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謝安竟敢請道士收了朕?(1 / 1)

裴知聿差點噎住,“不能吧!封鶴林不是那樣的人。”

“他人不錯,一心還想著忠君愛國,保你燕氏江山千秋萬代呢。”

扶搖挑著眉毛,酸溜溜道,“我算發現了,你穿個書,交的朋友挺多啊!”

她掰著手指頭,逐個數著揶揄他,“陳俊馳、沈影風、封鶴林都是你的好兄弟,沈晏清你也要天天跟在屁股後麵討好?”

裴知聿放下碗筷,嬉皮笑臉,拉著扶搖的手哄她,“搖搖,我真心實意的隻有你一個,我對他們都是利用,逢場作戲而已。”

扶搖歎氣道,“利用,也是不得已的。”

她斂眉看著裴知聿,“快些吃,多吃些,等會兒出去幫我辦件事情。”

裴知聿戲謔的看她,“搖搖還能主動想著,要辦些事情?”

扶搖陰沉著眉目,如一個心思詭譎又陰狠多疑的帝王那般,幽幽說道,

“謝安一貫捏著朕,架空權力,剝奪自由。”

“今日,竟然還敢請道士做法,想收了朕?”

裴知聿神情猛的一震,筷子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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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上。

謝安又早早的過來接扶搖。

扶搖有些心虛,就任著他伺候。

謝安心情似乎不錯,細細的給她描畫著眉毛,輕點著胭脂。

他弄完妝容,又用手托著她的小臉看了一會兒,眼裡俱是溫柔愛意。

扶搖心想,他好像,真的很喜歡她這張臉吧!

所以,能無限去縱容著前女帝。

她照了照鏡子,隨即又覺得,她也真的很喜歡這張臉。

足夠紅顏禍水,很能興風作浪!

她握著謝安的手,上了軟轎,希望他不要怪她。

她,也是為了他好,為了大家都好!

謝安渾然不知,一路被扶搖主動牽著手,他心裡如被暖風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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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已經多日不臨朝,自是攢著許多事宜。

不過,昏君聽不懂朝政,大多都是首輔報一報,她便點點頭,謝安若無異議,此事就揭過。

然後就是女帝關心的瘟疫一事,她似乎鐵了心要靠此事立下不世功勳。

災民少數已行至五十裡外安置處,景象淒慘。

有力氣走來的大多都是輕症,滿麵滿身毒瘡,據他們講,沿途一路屍骨,也無活處。

幸而,皇帝命人設了帳篷,提供飯食藥物,也算有了棲身之所。

災民各自叩頭謝恩後,躲進帳篷裡低低哀吟。

先前種了痘苗的軍士,先打頭陣,已在疫區待了多日,目前情況良好。

劉太醫因先前得過天花,也先去了疫區,開始輔助治療一些並發症了。

女帝宣布,“朕已命人提取硫磺,用遊醫逍遙子所研藥方,配製藥粉。隨後,朕會親送疫區。”

她又交代盧尚書,“命人廣貼布告,逍遙子濟世救民,乃真國士,朕願封他為國醫,請他入宮覲見。布告文章要寫得真摯些,盧尚書親自來捉筆吧!”

盧尚書上前領命,“臣,遵旨。”

扶搖眼睛掃過眾人,“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這時,呂通政使又從人群裡出來,舉著奏折。

“臣有本奏!”

扶搖笑道,“呂通政使心係百姓,痘災一事也仰仗愛卿勤力於公務,才未曾耽誤。”

呂通政使麵無表情,剛正不阿,並不媚上。

他字字鏗鏘有力,“不過是為官一任,應儘的本分。”

扶搖高聲讚了一句,“好!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而後,她又溫聲問道,“呂愛卿,今日所為何事啊?”

呂通政使上前跪地,高舉奏折。

“恭請陛下垂聽。日前福州來報。瀕海官民,苦倭已久,倭寇屢屢來犯,清掃不儘。此次倭國政變後,倭寇更是多如牛毛,大舉侵犯。”

他抬頭,目光沉痛,“數萬賊子持刀入福州,還有叛賊裡應外合,殺掠官民無數,肆意荼毒。”

他伏地長悲,“臣請陛下早做決算,永絕倭患!”

沈晏清皺眉,倭寇之事前幾日便已在內閣議過。

當時,搖兒和謝安去了行宮,事急從權,他已命兵部調兵鎮壓。

呂海寰為何又要在朝上,再奏一遍?

扶搖暗啐,琉球之地,從古至今不乾好事兒!

她怒道,“犯我天朝者,雖遠必誅!小小倭寇,竟敢欺辱朕朝中無人了嗎?”

她咬牙切齒道,“朕今日就要派我朝裡最厲害的人,去收拾他們!”

呂通政使道,“陛下聖明!”

扶搖又和藹道,“呂愛卿請起。朕一定派人解決此事。”

沈晏清瞟了瞟呂海寰,又瞟了瞟扶搖。

他心裡暗忖,那呂海寰明明知曉已派兵,今日卻在此處演戲?

此人是個老頑固,絕無可能聽閹賊使喚,但看他與搖兒如此一唱一和......

沈晏清會意到,這是搖兒指使的。

眾朝臣難免心裡嘀咕,但首輔不動,他們也隻當沒看見。

沈晏清隻暗中猜測,呂海寰此人保守正直,忠君愛民,不屑營黨。

唯有皇帝,能指使他如此。

且,正因這人一貫正直,由他出麵,才不會令人起疑。

那搖兒今天要騙的人是……?

“謝安。”

女帝長喚了一聲。

謝安驚詫,但仍快速下了玉階跪地。

他眸光陰翳掃過呂海寰,呂海寰滿臉正氣,不為所動。

女帝和顏悅色道,“安平侯是朕身邊最厲害之人,一向殺伐果決,替朕懲奸除惡,就如先前趙賊謀逆,也全賴安平侯殺賊,幫朕保著江山社稷。”

“這滿朝文武,朕最倚仗安平侯,也最信賴安平侯。此次,也隻願相信安平侯。”

她清清嗓子道,“今日朕就封安平侯為安平大將軍,即日去福州赴任,抗倭。福州倭寇最嚴重的漳南幾縣,便給安平侯做封地。”

她誠摯笑道,“期待安平侯殺儘倭寇,護佑一方!”

朝臣一片嘩然,昏君竟真敢給個閹人封侯拜將?

但是,若是真能將閹賊遠遠的打發走……?

眾人互相看看,低頭無視,任這昏君繼續胡鬨!

謝安心猛得墜地,手在發抖,福州?

他是要回福州不假,倭寇也不是不能打。

但,絕不是如此情境!

他便是走,也是要金蟬脫殼,帶她一起走。

而不是如現在這般,頂著這個名號去,而將她留在此處。

他愕然抬頭看她,滿眼難信,她為何要如此?

這是,要將他獨自趕走?

明明今晨還在兩相溫情。

扶搖對上他的眼神,心虛了一刻,連忙下了玉階。

她也顧不得眾人目光了,隻怕謝安當場發難。

她伸手握緊了謝安顫抖的手,眸光深情,溫柔嬌憐道,

“安平侯,他們都是廢物,朕如今隻有倚仗你了。”

謝安咬下唇,渾身僵硬的伏地叩頭,聲音沉重顫抖,“臣,遵旨。”

好。很好。

扶搖輕揚唇角。

沈晏清蹙眉,她這是為了……?

謝安眼已微紅,心涼了半截,她竟敢....?