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膝蓋疼嗎?(1 / 1)

女帝高坐龍椅,麵色陰沉盯著眾人。

“查是一定要查!”

“但是,未免爾等假公濟私,借此事鏟除異己,禍亂朕的朝綱民心。此案,須得朕的心腹親自去查!”

聽見“心腹”二字,那懶洋洋的裴知聿一下精神抖擻起來,立刻跑到殿前。

他也不跪,隻慌忙接茬兒道,“陛下,臣在此。”

女帝滿意點頭,“是了。就是朕的裴裴。朕賜你欽差大臣關防大印,大事奏裁,小事立斷。若有人不配合辦案,你想殺就殺,想打就打!”

她眼神威懾式的巡視一圈,一一看過麵有不甘的朝臣,接著言語敲打,

“這是朕予你的特權!如有人為難你,你隻管跟朕告狀,讓朕看看,都是誰在陽奉陰違,藐視君威?”

裴知聿高興跪下,“臣接旨,一定為陛下清查蛀蟲,滌瑕蕩垢。”

女帝又喊,“陳俊馳。”

陳俊馳誠惶誠恐出列,“臣在。”

“你熟知本朝律法,由你從旁協助欽差查案。”

“臣遵旨。”

須得再尋一還未在朝中結黨之人。

扶搖在七文官中又篩選了一遍,

年輕,耿直,無背景,才會為她所用。

“代雲林?”

“臣在。”

代雲林也一臉懵的出列跪下聽命,內心裡滿是疑惑。

女帝在疫區時,雖然常和文官們玩在一處,但他並不算出挑。

反倒是李季雲常常被女帝帶在身邊。

女帝看了看他,沒有多說什麼,隻一句,

“你為協理,一同協助欽差。”

代雲林受寵若驚,他出身寒門,並非世家子弟。

今科能入殿試,全因禮部尚書今年春闈揣摩著聖意,選得都是美姿儀,或有幾分神似首輔之人。

往年則是一概遴選世家子弟進入殿試。

說句慚愧的,他是靠選美入的殿試,且姿色家世都不及李季雲。

卻未想到,女帝還能想到他?

扶搖是有自己的考慮,代雲林自小盛京長大,對京中市井情況更為熟悉,他是寒門子弟,若無人引薦,根本擠不進文官集團。

所以,他自然會牢牢抓住女帝所給的這個機會,立下功勞,好成為近臣。

且他為人還算坦誠直爽,是有話直說的性子,如此一人,正合她心意。

眾朝臣見欽差是裴家公子,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裴家也向來以首輔馬首是瞻。

且閹賊一心禦前爭寵,裴公子也該容不下他。

至於謝安?

女帝下了朝,又牽著回去了。

放言之,查案就查案,有了證據才許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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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你快走吧!朕給你聖旨,你偷偷跑去就藩,省得他們想殺你。”

扶搖一直在勸謝安。

他倆並排坐在西苑的秋千上,

看天,看雲,看樹。

謝安搖頭,語氣堅決,“暖暖跟我走,我就走。”

他既然說破了話,也就不講臉麵了,如今口口聲聲就是要扶搖跟他走。

扶搖黑了臉,“那不談了,萬一他們查出什麼來,朕可不會包庇你。”

謝安笑著去拉她的手哄她,

“暖暖真想查這件事兒?”

扶搖點頭,“想啊!你是奸宦,我是昏君,不查清楚的話,這事兒就會全算到咱倆頭上。”

謝安輕描淡寫,“我向來不在意天下人眼光,也懶得做任何沽名釣譽之事。”

他伸手摸了摸扶搖的頭,

“但是暖暖好像最近開始要名聲,要臉麵了。”

扶搖暗裡咂舌,你死就死在這上麵,人言可畏,怎能全不在意自己風評。

謠言可是殺人利器。

她靠著他的肩頭,憂心玩著自己一縷青絲,悵然道,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朕是怕有一天落了難,這世間儘是落井下石,拍手稱快!”

謝安從身後溫柔攏住她,

“暖暖,有我在,怎會讓你落難?”

扶搖不可置否的埋怨道,“你又托大!今日在朝堂,你就險些又被大理寺捉去天牢,要不是朕保著你……”

“查常奉廉。”謝安沉聲道,直接給扶搖指了方向。

他眸子幽寧,閃過微微光亮,淡淡笑起,

“我手中有證據,暖暖想要查乾淨,便就將他查乾淨。證據我會叫人交給裴知聿。”

扶搖啞然,想起他既掌著錦衣衛,自然捏著一眾京官的大小把柄。

是了。是該用錦衣衛,但要避嫌,不能明著用。

謝安下頜抵著她的頭頂,從身後攏住她,握著她的手,一道去看天邊浮動的流雲。

天氣已有些熱了,蟬鳴聲不絕於耳。

忽然一陣風吹過,旁邊林子裡的樹葉,立刻呼呼啦啦響聲一片,樹冠如綠雲,頃刻起伏如浪。

這陣清風,無端打出她片刻腦思清寧,身子也放鬆了一些,軟靠在他懷裡。

耳邊傳來他沉靜慈穆的聲音,要時時蠱惑著她,

“暖暖跟我走吧!我帶你去的地方,山上四季裡雲海翻騰,山下給你種了一片果園子。那裡氣候暖濕,要什麼果子都有。”

“也有這樣好的園子和秋千,我們不問世事,再無煩惱,你想睡到日上三竿也行,哪怕想睡到日頭西沉,我都把飯給你端去。”

扶搖臉色沉沉在想心事,無心去聽他這些絮絮叨叨萎靡情話,她不願再信男人的破嘴。

命運還是要牢牢握在自己手裡。

她迅速起身,“朕要見高敞。”

謝安懷裡陡然空了,他望著她已然跑遠了的背影,淡然一笑,而後獨自坐在秋千上看雲。

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不過要查一個常奉廉而已。

隻要她想要,橫豎他都給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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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政殿裡,

高敏正在批紅,

心裡難免腹誹一堆,都要走了,還做這些乾嘛呢?

忽然外麵一陣尖利的嗓音,

“皇上駕到~!”

高敏停了手,疑心自己聽錯了。

暖暖上朝都很勉強,下了朝也隻知道和裴知聿躲在寢宮裡吃喝玩樂,根本就不會踏足此處。

他剛放下筆,就見扶搖進了門。

身後的太監宮女都自動留在外麵。

高敏愣了一下,連忙上前去跪下,

“奴才恭迎聖駕~!”

高敏躬身跪著行禮。

扶搖圍著他轉了一圈,彎下身子,歪著頭,擰著眉毛,問了兩個問題,

“老這麼猛得一跪,膝蓋疼嗎?”

“屋內地板上跪,屋外石板上跪,這褲子磨損的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