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得民心者才得天下(1 / 1)

“算了算了,都免禮。”

扶搖擺擺手,“他這是怎麼了?”

程思敏答,“回稟陛下,陳俊馳和吳索矩拿繩子吊著腰,去挖樹崖上的土太歲。”

程思敏看了他倆一眼,

“結果,陳俊馳的繩子斷了,幸虧他抱著了樹,但是腿傷了。吳索矩的繩子纏在樹上,動不了了。”

“天又黑,好在徐文良會辨方位,才找到他倆。”

吳索矩將手裡一塊肉狀東西奉到扶搖眼前,呲牙笑說,

“陛下,土太歲!駿馳兄特意挖來,獻給陛下!”

扶搖雙手接過,仔細瞅了瞅,西瓜那麼大,肥肉一般泛著粉。

她誠心的對陳駿馳說,“生命寶貴,以後萬不可再為了這種事冒險了。”

陳俊馳不以為意,隻呲牙笑說,“陛下吃了它,可以延年益壽,長生不老。”

扶搖歎氣,“世上哪有什麼長生不老?”

她摸了摸土太歲,“這隻是個複合菌體而已。不過,也是非常稀罕的東西了。兩位愛卿心意貴重,朕領著心意了,隨後自有封賞。”

此時,裴知聿掀開帳門進來,

“魚都烤好了,快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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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胃口小,沒吃幾口就回去睡了,抱著她的土太歲。

裴知聿和封鶴林去給影風送烤魚,幾人還想再討論一下改裝火炮的事兒。

隻剩下七文官和裴如茶依然喝酒聊天。

陳俊馳白布裹腿,津津有味的吃著烤魚。

今日是徐文良攀上樹崖去救得他。

因而他喝多了,還樂嗬嗬同徐文良勾肩搭背,專挑他不愛聽的話講,

“徐文良,你先前身邊小妖精太多,又不是清白之身,陛下肯定不要你。”

徐文良黑著臉,有些後悔去救他。

“就你知道的多?你整天睡在我鋪下嗎?”

陳俊馳打著嗝兒,“你們老徐家的事兒,我哪有不知道的。”

吳索矩猥瑣笑道,“陳兄為了搞創作,披肝瀝膽。”

徐文良臉更黑了。

程思敏愛和稀泥,見狀打斷道,“如今大家既一道追隨陛下,就該同心協力,休要整日內鬥,惹陛下煩心。”

陳俊馳哈哈笑道,“言之有理。”

而後端起酒碗,打趣道,“徐郎,來,喝一個。”

這些損貨,如今也都跟著裴知聿一道,賤兮兮的喊徐文良“徐郎”。

徐文良拉著臉,倒是也端起酒碗,同他喝了幾個。

裴如茶小心翼翼問李季雲,“探花郎及冠之年,怎麼還不議親?”

李季雲臉有些紅,不知如何回答。

詹世傑是他同鄉,此時打趣他道,“探花郎遵循母誌,要做貴妃娘娘呢。”

眾人轟的一聲笑開,接著酒意開始起哄,

“哦喲,哦喲,原來是貴妃娘娘啊,失敬。失敬。”

李季雲羞紅了臉,低聲斥道,“都彆胡說八道,瞎起哄。”

裴如茶垂下眼眸,“原來探花郎也喜歡陛下。”

她悵然道,“不過可以理解,陛下是討人喜歡。”

李季雲小聲道,“都是他們瞎說,陛下喜歡首輔這樣的神仙人物,又豈是我能肖想?”

裴如茶嘟囔道,“陛下心意難測,對首輔也就那樣吧,議親都不生氣的那種。”

李季雲沒聽明白,“啊?”

裴如茶趕緊岔開話題,“說說你怎麼要循母誌,做貴妃了?”

詹世傑搶答道,“他母親是崇德三年的秀女,乃我臨州首美,但是那年,先帝為迎沈皇後入宮,而拒見三百秀女。”

代雲林是盛京人,也津津樂道,“沈皇後當年也是豔冠盛京,如同她親侄,現在的首輔大人這般。”

裴如茶也道,“聽聞先帝為了求娶沈皇後,在南郊移來整整十裡桃花林,贈予沈家做私產,桃花開時,蔚為壯觀。”

李季雲歎氣,“這十裡桃花林,當年羨煞了天下的待嫁女子,其中就有家母。家母自幼便是臨州有名的美人兒,家世好,心氣高,而且,她最愛看宮鬥的話本子。”

裴如茶欣喜道,“我也愛看。聽聞先帝後宮就鬥的頗凶。皇嗣相繼離世,隻餘陛下一個。”

她真誠說道,“伯母當年不入宮也是好事,沈皇後當年盛寵如此,也不過三年就香消玉殞。”

李季雲哭笑不得的憂愁道,“可我母親總認為是沈皇後太過單純,才讓趙太後扮豬吃虎,當了宮鬥冠軍。”

“她還每每惋惜自己如此美貌,又有滿腦子計謀,而我父親竟連一個妾室都沒有,令她苦無用武之地。”

裴如茶笑得狡黠,“所以,她就把希望寄在你身上?盼子成鳳?”

李季雲垂眸無奈道,“我在兄弟中,長得最像母親,從小被人說像女孩兒,母親一直惋惜我不是女子,直到陛下十歲登基,我母親又燃起鬥誌……”

裴如茶讚歎,“伯母也是女中豪傑了!”

李季雲沉重而且悲傷,“父親對母親言聽計從,是以我寒窗苦讀時,還多加了一門課,就是各種宮鬥話本子,還要寫心得。”

裴如茶興奮道,“那我們應該有很多共同話題。”

她又問,“那為什麼非得是貴妃之位呢?”

李季雲答,“因為我母親覺得皇後那位置是活靶子,易遭暗算,還是貴妃這個位置好操作,進可攻退可守,容易出冠軍。”

裴如茶點頭,“嗯。伯母是有些見地的。有機會要當麵請教。”

李季雲無奈道,“都是些學了無用的東西。”

陳駿馳聽了半天,也跟了一句,“可我覺得,陛下似乎誌不在後宮,而在社稷。”

吳索矩反對道,“非也。陛下不大懂朝政,上朝之時,一貫不知幾何。”

眾人都道,“是啊!陛下是聽不懂。”

“字都認不全。”

“也不會寫。”

徐文良獨力反駁道,“這有什麼。陛下認不得字,我等幫她就是了。先前掌印在時,不就將朝政簡要說給陛下聽。”

陳俊馳也認同道,“是啊,奏折何必堆砌詞藻,將事情簡要說清即可。”

徐文良深情道,“陛下所有的,是一顆裝著蒼生天下的仁心。”

李季雲也附和,“是啊。不然一朝天子,怎會在此守著瘟疫,以苦為樂。”

此時,裴知聿和封鶴林回來了。

裴知聿笑說,“聊得挺開心啊?”

裴如茶快嘴道,“大家都敬佩陛下心中有蒼生天下。”

裴知聿點點頭,笑意深深,“諸位都是春闈頭榜,以筆墨謀天下之人,豈能光是坐著說說?”

“譬如徐郎,就整日作文章,頌揚陛下事跡,以求幫陛下穩固天下民心。”

“自古,得民心者才得天下,陛下身先士卒,對抗住了如此恐怖的天花病毒,挽救了多少生靈,如此不世之功,諸位不該頌揚一番嗎?”

七文官紛紛舉杯,“裴兄弟所言極是,令我等茅塞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