審問。
那他這會兒在乾嘛呢?
薑致是個行動派,說要給白素秋好看那就絕對不是一句空話。
這會兒,他就是暗戳戳在忙活這件事情。
你說巧不巧,白昊天和他們剛好是同一屆的畢業生。
隻是兩人不在一個班,他在一班,白昊天和李欣在二班。
學校不大,大家性格又都蠻外向,所以還都挺熟悉。
更何況,薑致是主動將自己送過去,想不成功都難。
兩兄弟一人嘴裡叼著根冰棍,坐在小公園的水庫邊上乘涼。
“薑致,你真去當兵啊?”
“那還有假,我入伍通知書都下來了,再有幾天,兄弟我就是一名光榮的解放軍戰士。”
他樂的齜出大白牙,故意敬了個軍禮。
“不錯不錯,恭喜你。”
白昊天其實挺羨慕,哪個男孩子心裡沒有軍旅夢,他也想,但也就想想,他爸媽不可能讓他去參軍。
“那你呢,都畢業了,你準備乾點什麼?”
“我還沒想好,左不過是進廠當工人。”
“那你還是快點想好吧,街道辦為了下鄉名額瘋狂得很,去年我們家具廠就出了一例,姐姐不想下鄉替弟弟報名。”
薑致不著痕跡上眼藥。
以他對白素秋的分析,這人瘋狂起來,什麼都敢乾,而且很容易敵我不分。
白昊天不屑撇撇嘴,他們家還算有點權利,誰敢給他亂報名啊。
“當工人也挺好,風吹不著雨淋不著,我姐和李欣如今都在家具廠設計部,兩人天天坐辦公室閒的很。”
白昊天吐掉嘴裡的木棍:“太閒了我也坐不住啊。”
他煩悶撓頭,說出心裡話:“我如今就屬於高不成低不就,進車間枯燥無味不說,還忙到飛起,那我肯定乾不了。
辦公室的話,技術含量過高,就我這水平也混不下來啊。
你姐和李欣看著挺閒,但她倆那活叫咱們去乾,說句實話,不一定乾的下來。”
“我是真不行,我考試就被刷下來了,也正因為這樣,我媽才鬆口讓我去當兵。”
“那你也算因禍得福。”
白昊天捏著拳頭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在部隊好好混啊,以後發達了,薑首長好好提攜小弟啊。”
薑致挺胸抬頭,故意背著手邁著八字步在他麵前走了一圈,然後伸出右手握手。
“一定一定,白廠長也努努力,以後咱們兄弟高處相見。”
“哈哈……”
兩人眼神對上,齊齊哈哈大笑起來。
這就是白昊天的魅力,為人相當真誠,哪怕他姐姐瘋的傷害自家人,薑致也沒法子怪他頭上。
………
白昊天回到家,腦海裡一直回蕩著薑致無意間說起的那則八卦。
或許他內心也不是那麼有安全感?
“兒子,你乾嘛呢?心不在焉的,你這是人回來了心還留在外頭?彆是見女同學了吧?”
白媽試探著詢問。
真要是有對象了,他們可得好好調查一番才行,白家的兒媳婦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當的。
“沒,今天和我同學告彆來著,他入伍通知書下來了,馬上就是上交部隊的人咯!”
“當兵啊,挺光榮,但咱們家就你一根獨苗,可不興當兵啊。”
“我才不去,自家人知自家事,我受不了這辛苦,彆到時候當成逃兵就丟臉丟大發了。”
“嗬,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白爸聽半天,冷不丁來上這麼一句。
“是是,你當過兵你了不起,你現在不也就小小一個派出所所長嘛,真有那本事,你咋不是局長呢。”
白媽劈頭蓋臉就是一通埋怨砸過去,充分展示什麼叫做我的崽隻能我說,其他人包括親爹都不能說半個字。
“我說什麼了,我總共說十個字不到,你劈裡啪啦就是一堆話懟我,敢情你還有理了?”
眼看大戰即將一觸即發,白昊天不緊不慢拋出話題。
“我同學給我說了個八卦,說他們家具廠有個姐姐不想下鄉,直接拿著戶口給弟弟報了名。”
白昊天當笑話說出來,窩在沙發裡笑的樂不可支。
“哈哈,他就是愛操心,怕我也碰到這種事,還特地說出來讓我警醒些,哈哈,我們家怎麼可能啊?”
笑著笑著,就見他爸媽拔腿往房裡衝,他笑不出來了,趕緊跟上去。
“你倆不會當真吧,我三個姐姐都嫁出去了,給我報名下鄉她們能得什麼好?”
白媽不應兒子,一把拉開抽屜,從筆記本裡拿出鑰匙。
白爸則急吼吼從床底下拖出木箱子,兩人配合,開鎖翻戶口,上麵堆放的錢票都被毫不留情推開。
翻來翻去,隻有老兩口的戶口,白昊天的戶口沒在。
白媽麵部猙獰,她一腳將箱子踢開:“昨天晚上,老三回來過一趟。”
她怎麼敢?她怎麼敢?!
白爸陰沉著臉,握著拳頭往外走:“趕緊去追,我上孫局長家,你去街道辦查一查。”
“好,老三真要敢做這事,我就敢不認她,你彆攔我。”
“嗬,我攔你做甚,我恨不得打死她了事。”
老兩口氣衝衝走了,留下白昊天懵在當場,半天也回不了神。
“不是……我三姐為什麼啊?”
他尋思自己也不曾得罪過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